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劝说吕范
邓当见吕范甚是冷傲,担心吕范如此会招惹李虺生气,单算上前解劝两句。哪知吕范一见邓当上前,又是一声冷哼,转身便要往帐外而去。
李虺见吕范转身要走,开口询问道。
“子衡先生与往何处?”
吕范停步,头也不回道。
“吕范乃阶下之囚,自当困于囚笼之中,此处非吕范应处之所。”
李虺一听吕范这话明显是说给邓当听得,可邓当只是个下级军官,怎么听得懂吕范的含沙射影,说了自然也是白说,李虺只好开口解劝。
“子衡先生何故如此?莫非是恼怒李某占了你主袁术的疆土?”
吕范又是一声冷哼道。
“哼,袁术岂是吕范之主。”
李虺道。
“哦,那先生之主莫非是吴景?”
吕范继续冷哼道。
“哼,吴景岂配为吾主。”
李虺奇道。
“那何人才是先生之主?”
吕范道。
“吕范本为汝南一吏,避祸而至寿春,本欲静观天下之变,却不料九江竟被袁术所占。吕范本欲往荆州避祸,不想袁术竟四处强征百姓为兵,在途中被袁术的兵马强行掳回寿春。碍于袁术乃是汝南袁氏嫡子的身份,不得已充入军中。却因并非袁氏嫡系,被拨与吴景、孙贲一同南下丹阳,方至有今日之事。”
李虺完吕范的话反倒乐了。
“哦,如此说来,先生岂非无主之人?不妨归于李虺麾下,这丹阳便交于先生打理如何?”
吕范被李虺的不按常理出牌吓了一跳。
“李太守莫非相戏尔?你我今日也只见过两面,上一次便是吕范被李太守所擒。如此只匆匆两面,李太守竟肯将一郡之地交于我一个被擒之人?”
李虺笑了笑,打算恭维一下这个历史上的吴国重臣。
“子衡先生,说起来你的大名,李某可是早有耳闻,只可惜无缘相识。今日得遇先生,可还要多谢袁公路无识人之能啊。”
吕范听李虺这么说,也不由得嗤笑一声。李虺接着说道。
“其实李某所说丹阳一地,目前不过春谷一县而已,今先生若肯相助,恐宛陵不日便可归于我手了。”
吕范笑道。
“李太守说笑了,宛陵如今所剩不过一千多兵马。太守只消将兵马换上俘虏的衣甲,持在下的兵符前往宛陵诈开城门,岂非唾手可得。”
“哈哈哈哈……”
李虺见吕范果然并非只是普通的酸儒文士,不由得哈哈大笑道。
“先生果非百里之才,已料到李某之计。李某只是想请先生出面,说服宛陵兵马出城归降,力求兵不血刃,也算上天有好生之德,免得多伤无辜性命。”
李虺的话让吕范心中一动,倒是对李虺有了新的认识。
“乱世之中,存人蓄势,不想李太守竟有枭雄之姿,有图霸之意,并非传闻中一介武夫。此乃吕范无识人之能也,竟错看了李太守。”
李虺听吕范话锋斗转,猜测吕范的心思有了转圜。
“先生过誉了,李某不过是想再者乱世之中立于不败之地罢了,哪里有先生之言枭雄之姿,有图霸之意,实在惭愧。”
李虺的谦虚,却并未得到吕范的认可。
“李太守过谦了,与袁公路相比,李太守并未将人命视为草芥,即便是与太守为敌之人,李太守也并非只求一味杀戮,此乃收取人心之道,确为枭雄之姿也。”
李虺见吕范的态度已经有了巨大的转变,赶紧趁热打铁。
“先生慧眼,若不为李某所擒,恐在吴景、孙贲之下也未必能得以施展。今先生既与李某有缘,不妨共创一番事业,也不枉先生一身才学,不知先生也意下如何?”
吕范见李虺招揽之意尽显,却又犹豫起来。
“这……吕范实无大才,只恐有负太守大人。方今天下,虽诸侯各据一方,然天子尚在,大人以豫章太守之名占据丹阳郡半数土地,恐遭人诟病,与太守大人名声有碍,绝贤士投效大人之路也。”
李虺眉头一皱,问吕范道。
“今天子虽居于庙堂,然国事尽皆掌于李郭二贼之手。即便李某已坐拥荆南四郡与豫章五郡之地,再夺取春谷、宛陵便占据丹阳半壁,可这些领土分属荆扬二州,如何向朝廷表奏,方可名正言顺?”
