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食物链之海【完结章·上】
“……米崖, 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dr张无意间瞥到米崖，看见向来高傲的米神骤然失去表情管理时，整个人诡异地愣了一下。
“……没什么。”米神轻咳了一声，收起表情, 重新靠坐在椅子背上, 不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好像重回之前若无其事的状态了, 只不过那目光还十分灼热，一动不动地盯着直播画面。
此时的直播早已从闫岸身上移开, 可米神还跟失了神似的, 面色极其不对劲，注意力已经完全从游戏剧情任务上转移开了, 想不了其他任何事。
他绝对不可能听错。
这种奇葩的语气只能从那个臭小子嘴里说出来。
要是熟人的话，确实还可以模仿一下那个臭小子说话的语气，毕竟他们以前也这样捉弄过他。
可这个新人跟他们根本毫无关系, 是不久前才来的，她又怎么能知道车巫中说话的方式？还能模仿的一模一样？
如果是从论坛和游戏库里了解到的，也不可能这么相似……这种程度的相似度, 简直…简直就像是被那家伙给夺舍了。
这家伙明明早都已经死了，却还是时不时在他眼前冒出来。
至于死亡的愚蠢原因，自然就是心里那点该死的自傲，过盛的自作聪明，可能还有一点没用到合适位置的野心。
在短暂且突然的错愕过后, 他回忆深处的某些往事逐渐重新浮现在眼前, 背脊处那道长达一米的疤痕还在隐隐作痛。
米崖一想到这里就气得牙痒痒, 他握住扶手的手逐渐缩紧, 脸上表情愈发冷峻, 冻的跟个冰块似的，浑身冒着寒气，恨不得直接把那个早就凉了的尸体从停尸柜里揪出来打一顿。
三四个月前，米崖首次来到社区，与车巫中联合进行了多场游戏，凭借各自独特的能力和出众的合作异常出名。
但他们的团队仅仅维持了不到两个月，就彻底破灭了。
社区的居民基本都知道这件事，还经常以此为谈资笑料——他米崖唯一的固定队友背叛了他，还暗下杀手捅了他一刀，但最后背叛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被黑区的人推出去挡了枪。
背叛没有任何征兆。
在游戏里，他从未对车巫中提防过，向来是把后背留给他，而自己专心战斗的。
那是一场特殊的s级游戏，总共八人进行游戏，其中五人都是黑区成员，是著名的“疯子五人组”，杀人无数，恶意极重，这次仿佛是接受了某种任务，戾气直指对面的三人——伏神新组成的队伍。
这场游戏的形势确实严峻，米崖他们三人要面对的是敌方实力强劲的五人。
不仅寡不敌众，而且败在对方早有准备。
在突发的战斗中，米崖依旧是把背后留给车巫中，但这次换来的结果却是——被车巫中用一把冰冷的匕首从背后的脊椎一侧直接刺进血肉捅入，□□之后还从上往下划了一米长的伤口，就像是泄愤一般。
那道攻击差几厘米就能彻底破坏他的脊椎神经。
好在并不致命……呵，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伙念在旧情的份上，真是感天谢地呢。
他到现在都还能记得那副场景，浑身剧痛到麻痹，强撑着意识回头，却看见身后车巫中脸颊上溅着血，熟悉的脸上面带歉意，然后干脆利落地抽出匕首。
在回头之前，他从没想到过会是车巫中下的手。
他们找来的另外那个新队友下手他都不会惊讶，但事实却是车巫中。
那时，对面黑区的五人爆发出得逞的大笑，尖锐且刺耳，仿佛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米崖想到这里冷笑不止，嘲讽的眼底却带着一丝逞强。
他当初也单纯地想过，会不会是这个向来不按套路出牌的奇葩军师又想出了什么计划，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但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哈……你这家伙闹什么呢？！”米崖倔强咽下喉咙里涌上的一口腥血，强撑着摇晃的身子，不让自己倒下，自欺欺人地勉强笑着问道，还降低了声音，“小子，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计划——”
