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姓孙的一个都不能留
陈到被李虺一拍，揉着脑门仔细朝空地上的兵马仔细一看，果然都是长沙兵马的装束，一脸惊奇道。
“咱们的山寨里怎会有这么多长沙兵马？咱们一路追着周瑜，也没见有这许多兵马。”
此事别说陈到想不明白，李虺也一头雾水。
“这下糟了，咱们一共只百余骑。现在还分作了两处，若是周瑜率兵冲出山口，怕是白骑也难抵挡。”
李虺不由的一爬大腿。
“没想到周瑜竟如此深谋远虑，如今只能指望这些兵马到此不久，尚不知后山小路之事。叔至，你速从小路下山，赶紧去确山找马忠，将近卫营调来。不要来石猿山，直接赶到吴房以西的大道拦截。否则，只怕周瑜是真的要跑了。”
陈到闻言也知事态紧急，当即策马从后山的小道下山去了。
李虺看山下兵马的架势，应该是要等拉车的马匹休息好了就要立刻上路了。可凭自己手上现有的这点兵马，却是很难挡住这五六百人。
李虺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胡思乱想了一通。只能留下几名骑兵监视山下的动静，带着其余的骑兵从原路返回，与张晟合兵一处，增强正面的兵力。只要周瑜不知道后山还有一条小道，从那里偷偷的溜走，李虺就打算利用手头的百余骑兵与周瑜周旋下去。
李虺的原路返回把张晟闹得莫名其妙。
“主公，因何去而复返？”
李虺把山里的情况告诉了张晟。
“白骑，这石猿山至少废弃了五六年了。也不知这里面屯驻的几百人来这里有多少日子了，看样子是因为人数太少，还没有把山里的情况都摸清楚。后山的小道还是杂草丛生，料想他们要是知道了，早就清理干净，准备从哪里溜走了。”
“既然如此，山口的这条路就是他们唯一的出入通道了。可那些兵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张晟有些想不明白。
“这些年咱们都撤到确山去了。头两年出外劫掠的时候还能路过石猿山，有时还在山里休息休息。近一年多，重心都向大别山转移了，这石猿山便没怎么来过了。”
李虺听张晟的话，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如白骑之言，这些兵马来到石猿山最多也就是近一年的时间，而且还不一定是一下子来的。一是石猿山的广阔，这五六百人根本就是沧海一粟，难怪后山看起来好像没怎么有人去过。”
张晟道。
“主公，那咱们该怎么办？若是前些年，凭这百余骑硬挡这五六百兵马也未尝不可。可如今这些战马实在是不堪重用了，就连马铠也负担不起了，这一次都是轻装而来。倘若硬抗，怕是力不从心呀。”
李虺点点头。
“此番确是我大意了，以为周瑜一共只有三十多人，凭咱们这百余骑兵对付起来戳戳有余。可讽刺的确是这周瑜竟然在咱们的老巢里暗藏了一支接应的伏兵，这一下可是让咱们彻底的被动了。都是那个叫孙林的家伙，实在是可恶。白骑，这就去把那小子给我宰了，姓孙的一个都不能留。”
张晟一听要杀孙林，二话不说，起身提枪朝着孙林走去。孙林见张晟突然杀气腾腾的朝自己走来，立马从地上跳起来拔腿就跑。可张晟的长枪却根本没给孙林机会，只是抢上两步便一枪刺向孙林的背心。
孙林一边跑，一边大喊。
“饶了我吧，我知道这些兵马是哪里来的。”
张晟长枪眼看刺到孙林，听孙林大喊，当即手腕一翻，枪头直向孙林两腿之间，顺势往回一带，当即勾倒了孙林。长枪上的倒钩在孙林的大腿上硬生生豁开了一道口子，疼的孙林一声惨叫。
李虺也听到孙林的大喊，快步来到孙林身边，一把抓住孙林的衣领。
“说，这些兵马从哪里来的？”
孙林疼的满头是汗，张着嘴一脸痛苦的表情，却没有说一句话。
李虺见状，一脚踩在孙林的大腿上，这一下，孙林更是疼的连连求饶，李虺再次追问道。
“说，这些兵马是哪里来的？你是如何知道的？”