吕范听李虺询问,踱步道。
“吕范听闻李太守除豫章太守之外,尚有朝廷所封典军中郎将之职?”
李虺道。
“确有此时,此职李某一向并未放在眼里,故而很少提及。若非子衡先生提醒,李某险些忘却了。”
吕范点头道。
“既然袁术已自领扬州牧,兖州牧刘岱又表其弟为扬州刺史,太守大人既已掌控荆南四郡,不妨上表朝廷自领荆州刺史,并请朝廷加封征虏将军,以彰太守曾剿除山越匪首费栈、彭虎之功。太守大人自领荆州刺史,则荆南四郡属大人辖制便顺理成章。再由朝廷加封征虏将军,自可名正言顺征讨丹阳山越。如此大人所占领土尽皆为朝廷所授,剿贼所得,岂非名正言顺?”
李虺闻言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子衡先生果然大才。如此先生便有的进身之阶,可顺理成章投入李某麾下了吧?”
吕范面露微笑,深施一礼道。
“吕范拜见主公。”
随着吕范与邓当二人归降,周泰、郭靖、马忠、陈到纷纷上前恭贺,李虺当即命设宴庆贺。席间,李虺提议道。
“子衡先生提议上表朝廷自领荆州刺史,请求加封征虏将军之事,不知子衡先生可愿代李某草拟表章,即刻使人送回南昌,再转往长安,交于朝廷?”
“此事容易,可备笔墨,吕范这就代主公上表。主公若信得过吕范,明日可拨一支兵马与我,两日之内,可将宛陵献于主公。”
李虺明白这是吕范要纳投名状,便道。
“子衡莫急,过几日豫章水军就会运来粮草和号衣。待给俘虏更换了号衣,再命我的大徒弟郭靖率兵换上俘虏的衣甲随先生前去宛陵。若是兵不血刃,自然皆大欢喜。倘若有何意外,也好出其不意。”
吕范闻言,眼珠转了转笑道。
“主公所虑甚是,是吕范有些心急了。”
随即,李虺命人准备笔墨,由吕范代笔,为李虺写了一封自领荆州刺史,请求加封征虏将军的表章。
两日后,有人来报上游有水军的战船前来运送粮草和号衣。李虺闻言当即命周泰前去交接,给大营中俘虏的老幼都吃上一顿饱饭,然后将这些老幼统统换装,登船返回柴桑。
处理了俘虏之后,李虺就命郭靖麾下警卫团更换装备,随同吕范一起前去拿下宛陵。不消三日,斥候前来禀报,吕范与郭靖兵不血刃接收了宛陵。自此,丹阳与豫章之间的通道基本被李虺掐断,吴景、孙贲、朱治以及山越的祖郎尽被隔绝在九华山,黄山和天目山的三大山系之中,仅仅剩余泾县还能与外界联系,只是泾县在春谷与宛陵之南,想要从泾县给吴景、孙贲的大军运送粮草,几乎是不可能了。
而在豫章的鄱阳,戏志才在还没有得到关羽和董袭的增援之前便将驻守鄱阳的魏延调往了昌南。
昌南的地理位置已经是豫章与丹阳的前沿了,县令正是魏延的族兄魏伟。得知吴景等人兵犯豫章,魏延当然知道昌南便是首当其冲,早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前往昌南驻守。
得到了戏志才的首肯,魏延催军急进,赶到昌南,随即将陵阳、黔县、歙县三县通往昌南的北面和东面道路全部封堵起来,在路上设置拒马、鹿角,在道路两侧的山上埋伏弓箭手,准备滚木礌石等防御设施,尽可能的阻挡攻打豫章的兵马。
部署好防御,魏延留两个营各守一面,自己领一个营和团部直属部队在昌南城外扎下大营,以接应两处。
没出两日,前来攻打鄱阳的山越祖郎所部前锋已经从陵阳方向杀到昌南以北。魏延留守北面道路的一个营兵马凭借地势,一战将山越前锋击退。
