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沧海一粟(糟糕的过往)
最近就有一个粗糙大汉和别人不一样,他好像对什么都无所畏惧,这几天夜里都是和别人分开后单独前来,他除了用视线干扰她之外,还总是“不小心”碰到她。
对方的触碰让她心里直犯恶心,几次都是毫不收敛厌恶之色地甩开对方的粗糙大手,强硬下逐客令。
幸好那个大汉每次都识趣的离开,可是……今天的氛围给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不想再待下去,一刻也不敢再待下去了。
她不管支教期未到就途中返回会不会遭人耻笑,是否会遭校方通报批评,为了保险起见,她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所以,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之后她就打电话到镇管委,编了个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的谎言,让他们明天一早就派车来接她出去,到时候再趁机离开。
夜深人静后,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叶沧粟胡思乱想时,脑海里不由蹦出一个想法……
如果她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在意吧。
不,如果她出事了,他应该会是第一个发觉的。
叶沧粟想到心中的那个他,掩在被子里的脸不由地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她从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在黑夜里只有那一抹屏幕上的光亮照射出她此时脸上的一片温柔。
她翻看着和他一点一滴的聊天记录,还有仅存的一张合照。
许是平尧山区地域太偏,信号时有时无,她和他最后一条聊天记录显示在下午五点半那时候。
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方的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她的神情忽而露出一丝落寞。
她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或许是这里的信号太弱了,所以收不到信息吧,也许是他在为自己的事业上升期而忙累了,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不可抗因素。
叶沧粟只要一想到和他在一起的种种画面,心里的害怕和不安感渐渐被驱散。
“咔嚓”
“吱呀”…
在这静谧的环境中突然响起特别突兀的声音,叶沧粟立刻警醒,思念之愁瞬间消散,恐惧的情绪又从心底升起。
她听得出来,这个声音是自己住的这个瓦房大门的锁头开锁的声音。
是谁在这个时候悄悄开锁,会是那个恶心的粗糙大汉吗?
叶沧粟坐起,紧盯着大门的方向,她伸出颤抖的手往枕头底下摸出一把为了防身而准备的水果刀。
电灯开关就在她的右手边,可是平尧山区里为了节省资源,在晚上九点钟就会断电,所以此刻只能通过月光洒进屋内的模糊光线去看清屋里的环境。
来人成功把锁撬开之后就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进到屋里时还不忘把门关好,紧落上锁。
他并不知道叶沧粟一直未睡,预感到今夜美好,便按捺不住地搓起手来,脸上笑意荡漾,轻车熟路地走到最里头的房间。
“小娘子,俺来了。”
猥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来人刚踏入门槛,躲在门边的叶沧粟连忙出手,凭感觉用水果刀抵住对方的脖子。
幸好,位置对了。
“别动,想要活命的话就赶紧离开,不然我立刻杀了你……然后报警。”
叶沧粟看似很镇定的说出这番狠厉的话,实则内心紧张极了,握着刀的手抖动不止。
来人感受到脖子上冰凉的触感,神色有一丝变化,颤颤巍巍地说:“哎哟……别,别啊,这可使不得,俺走,俺现在就离开。”
听到这句话,叶沧粟微微放松了警惕,谁知下一秒,手腕突然被人用力一扭,一阵刺痛感袭来,水果刀顿时从手中脱落。
“哐啷噹……”
水果刀落地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没想到你这小娘子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也有这么野蛮的一面,但是俺喜欢。”
来人紧紧攥住叶沧粟的手腕将她推倒,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一脸的吟·笑完全没有刚才的胆小怕事。
叶沧粟猝不及防地被对方重重的压倒在地上,发出了闷痛声,随之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酒气。
借着微弱的月光,恍惚间看清了眼前人平庸的轮廓,对方显然就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小鸣爸爸,你不要乱来,出事了你全家都要遭殃。”叶沧粟惊恐万分,企图用道德法律来阻止对方。
小鸣爸爸,也就是每天晚上独自一人来到她的住处对她动手动脚的粗糙大汉。
前几日他都肆无忌惮的对她做出那种行为,现在有酒壮胆,恐怕行为会更加粗蛮,到时候她的清白……
一想到接下来会面对的这种可能,叶沧粟突然有股强大的力量使劲挣脱对方的控制,抬脚欲往门口跑去时,脚腕就被一只手抓住,因重心不稳,她径直扑倒在地。
“小娘子别跑啊,俺还没开始!!”小鸣爸爸发出了笑声,轻轻松松地把叶沧粟的整个身体拖到他面前。
“救命……快来人……救命啊……”
叶沧粟现在更害怕了,她瘦小的身躯哪里能和长年累月干农活的汉子对抗。
“你叫啊,你使劲叫也没人听得到,谁让你住那么远……哎哟这细皮嫩肉的小身材可比俺家那臭婆娘的好看太多了……”
叶沧粟的挣扎抵抗在他眼里只是挠痒痒,两三下就压制住了。
酒气太过浓郁,叶沧粟闻到一股恶臭,直犯恶心,“不,不要……”她的声音里含着哭腔,她拼命摇头避开,最终还是徒劳。
叶沧粟被冲破了防线,连脑海里那道记忆深处的阴霾都给冲散,随之各种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
‘你妈就是看我老实,看我好欺负,怀着你这个野种的时候勾引我,逼迫我娶她,否则我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你妈那是死有余辜,水性杨花不自爱,死在男人的床上也是便宜了她。’
‘既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那你妈的债就由你来还……’
一道道声嘶力竭的控诉萦绕耳畔,仿佛发生在昨日。
那年她才十三岁。
她第一次见到平时最疼爱她的父亲对她露出这幅恐怖的面孔,她害怕,她拼命地叫喊,到最后无处挣扎,低声哭泣,随之拼命逃离,而后又茫然无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