车巫中依旧是那副古板的模样，浅笑欠身，后退一步：“抱歉，鄙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去你妈的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这家伙该怎么死怎么死，就是活该的！
最后这场游戏，是在他心理san值跌破5点，强行使用“回光返照buff”，五感恢复、锁血一分钟，技能效果增益200才突破重围的。
三人组，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他。
米崖为平复情绪紧闭上眼，在愤怒中自我催眠。
……他现在去管这该死的家伙干什么，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旁边站着的魁梧大汉简直都能看见米神身上实体化的森森寒气，忍不住后退一步，避免波及自身。
dr张是个人精，当然能感觉到米神陡然跌入冰窖的心情，只不过摸不清他为什么会这样。
他琢磨聊一会儿，沉吟片刻，看向直播画面，眯了眯眼睛，浅笑着转移话题：“米崖，你注意到没有，闫岸刚刚好像使用了互联卡……估计是她社区里的队友在接应。”
“不过我之前调查过，她在社区里好像没几个认识的人啊……”dr张从这里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想法了。
她难道是未雨绸缪，提前在满堂区找的帮手？
他调查是调查过了，但满堂区的交易所是他无法伸手够到的灰色地带。
dr张以为自己把话题转移开了，可实际上并没有，这一举动再次无意中唤醒了米神关于车巫中的记忆。
“她使用了互联卡？”米神的情绪忽的一消而散，睁开眼，严肃地皱起眉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想车巫中的事情了，重复了两遍这句话，“……她使用了互联卡……”
等反应过来后，他忽的一怔，眼神逐渐暗下来，只能开始强迫自己调整思路。
算了。
让他不去想这件事是不可能的，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心魔，到死都无法忘记。
这件事的发展他自己想控制也已经控制不住了。
既然先是这人“主动”吸引他的注意，那就别怪他从头开始事无巨细地调查了。
dr张觉得米崖越来越不对劲了，眼神奇怪：“你……是想问什么吗？”
米神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又矜持地撇开。
dr张明了，善解人意地笑道：“米神，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就直接问吧，我能回答的尽量会回答。”
米崖掀起眼皮，重新看向他，毫不客气地问道：“好啊，那你就先跟我说说……”
“闫岸刚才说的，理发师小姐是谁？”
既然闫岸用了互联卡，在那时候喊的是“理发师小姐”，那链接的应该就是“理发师”，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早就死在游戏里的车巫中。
dr张一愣，在他的印象里并没有绰号叫“理发师”的人。
不过也正常，在虚伪自负的他眼里，当然容不下一个早就死去的小虫子。
更何况，一定程度上归于房见的“功劳”，房可在社区里其实算是半个“透明人”，又怎么会被黑区负责人这个大人物所知道。
“你想知道？……我会去试着帮你找找的。”dr张面带做作的笑容。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米崖生硬地拒绝，脸上对张福旺的厌弃根本没掩饰，“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dr张无奈地耸耸肩，回头看向直播画面，眼神却在不知不觉间阴沉下来了，手紧捏住拐杖。
