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封营
屎风萧萧易水寒,味道冲冲中卫难。
一路检查下来,发现只有两个哑巴的大帐有这个情况,其他人都好好的。
“小毛蛋,我觉得你说得对,这事儿咱们俩谁都兜不了,还得向上面报。”
“对啊,太诡异了,这难道是什么敌对势力的阴谋?”
“我觉得像。”小毛蛋狠狠点头。
走!事关重大,俩人说走就走,快步向着校尉营走去。
役营校尉王伦正睡得贼香,每日的卯时是睡得最香的时候,两个在门口守着的亲兵连连打着哈欠。
见到王刚和小毛蛋,还亲切地打了招呼。
“刚子,这么早不去巡营,来爹爹这里寻什么欢?”
“高哥,发现情况了!我们来寻王将军”
一听有情况,俩人打起精神:“什么情况?”
其中一亲兵就要揭开帐门。
“两个哑巴帐里的人全都窜稀了!”
“你确定这个事情需要禀报王将军?”帐门只揭开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两个亲兵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刚和小毛蛋。
“什么事情?”一声威严从帐篷里传出。
军队之人警惕性非常高,特别是有官职在身的,稍微有一些动静就能唤醒。
两个亲兵吓得哆哆嗦嗦,要是王将军知道只是因为几个民夫窜稀就把他吵醒,还不把他们两个给炖了。
不管了,先把锅甩出去再说:“禀将军,巡营的王刚和王毛丹有要事禀报。”
“进来。”
王刚和小毛蛋随后被迎了进去,单膝跪地。
王伦不耐烦地看着俩人,俩人没有在军营里大呼“将军不好啦”,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
“启禀将军,我跟刚哥巡营时,发现一件事情,正考虑不知要不要禀报。”
“那就不要禀报了,谎报军情,自己每人去领五十军棍。”
王刚一听就急了,这傻子会不会说话,还不知要不要禀报?看将军大人不一军棍把你抽飞:“将军大人,我觉得此事非常诡异,决定还是如实禀报,有两个军帐的民夫像是集体中毒了,昏迷不醒,还边昏迷边窜稀,若是疫症,中卫营危已,此事可大可小。”
王伦一听就打起精神,确实,若是疫症,那就是大事,稍有不慎全军覆没,他的役营所有弟兄都是死罪。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大惊小怪!他娘的赶紧带我去看看!”王伦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穿着松袍就往外跑,回头看着懵逼的两兄弟,“你他娘还楞什么,赶紧带路!”
王刚赶紧带路,两位亲兵也都跟了上去。
远远的,未到帐营,先闻其味。
两位亲兵赶紧撕下一块粗布,就给王伦递过去,王伦用手一推,这个时候就不要在乎这些细节了。
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走入了帐营,看到眼前的情景,倒吸一口凉气,又因为这口凉气,差点把他吸吐。
“刚刚那块布呢?”王伦向亲兵伸出手。
俩亲兵已经自己蒙上了,只好又从衣服撕下一块布。
只见营内的人东倒西歪,都睡在污秽物之上,诡异的是他们都睡得非常熟,完全不像中毒状态,但你要说他们没有中毒,连狗都不信,这么臭,动静这么大,怎么还可能睡得这么熟。
王伦对着两个亲兵道:“你,去把役营的兄弟都叫醒,把出事的两个帐营围起来,一只蚊子都不能飞出去!你,去把军医喊起来看看。”
“得令!”两位亲兵分头行动。
太阳升起,王伦站在帐营之外,神色凝重。
“怎么样了?”
军医急得满头汗:“还没醒。但脉象来看,不像中毒,反而非常健康。”
王伦有些发怒:“那为何还未醒?”
军医有些难以启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身…身体好,吃…吃…吃嘛嘛香,睡嘛嘛棒。”
众人:???
王伦大怒:“放屁!你是不是北凉奸细?!再去看看!”
又对着两个亲兵:“你,再去请两个军医过来!”
不多时,三位军医会诊,就连营里的医正也被请了过来。
“彭老,这里你医术最高,怎么样了?”
彭老捂着鼻子:“呃…呕…确实查验不出什么来,要不我们出去聊?”
“不行,将军在外面盯着我们呢!欸!你别吐我身上!”
“那如何是好啊!”
“这个脉象沉稳有力,绝不像是疫症,要不我们实话实说,一个小小的校尉,总不能把我们都砍了吧?”
“走!这里呆不下去了!”
当他们走出去时,发现事情又严重了,这回恐怕他们也走不了,整个民夫营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着。
这个情况疑似疫症,就算是王伦也兜不了,太阳一出来,他就直接禀报了中卫营最高指挥官,卫指挥使苗军武。
但苗军武根本就不知道中卫营里招了民夫,现在根本就没有招民夫的需要啊。于是便一级一级往上查,结果查到源头是孙子越这里。
孙子越只是个卫镇抚经历,跟卫指挥使的品级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冷汗淋淋,腿儿都软了。
“是…是谢大将军直接派人来下的命令,那时刚好我在值营,便直接安排下去。”
“谢大将军?他什么时候开始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苗军武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夫,喜欢直接揍人,不喜欢审案。
他一脚就把旁的实木木凳踢得四分五裂,这要是踢在人身上,那铁定骨折。
他冷冷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军法处置。”
孙子越扑通跪下:“禀将军,是真的啊!我也不可能直接把民夫抓过来是不是?谢大将军的军令下了给几个地方,这些民夫都是甘城子县令的人送过来的,错不了。”
苗军武转头盯了王伦一眼。
王伦会意,掏出几张字据:“确实是甘城子县尉亲自送来的人,每次有立字据。”
苗军武的亲兵接过,呈了上去。
而苗军武不识字,又递了给身边的幕僚。
幕僚看过后,对着苗军武的耳朵嘀咕了几句,意思大概确实是甘城子送来的人,中卫里一个小小的卫镇抚经历,还指挥不动文官系统的人。
苗军武沉吟了半刻,如果没有疫症,确实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孙子越随手吩咐下去也合情合理。
“起来吧。”
孙子越如释重负,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娘的,和谭勃扯上关系的就没有好事情。
苗军武看向那三位军医:“怎么样了?”
彭生白出列,这里他的军职最高,是为医正:“禀将军,彭某不才,断不出病症。但彭某断定,此病很可能不是疫症,将军大可放心。”
苗军武只当前面讲的都是废话:“可敢立军令状?”
彭生白吓得哆嗦:“这…我…”
军令状一立,那就不是说着玩,说的任何话都要负责,随时掉脑袋。
苗军武嗤笑一声,就这?军医?
于是他下达了最终命令:“役营所有人三日内不得出入,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