第28章 ‘孕婴所’六
凌商紧跟着也顿住了步子。
隔着一道暗门,能够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走来。
“没时间了。”凌商说了一句。
段闽目光直直地看向他:“袁谷呢?就把他丢在这里了?”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凌商的眼底带着几分笑意,他抓着段闽的手腕,“我们现在需要立刻去下一个场地,再晚的话,就赶不及了。”
段闽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但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诚如凌商所说,确实没时间了。
何况,他们能够逃一次,第二次被抓回去的话,对方一定会加强看管,再想逃出来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暗道里响了起来。
一前一后,频率几乎趋于一致。
这条暗道非常长,起初还能够听到后面追兵的脚步声,逐渐的,也许是因为他们太深入的缘故,在这条空旷的长廊上,只能听到他们两个的脚步声。
显得空旷而寂寥,甚至隐隐的,有几分不安。
不知走了多久,在段闽已经明显有了疲惫之后,凌商才终于停下来。
“休息一下。”
凌商始终没有松开段闽,他转过身来,将他拉到了比较靠近的角落里,按着他的肩膀让段闽坐在了一个平滑的石阶上。
停下来之后,段闽才终于有时间打量四周。
刚进入暗门的时候,还是一截修整过的走廊,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身处在了一条废弃的通道内,这里更像是山体内部。
可凌霄宝殿整体都是平原,所以这里极有可能是地下通道。
通道内有一阵一阵的阴风拂过,段闽微蹙着眉,看向凌商:“我们现在正在往什么地方去?”
“修罗场。”凌商的神色不是很好,面色依旧有些苍白。
段闽下意识地去看他受了伤的手臂,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新长出来的皮肤十分白嫩,与周围的小麦色肌肤截然不同。
“修罗场?”段闽将目光移到了凌商的脸上。
凌商倚靠着崎岖的墙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是在那里,销毁那些‘不守规矩’的孩子。”
“我休息好了。”段闽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凌商却没有动,静静地看着段闽。
段闽转身就要走,刚迈了一步,脚底忽然一疼,他踉跄了一下。
“别动。”
“没……别……”段闽刚想说没什么,就感觉凌商掌心带着热度,握住了他的脚踝。
“坐下。”凌商半蹲在地上,目光放在段闽的脚上。
这条暗道里并不黑,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闪着微弱光芒的光幕,光幕上的信息时有时无,仿佛接触不良似的。
段闽没坐,他想要抽走脚,可是脚踝却传来了凌商掌心的温度。
分明不烫,却让段闽的心神有片刻的荡漾。
“坐下。”凌商的语气重了一些,听起来仿佛是不高兴了。
段闽抿了抿唇,他意识到了危险。
这种危险与以往的那些实质的危险不同,它更像是一种无形的,摸不到的感觉。
“我可以走。”段闽坚持,声线也陡然冷了下去。
他太习惯逃了,尤其是对‘危险’的雷达,几乎是天生的。
凌商被气笑了,他仰着头看向段闽。
这分明是一个十分弱势的姿势,却无端的,有一种道不明的强势,逐渐地包裹了段闽。
凌商站了起来,一只手有力地扣住了段闽的手腕,另外一只手直接揽着段闽的腰身。
紧接着段闽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再次被凌商用公主抱的方式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段闽挣扎了一下,气血上涌,苍白的面颊浮现出几分微弱的红霞。
在昏沉的暗道里,并不容易被发现。
下一瞬,段闽就失去了反抗的力度。
凌商抱着他,直接坐在了光滑的石台上,紧接着将段闽搁在了他的双腿之间,段闽的臀部堪堪只坐到一点点石台,让段闽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抓着他的脚踝,把他的鞋子脱了下来。
这个姿势……过于羞耻。
段闽再次试着挣扎了一下,他想从凌商的身上跳下来。
可是凌商的手劲很大,他将段闽的一只手按在段闽的腹部,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腰,迫得段闽几乎发出一声呻/吟。
“别喊。”凌商借着微弱的光晕,仔细地去看段闽的脚底,面上没有任何情/欲地说,“会应。”
昏沉之中,段闽脸上的红,蔓延到了他的耳根。
脚底被抓住,他忍不住的卷缩了一下脚指头。
听到身后的凌商嗤笑了一声,声音低低的。
在牢房里戛然而止的暧昧,酝酿之后,再次发酵,竟然更加的醇厚。
“很可爱。”凌商夸赞了一句。
段闽又气又急,他脸色迅速地冷了下来,但是潮/红却悄然爬进了他的领口,盘桓在他的脖颈处。
“够了!”段闽再次抽了一下脚。
可凌商死死地攥着他的脚,他再次落入了下风。
热源从脚踝转移到了脚底,段闽轻轻地颤了一下。
凌商便俯身,带着热度的唇几乎贴在了段闽的后脖颈,他说:“你这个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闭嘴!”段闽死死地咬着牙,一阵清凉钻入了脚底,隐隐发疼的地方,逐渐的消失了。
很快就不疼了。
但是凌商没有放手。
“放手。”段闽低低地警告凌商。
凌商的手指抓着段闽的脚趾揉捏了片刻,才心满意足地放手,他贴着段闽的耳廓问:“你的鞋子也坏了,怎么办?”
“凉拌。”段闽试图从凌商身边逃开。
下一瞬,却感觉凌商动了一下,他将鞋子脱下来,套在了段闽的脚上。
显然大了一些。
凌商将段闽放在石台上,他起身,半跪在段闽的面前,将鞋带系好了。
“稍微大了一点,应该不影响走路。”他抬眸看向了段闽。
段闽微楞,朝着凌商的双脚看过去,他光着脚,踩在崎岖的路面上。
这条暗道应该是被开采到了一半就停了,地面很多碎石子,硌得脚疼,自然也不乏锋利的石子,割破脚底是迟早的事情。
“你……”段闽张了张口,忽然觉得心头发堵,“你怎么办?”
他想问:何必呢。
你并不是只把我当做一个可利用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