真是软硬不吃的东西。
不过好在这场比赛并没有完全按他预估中的那样进行，否则他这次得输的人财两空，至少米崖现在还愿意跟他说点话，要换做之前车巫中刚死的时候，米崖一上来就能开打，完全不顾及保安的阻挠。
在这场新人对上老手的比赛中，他们在广场上看直播的人都是上帝视角，能明显看出比赛局势。
米崖押注确实没押错。
闫岸这一组的发挥出乎意料地精彩，一局套一局、见招拆招、未雨绸缪等操作简直流畅得让旁观的人叹为观止，这样的直观更让人感受到了实力的差距。
但这也愈发使dr张警惕起来了。
而反观另一边，伏神这一组虽然计划得较为周全，但由于这次伏神运气不好开局不利，而且善心大发，带了三个其实并不算新的“新手”玩游戏，避免不了组内成员拖后腿，还有未经磨合的队友间潜在的纷争，在某些看不见的地方隐藏了众多致命矛盾。
而且，他总感觉伏神有点像是在划水，里里外外都是，就好像是提前感知到了这场比赛的结局一样，明明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这样。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闫岸用技能迫使她当工具人最后累得半死那里就这样了。
想到这里，他神色莫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这些劣势加起来，早就足以致命了，但好在有伏神护着，他们才没有出太大的问题。
dr张暗自嗤笑一声。
他知道伏神向来安于现状，虽然喜欢凑热闹，但总是能精准避免与其他人引起纷争，而且躺平当咸鱼、带区内新人玩游戏是经常操作。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她就连这么关键的比赛也不放在心上，只想着走一步是一步，失败了也没关系。
这种行为在他看来，着实配不上她的称号。
不过另一方面，他也确实轻视了闫岸这个狡猾的家伙。
dr张眯了眯眼，准备从这场比赛结束开始，彻底改变针对闫岸的策略。
之前是想借助鬼佬之手处理她，但根据目前她成长的速度来看，大概率是等不及了。
对于团队，突破口是队内立场不稳定的成员；对于个人，突破口就是对方的弱点、所珍视的人或物。
这是他管用的手段，而且成功率有百分之七八十——曾经不知道有多少有潜力的新人都被他用这种方法扼杀在摇篮里了。
而他估计，具体到闫岸这个特殊的个例来看，突破口可不仅仅只是团队和个人了，而是得两者兼备。
不过到目前，他观察了闫岸近两个月，暂时还没找到这个家伙尤其珍视的人或物。
dr张想到这里，一顿，眼神逐渐诡异起来。
等等。
这个家伙……
好像根本就没有弱点和珍视的东西啊……
简直冰冷得比鬼佬还像个机器人。
游戏内，海边。
凌晨冰冷的海浪冲刷着海岸，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刻，那些潜在海底的海怪们忽然已经不动了。
闫岸现在的自我意识正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她听到刚才那句话，就自己知道互联的对象大概率出错了。
她与这个新来的灵魂同处在一个躯壳内，思维完全共通，她能掌控自己的身体，但又不是完完全全地能控制。
刚才灵魂互联的那一瞬间，她还没有适应这种感觉，短暂地被对方压制了一秒，不过现在，掌控权又重新回到了她手上。
「你是谁？如果无法回答或不便回答，是错连、没有必要的事的话就请尽快断开，这个道具很可能会消耗你的灵魂百分数，请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闫岸微冷的声音瞬间传到了车巫中的大脑里。
互联卡最多仅能持续半分钟。
「抱歉，鄙人名叫车巫中，是误连入此，现在尽量简明向你讲述一下情况。我们是在游戏里死亡的玩家，不断进入游戏消耗灵魂百分数为社区提供基础能源，我们的灵魂于前五秒正在“社区网络世界灵魂端”观看你的直播，房可小姐也在直播间内，我们可以通过论坛平台与现世进行评论沟通，通过直播礼物打赏功能与玩家间接接触，不过鄙人观看了你的所有游戏，这些你都已经基本猜到了。」