孙林咬着牙，疼的浑身哆嗦，艰难的张口道。
“主公亡故之后，周瑜与黄盖、孙贲将军商议，本打算去投南阳的袁术。后来有恒阶大人出面，用蔡瑁换回了主公与大公子的尸首和粮草战船，这才带了主公和大公子的尸首回了长沙。”
李虺听孙林说的基本都是废话，用手轻轻一捏孙林的大腿。
“说重点。”
孙林被李虺一捏，伤口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我说，我说……”
李虺缓缓松开手。
“快说，再废话，就让你生不如死。”
孙林已经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实在受不了李虺的摧残，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今年天下大势突变，袁术被赶出了南阳，去了汝南。董卓被诛杀，李傕、郭汜又杀回了长安。周瑜得知这些，就觉得天下即将大乱。原本周瑜打算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后，立二公子为主，出兵拿下荆南为根基，再北上荆北三郡。可周瑜总是担心李太守觊觎荆南四郡，甚至怀疑李太守会对孙氏不利。于是早早就派人往荆北探查水路，以防李太守突然出兵攻打长沙，意图对孙氏不利。”
李虺听到这，不禁感叹周瑜的眼光。即便尚未成年，可这一番远见却实在是已经不亚于当世的顶级谋士了。
“那周瑜是怎么想起要在这里埋下一支伏兵的？”
孙林喘了几口气，又开口道。
“周瑜打算在万不得已的时候留一条退路，就想到了占据汝南的袁术。于是就想找一条水路，隐蔽的将夫人和公子、小姐送往汝南，以避开路上可能出现的堵截。可荆州境内的水路没法直达汝南，从比阳至吴房这一段非走陆路不可，周瑜便打算在比阳和吴房之间伏下一支接应的兵马，这才找到了这里。寻路的回报说这里应该是个被遗弃很旧的山寨，有房舍可以屯扎。所以周瑜便从三个月前开始，派出五百多人马，分批驻扎到这里。还送了不少钱粮，就打算一旦长沙出了事，便从这一路将夫人和公子、小姐都送往汝南。”
李虺听到这里，突然打断孙林。
“如此机密之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孙林道。
“其实小的就是被派去探寻水路的。我们一共去了十几人，将整条路都走了一遍。发现了这里有这一处被弃的山寨，正好在比阳与吴房之间，便将此时报于了周瑜。另外，我们这一路兵马本不是去汝南的，也是要来这里与山里的兵马汇合一处，一同前往汝南的。小的是知道路径的，所以才被派来带路的。”
李虺道。
“那昨日你为何说是偷听到周瑜等人对话得知的？”
孙林被李虺这一问，吓得说不出话来，语无伦次道。
“这……这……这……小的这……只是……想有条活路，想有条，啊……”
孙林还没说完，李虺已经一把捏在孙林大腿的伤口处。
“你怕不是想有条活路，是想引老子到这座山寨来自投罗网吧。可惜你们都不知道，这里可是老子发家的地方。只是做了豫章太守之后，废弃多年了而已。真正自投罗网的，倒是你们这帮王八蛋。别以为老子会白白跑了这几百里地，这次来就是来要周瑜和孙家老小的性命的。在老子的地盘还想算计老子，我看你是活够了。老子这就打发了你，过不了多久，周瑜就会过去陪你作伴去了。”
李虺话音刚落，伸手便掐住了孙林的脖子。孙林急忙想要挣扎求饶，可李虺手腕上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便折断了孙林的脖子。
结果了孙林，李虺在孙林的衣服上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迹，起身走到张晟的身边。
