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在浩瀚苍穹之下只是一粒尘埃
反观谢启林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只是其中多了一股忧伤的味道，他不惧怕地盯着陈然手中的枪，缓声说了句：“既然决定动手，我就没想过要活着，不必脏了你的手。”
“爸，你在说什么？”谢琦琦转而震惊地看向谢启林，她不明白。
有了前车之鉴，陈然自然不会再听信谢启林的任何话，举着枪，纹丝不动。
“这一次，是真的……”谢启林知道没人会信他，但他也不后悔，忽而手起，刀落……
“哧~”
眨眼间，谢启林手中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谢琦琦瞬间呆住，只感觉全身发冷，不禁失声：“ba……”随后又哭了出来：“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啊，爸爸……”
陈然亲眼看见谢启林自裁，目光有一瞬间的惊愕，他放下了手枪，转身回避。
说来谢启林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宁可亲自了断自己，也不会屈服于任何人的脚下。
谢启林的胸部，口中都流淌着红红的血液，他躺在谢琦琦的怀中，一下又一下地喘着气，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琦琦，把……耳朵靠近点，我有话要……要和你说。”
谢琦琦抹掉糊了眼睛的泪水，虽然后面还会流出来，她吸了吸鼻子，很重地点点头，听谢启林的话，把耳朵靠近他的嘴边。
“琦琦……”
谢启林一字一句地说着，生怕谢琦琦会听不清，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时，谢琦琦渐渐地由震惊转变成惊喜而又有不舍、心痛的复杂之色。
“还有，你……离于翊远一点，越……越远越好，绝对不要和他在一起。”谢启林最后这一句特别严肃，谢琦琦以为他是因为于翊破坏了地下基地，又逼死了他，他才会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
“我知道，我知道，爸爸，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你死。”谢琦琦抽泣着说。
然而谢启林说完了一切要说的话之后，目光看向另一边，愈渐飘远迷离，突然一抹娇俏的身影闯入视线里，他的眼神又起了一丝变化，幽幽地呢喃着：
“在浩瀚的苍穹之下，我……只是一粒尘埃。”
谢琦琦以为谢启林还要对她说些什么，疑惑地看着他，可又见他的目光飘远，不知看向何处，她擤了擤鼻子，问：“爸，你要说什么？”
谢启林只是微微扬起鲜红的嘴角，他说的这句话，步醉瑶听见了，起初她只是对其中两个字眼有些敏感，顿了一下，后不经意间地侧眸就与谢启林幽深的目光对上时，她的心咯噔一下，一丝想法从她的脑中跳出。
她似猎豹一般的速度突然到谢启林的面前，右手控制不住地掐住对方的脖子，语气略显急迫：“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知道那东西在哪？”
她的举动也一下惊到在场的人，谢琦琦立马抓住她的手，欲想拿开：“你在干什么？快放开。”
只是步醉瑶的力道奇大无比，一点都没有松动的迹象。
陈然，于翊和周亮都回头疑惑地看向她，却没有上前阻止。
谢启林被强制抬起脖子，呼吸渐弱，他感觉到意识有些涣散，身体越来越凉，但在那之前：
“我后悔……在平尧山区的监控视频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没有下指令……杀了你。”他留下莫名的一句话，头一歪，死了。
步醉瑶怔住，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缓缓松开手，不动声色地转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谢琦琦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她仿佛没听见，耳边不断萦绕着谢启林死前说的话。
她搭乘电梯上到地面上，漫无目目的地走着，身边时不时来往一些武警人员在处理善后这一行动留下的问题。
许是跟着人流走，走着走着就出到了山外。
清晨的一缕阳光洒落在大地上，山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又朝气蓬勃的味道。
这已经是第二天，他们在地底下待了快一天的时间。
山内和地下的光线特别明亮，步醉瑶走出山外后，一下就适应了晴天的明朗。
她的心忽然一片沉寂，思绪放空，抬头望着蓝蓝的天空许久未回神。
恍惚间回神，她已走到山脚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沉默地望着远方。
半晌，一只手拿着瓶矿泉水出现在视线里，步醉瑶转眸看向来人，是于翊。
“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干粮，先喝口水吧！”他说。
“谢谢！”步醉瑶毫不客气地接过矿泉水，扭开盖子，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水，不知是真的渴了，还是有心事。
于翊就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他的另一只手上也拿着瓶矿泉水，他扭开盖子，仰头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很快一瓶水就见底了。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这次行动能够减少伤亡顺利完成，多亏有你，很感谢你的帮助。”于翊突然出声。
步醉瑶笑了笑：“都是各求所需罢了。”
“还有，刚才谢谢你帮我止住了伤口的流血量，不然，今天就真的为任务牺牲，又得个不一样的功勋名头了。”于翊的语气里含着一抹庆幸和感慨。
速效恢复药剂的副作用超乎他的想象，医生说，只要是稍微一点擦伤都会愈变愈大，不立即做伤口处理，不到三分钟就会流血而亡。他以为穿防弹衣，做好几层防护措施，应该没多大问题，谁知谢启林的匕首只是微微刺到肌肤，伤口立马裂开……
好在，步醉瑶来了。
“不用谢。”她心不在焉地答道。
于翊侧着脸，刚好看见步醉瑶那姣美精致的脸蛋此时染上不同于平日里的无助，他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随即别开脸，看着手中的空瓶子，问：“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步醉瑶顿了顿，又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茫然的感觉，然后又抬头望向天空，眼神飘远，似想要透过那一层层白云，穿过星际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