闫岸眉头微蹙，感觉对方逻辑异常清晰，且目的明确，应该不是等闲之辈，虽然有部分语言重复，但估计是因为第一次能直接与玩家交流，有些兴奋。
她似乎在哪儿看见过这个名字，但印象并不深，好像是在论坛闲聊区里。
车巫中：「我们会在你需要的情况下尽量为你提供帮助，闫岸小姐，鄙人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在不久前你的队友安尔小姐曾来过灵魂端，她似乎已经找到了系统存在的漏洞，对于你们现在在安尔小姐记忆上出现的问题，鄙人可以提供有效帮助。」
闫岸：「记忆在毒蝎身上，蝎子很可能被米神拿走了，我们想过办法，但估计没什么效果」
车巫中：「不用担心，鄙人曾跟米崖是队友，知道他的一些秘密，你们正好可以以此作为要挟：他在自己的第一场游戏里穿过女装，游戏结算后的照片类特殊道具被他存放在满堂区保险柜28890号，密码为000008。」
闫岸：「……」
真是丝毫不留情面啊。
「时间不多了，鄙人该走了，最后提醒一下，鄙人在与你互联之前在不远处看见了海神的身影，估计现在它已经快到了，它是来找你的，请做好准备。」
闫岸闻声神经立即绷紧，让范绸停下脚步，两人在离房见仅有二三十米远处的草丛边停下了。
“它来了，范绸。”闫岸冷声道。
可就在这时，范绸整个人僵住了，脸色惨白。
“砰——砰”
心脏骤然猛地震颤了两下。
之前时间加速产生的诅咒影响再次重演了。
就连呼吸也带动着肺腔疼痛难忍。
“怪物导航系统：请注意正右方shx米处，出现【海神】！全能型怪物，它是统治这片海域的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健康值（红色）：999999点，体力值（蓝色）：999999点；血条和体力值均位于怪物头部正上方，可随时查看。怪物其余属性及能力请自行探索。”
闫岸稳定心神，将腰间的绳镖缓缓抽出，镖头转了两下，苍白的脸上冷静至极，迅速转过头向那边看去。
“生活管家提醒您：游戏已进行3日1时19分钟，您健康值和心理san值下降过快（受负面buff影响中），请注意调整。”
“健康值：50（下降13点）
心理san值：99…80…69（下降30点）”
“嗨，你们好，这是你们掉的小孩吗？”
海神只从树丛中冒出个脑袋，绿幽幽的细瞳明亮，用蛇尾将小哑巴从灌木丛里推了出来，态度异常友善地问道。
小哑巴被推出来，踉跄几步，头也没抬起来，表情早已麻木，头上身上沾满了树叶，浑身凌乱不堪。
今晚，他已经被这样推出来不下六次了，而这只大怪物也像这样问了不下六次了。
只不过前三次，每次其他人见到海神的模样，都会被吓得乱窜乱跳，一溜烟就没影了，所以后来海神才选择躲起来，把自己的尾巴藏在草丛里，这样就没人跑了。
而当小哑巴听见面前没有声音，感觉奇怪，麻木地抬起头时，神色瞬间一愣，眼瞳骤然明亮起来。
而在这几分钟前，不远处的祭祀仪式上，神女莉莉娅正在往祭品们身上轻撒圣水。
她面容甜美，神情温柔，浅蓝色的眸子宛如天空的颜色，眸中那宽容到能包容万物的眼神简直不像是九岁小女孩的。
祭品总共有八个，年龄均不超过九岁。
之前死去的保利的位置被里拉的孩子替代了，他们跪坐在沙滩上，双手被用细麻绳绑在身后，满眼懵懂，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眼底隐隐藏着惊恐，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面前圣洁无害的神女身上。
神女啊，你会拯救我们的，对吗？
莉莉娅甜甜一笑：“放心哦，我等会儿会来陪你们的，来，先用圣水洗一洗脸吧，我帮你们。”
一个九岁的小女孩面对与她年龄相差无几的孩子，表现得异常从容，甚至还在安慰他们，小手捧起圣水，轻柔地为他们擦洗眼泪。
信徒们把祭品与神女祭司围在中央，在黎明破晓之际中点燃明亮的白烛，低声地吟咏着古老而复杂的祈福咒，忽而俯身趴地，忽而起身向上苍叩拜。