“若是能将这山口堵住，让周瑜没法冲出来，咱们就能等叔至将近卫营调到石猿山来了。到那时，就算周瑜再妖孽，也休想再逃得活命。”
张晟道。
“只可惜，我等现在只有一百多人。虽是骑兵，可战马……”
李虺摇了摇头。
“白骑麾下骑兵虽然精锐，可周瑜兵力五六倍与我，又有险可依。不过周瑜定不会死守，必定会强行冲出。只是尚需拉车的马匹养足精神，恐怕便要一口气跑到吴房。而这五六百人只消拦住我等，给马车逃走争取时机即可。现如今，不能与之硬抗，只能袭扰。可此去吴房也不过七八十里地，若是不能在这七八十里之内将这五六百兵马尽数斩杀，恐怕就要被周瑜和孙家的余孽逃了。”
李虺正与张晟正没有良策拦住周瑜，忽有放哨的骑兵策马而来。
“启禀主公，东北方向有一支队伍朝南而来，看上去像是一个商队人数约有三四百人，离此不过二三里路了。”
李虺、张晟闻报，不由得对望一眼。
“可曾看得清楚，确是商队吗？不会是周瑜接应的兵马？”
报事的骑兵犹豫片刻道。
“我等看得仔细，队伍里有不少车辆，看上去似乎还有女眷，是不是商队倒是不敢确认，只是不像接应的兵马。”
李虺心中暗自纳闷，也搞不清楚哪里又来这么一支兵马，若是周瑜预设的接应兵马那可就惨了。可现在又没法确认，只好去查看一下，再作打算了。
“白骑，你继续留在此处，我带人去看看来的到底是哪里的队伍？若是周瑜预设的接应兵马，拿着一趟，咱们就算是彻底白跑了。”
张晟一听倒是有些担心。
“主公，还是我去吧。万一真是接应周瑜的兵马，末将还可以抵挡一阵……”
李虺明白张晟的意思，笑了笑打断了张晟的话头。
“白骑，若真是周瑜的接应，那就算是这一趟咱们白费了心机。倘若不是，凭我一个堂堂的一郡太守，想来也没人会轻易对我不利。白骑还是留在此处为妥。”
说罢，李虺带了二十名骑兵，跟着那前来报信的骑兵，沿着大路朝东北方向而去。
刚行出不过二里多地，便看到了前方一支队伍迤逦而来。看打扮不太像是长沙的兵马，倒更像是士家大户的护院私兵。队伍里还有十几辆马车，从车辙的痕迹判断，车上装的东西分量不轻，倒像是行商的商旅。不过另外还有几辆马车，车的周围还有仆从、婢女跟着，看上去车里肯定还有女眷。这架势倒是让人难以断定这支队伍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虺正在盘算，前方的队伍已来到切近。见大道中央立着二十余骑，立刻引起了警觉。当即便有百十人冲到队伍前面，将队伍拦在身后，其余的二三百人分散开将队伍两侧护住。弓箭手开弓搭箭，指向李虺等人。
李虺看着这些私兵的架势倒像是受过训练的朝廷兵马，心里越来越怀疑这支队伍的真实身份。
就在李虺暗自嘀咕的时候，从队伍中间走出一匹战马，马上一人高声道。
“前面什么人？莫不是剪径之徒？若是想要财物，倒是可以分与尔等一些。若是贪得无厌，可别怪我等拼命。”
李虺听此人说的话明显是外强中干，正觉好笑，仔细打量一番，不免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那人见李虺大笑不止，喝问道。
“因何发笑？”
李虺忍着笑催马上前几步，笑道。
“冯校尉，经年不见，怎将在下忘却了。”
对面那人听李虺这话，也上前两步仔细打量一番，惊呼道。
“哎呀，这不是李太守吗？不想竟会在此相逢。”
李虺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销声匿迹的西园八校尉之一，助军右校尉冯芳，这倒是让李虺颇有些诧异。赶紧下马，上前两步，拱手一礼道。
“冯校尉因何会到此间？”
冯芳道。
“不瞒李太守，下官这便是打算去豫章投奔太守大人去的。”
“啊？”
李虺被冯芳的话说的一愣，满脸疑惑的指着自己道。
“冯校尉……这是……打算投奔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