魏延因为兵少,并未追击,只令休整工事,准备箭矢和滚木礌石,做好坚守的准备。结果从第二天开始,祖郎的大军赶到,猛攻北面大路。不过因魏延早有准备,工事坚固,又有地势的优势,祖郎大军非但没能突破阻挡的工事,反倒死伤了千余人马。
可祖郎此番来攻打豫章,所带的兵马足有两万多人,虽然这些山越都是些未曾操练过的乌合之众,可毕竟人数众多,且异常彪悍。这也让魏延感到兵力相差悬殊,正准备向戏志才求援。没想到武安国奉命从庐陵赶到,被戏志才派到了昌南来协助魏延。
有了武安国的助战,魏延的压力明显减小。二人商议之后,有魏延派两个营防守北面,武安国派两个营防守东面,二人各自留一个营和团部驻扎在昌南城外,准备随时接应两处。
随着防守北面山越来犯的兵力倍增,致使祖郎的兵马难以寸进。虽然祖郎的山越部众常年生活在崇山峻岭之间,对于山地的作战是轻车熟路。可魏延所布防的地点却正在悬崖绝壁之间,即便山越能够从崖壁上攀缘而下,可每次却只能下来数人,根本无法形成作战能力,反倒是被魏延的兵马围而歼之。
而当祖郎得知吴景、孙贲和朱治的兵马尚未抵达之时,祖郎也不再从正面拼命攻打,突然损耗兵力。而是停止了进攻,开始休整,并派人联系吴景等人。
吴景、孙贲此次虽然也是从宛陵南下,却只有朱治一路走泾县至黔县南下,而吴景、孙贲则是绕行歙县,打算从上饶以北出山,从东面偷袭鄱阳。只不过,穿越这成片的大山远比吴景、孙贲所想象的要难得多。虽然有祖郎派来的向导引路,可实际上,这一带的山区并非祖郎的势力范围,派给吴景、孙贲的向导也对这一带的山路也并不十分熟悉。再加上季节的缘故,草木茂盛,掩盖了地面的道路,甚至高大的树木将天空也遮蔽了。在这里辨别方向都十分困难,更不要说寻找到正确的道路。
就此,吴景、孙贲原本打算向西南方进发,结果走到一半却朝着正南方向走了下去。等到吴景、孙贲二人带着兵马走出山区之后才知道,他们已经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来到了余水河谷的上饶附近。
孙贲得知走错了路,一气之下将带路的向导一剑斩杀了。吴景见孙贲杀了想到,懊恼不已。
“伯阳,杀了向导,我等还如何再穿过山区,前往鄱阳?”
孙贲怒道。
“祖郎这个蠢才,派了个什么货色,连方向的分不清,还带什么路。既然现在已经到了上饶,干脆就将上饶攻下。再朝西拿下余汗,断绝鄱阳与南昌的道路,也算是配合了君理和祖郎。若是鄱阳的兵马不回救余汗,那咱们就直取南昌,将李虺那个奸诈之徒宰了,为三叔和大荣叔叔报仇。”
吴景道。
“听说上饶守将叫叶雄,早年便跟随李虺。不过当初在临湘并未见到此人,芦溪之战时也未见李虺带此人前往。到了豫章这么多年,并没见这叶雄有何战绩,只是常年驻守余汗和上饶之地,想必这个叶雄也不过是跟随李虺较早,并不见得有何过人的本领。若是当真能拿下上饶,也未见得就不如直插鄱阳之策。”
“好,既然如此还等什么,这就整顿兵马,攻打上饶。”
孙贲在山区绕了十几天,早就憋得不耐烦了,得到吴景的认同之后,恨不得立马杀到上饶城下。
吴景毕竟是孙贲的长辈,比孙贲沉稳许多。
“伯阳,我们的兵马仅有五千精锐,其余多为老幼。在这大山之中穿行十余日,早已疲惫不堪,倒不如让兵马歇息歇息,也可派斥候前去上饶探听探听。”
孙贲低头想了想,觉得吴景说的也有些道理。
“舅父之言有理,且先歇息一日,明日再大举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