“使者大人呢？他们不是说要参与祭祀吗？时间已经快到了。”费米拧起眉头，向高台下看去，准备询问她身边的海兵。
可不知怎么的，海兵们似乎都溜走了，只剩下伏神孤身一人伫立在她身边。
“诶，你是叫……伏神对吧？其他人呢？”费米有些气急了，“说都不说一声就直接跑了？！”
“没有，岛主，他们去帮其他海兵抵挡岛民了，那群庸民看见我们继续祭祀仪式很生气，想要冲进来搞破坏。”伏神笑了笑。
岛民们准备冲进来这句确实是实话，外面现在很乱。
“我一个人就可以为您做事的。”
“您刚刚说使者大人的事，其实只有一位没来而已，让其他神女奴仆替上去就行了。”
费米迟疑了会儿，才回头，重新看向远处的祭祀仪式。
现在接近黎明破晓之际，海怪们的活动都弱了很多，她耳边的声音除了远处的吟唱就是身后的呼喊，祥和与□□相交杂，让人无端生出一种恐惧感。
几分钟过去，只听见身后岛民们愈发强烈的暴动声，费米隐隐意识到事情有些超脱控制了，她有些慌张，似乎不放心海兵们的防守，想要从高台上下来。
可就在她刚有一点动作时，肩膀陡然被一个人按住了。
她惊恐地回过头，看见了伏神的脸：“怎、怎么了？”
伏神耸耸肩，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抱歉啦，那里的岛民都想要你死呢。”
说罢，伏神打了个哈欠，眯着眼两手一推。
费米瞳孔骤缩，身体失去平衡，径直向高台下倒去。
这个高度并不能摔死人，最多最多只会受一点伤，但下面还垫着草丛，连皮外伤都没有就更加不算是攻击了。
伏神的属性只是最低级草，而她为什么能如此放心地直接对岛主动手？可实际上她又并不能把岛主怎么样。
而就在此时，身后的那群岛民有一两个突破了海兵们的防线，疯狂往祭祀坛跑去，他们目睹到这一幕，瞳孔微缩，脸上下意识出现的表情不是惊恐害怕，而是兴奋和感激。
“兄弟们！！海兵带头造反了！！快冲进来！！！”
只见又有三四个岛民突破了防线，巡声往伏神的方向跑去，寻找跌倒在地狼狈不堪的岛主，宛如一个个憋屈久了的凶狠饿狼。
海兵们实在被逼急了，拿起武器，作势攻击，但又不敢攻击，只能狐假虎威地阻拦。
岛主摔倒在草丛里，并没有受伤，她听到那句喊话，惊恐万分地从灌木丛里爬起来，一抬头便看见了沾了满脸鲜血的天欲凉。
天欲凉咧嘴笑了笑，将手里染血的锥子扔在草丛里，向她走去。
而在岛主的视线里，天欲凉身后的灌木丛里，正躺着几位倒在血泊中、大睁着双眼的熟人。
他们是之前那几位消失不见的海兵。
岛主瞳孔惊恐万分，疯狂后退，双脚害怕到发软颤抖，根本无力起身，痛哭流涕地向面前的煞神求饶。
“啧啧，要怪就怪系统划分给你的身份不好吧。”
天欲凉蹲下身，惋惜地感叹笑着，然后牢牢扼住她的喉咙，拿起一旁尖锐的石头，闭上了双眼，毫不留情猛地砸下。
……
“兄弟！你们果然还是识相的人！岛主他们根本就不是好人，死了好，现在快跟我们一起去拯救那些孩子们吧！”
岛民们兴奋地踢开那些海兵染血的头颅，试图拉着伏神他们前去祭祀坛，但中途被赶过来的一大群海兵们拦住了。
这次是由海兵统领道顿斯带队的。
他已经不再手下留情，冷眼让属性为人的海兵拿着武器，用布条遮住眼睛，然后让其他人指挥，直接向那些疯狂的岛民们攻击。
这个办法是闫岸让安尔故意告诉他们的。
如果要问为什么要这么做，那答案只有一个：
压得越深，反弹得越狠，拯救他们的人在他们眼中才会更加像神。
这也是闫岸为什么非要坚持将祭祀仪式进行下去的原因——为巩固最后的所属权做准备，避免好不容易夺来的所属权轻易就被外界武力推翻。
岛民们都被恐吓住了，在刀剑之下纷纷后退，试图寻找刚刚那两位带头造反的海兵，以寻求安慰和支持，可那两人早就不见身影了。
“tmd这是搞什么啊，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办法的！突然半路杀出来……”天欲凉躲在角落里，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腥血，眼底的戾气还没消散，嘴里越骂越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