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狩猎片场
闫岸静静盯着他, 忽然有了动作,走到全身镜面前,敛着眸子, 将并不长但被仆人们编出了花样的黑短发上的发带拆开。
“弥该,你过来一下。”她瞥了一眼他,细条慢理地吩咐着,动作神态自然至极, 就像使唤他使唤得很习惯了一样。
弥该闻声立即站起身, 走到闫岸身后, 看着镜子里的她,暗红色的眸子弯了弯,心情似乎很不错, 嗓音温润地问道:“隐, 需要我帮忙吗?”
可还没等闫岸具体吩咐,弥该便垂下眸子,面容乖顺温柔, 黑发服帖的散在耳边, 手指十分自然地触碰上了她后腰, 刚刚拉到了某些东西。
闫岸身体微僵, 下意识躲了一下,喉咙紧了紧,神情有些不自然, 微敛着眸,她对后腰的感觉很敏感。
弥该的手错开了, 他眼神微微一暗, 重新站直身子, 神情毫无破绽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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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岸眉头一拧, 实在摸不透他的想法。
他不应该很讨厌隐吗?怎么躲开了他还不高兴了?
“隐,你穿着这个衣服应该很不舒服吧,不需要我帮你解开吗?”弥该透过镜子,注视着闫岸的脸侧,温和有礼地问道,“绳带被他们系的很复杂,你一个人很难拆开。”
“……嗯,你解吧,动作快点。”闫岸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回到刚才的位置上,黑眸平静地抬起,看着镜子里弥该的红眸。
弥该垂着脑袋上前一步,没有跟闫岸对视,跟她靠得更近了,像是为了防止她再次躲开。
他手上的动作倒是很迅速。
伴随身后解绳结窸窸窣窣的声音,束腰逐渐松开,闫岸终于得以摆脱这个鬼东西了,松缓一口气。
束绳之外还套了一件厚重外裙,里面才是普通但厚实的宽松黑色长裙。
闫岸烦闷地啧了一声,拉起裙摆,黑眸眯了眯,瞥了一眼弥该,思索着怎么才能在他面前比较“轻松”地把它脱下来。
弥该一直通过镜子盯着闫岸看,此时眉头微挑,眼里的神色忽然有了一些笑意。
“隐,怎么不脱了?”他的声音似笑非笑。
“……”闫岸蹲在地上,掀起眼皮,轻飘飘瞟了他一眼,眼神十分冷漠。
弥该嘴角微微上扬,左手刚刚伸出:“还是我来帮——”
下一秒,闫岸手忽的虚握住了,手里似乎拿着某些东西,但从弥该这个视角来看,根本看不到有东西。
是“国王的绳镖”。
“刺啦——”一声异常明显的响声回响在屋内。
绳镖镖头一段被她握在手里,锋利闪着冷光的尖端瞬间划破了外裙的腰部,完美的礼裙布料被从头到脚十分流畅地撕裂了。
弥该弯起的嘴角一僵,声音卡住了。
闫岸轻松地扬了扬眉,面无表情收回绳镖,随手将破烂地外裙丢在旁边的地上,扶着镜子站起身,脱下脚上穿着的厚重高帮皮鞋,同样极其随性地甩在一边。
她瞥了眼弥该,忽然勾起嘴角,朝他温柔地轻笑了一声:“不用了,这样更方便一些。”
脱掉了重负,闫岸神情格外轻松,活动了一下肩颈,脚上只穿着一双黑色长袜,在只铺着冰凉的木板的房间地面上走来走去,走到了高大的书柜和一张摆着信纸羽毛笔的桌子旁。
可手指刚触碰上羽毛笔,她的右手手腕就被弥该抓住了。
弥该的手很冷,简直就像块冰。
闫岸抬起头,瞥了一眼他:“你干什么?”
弥该缓缓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一手托住脸颊歪着脑袋,一手拽住闫岸,眸子注视着她,嗓音有些无奈,似是控诉:“隐,你今天怎么这么冷淡啊?以前你都会——”
闫岸眉头抽了抽,实在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这里又没别人。”
怎么,他是演上瘾了吗?
“我怎么了?”弥该眨了眨眼,装作听不懂,声音忽然压低了一些,“隐,你得体谅我一下,过两天就是血夜了,情绪比较脆弱。”
他这话是在暗示什么?体谅他?为什么在血夜会情绪脆弱?
闫岸眉头单挑,来了兴趣,顺着他手臂的力度,陡然弯下腰身,清亮的黑眸与他忽的靠得极近,近乎是呼吸相触的那种。
这个动作保持了好几秒。
弥该呼吸陡然一僵,完全没预料到闫岸的动作,暗红色的眼眸与她直直对视,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喉结滚动。
好感度:-60(上升25点)。
弥该迅速错开眼神,身体僵硬了,微微后倾,与闫岸保持距离,似乎想接着说什么。
还说是夫妻呢。
这么不经逗啊……
闫岸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嘴角勾起,再度上前一步,用动作打断了他的话,直接翻身为主,占据了主动权。
她左手支在桌面上,垂着眸,温柔地问他道:“嗯?你想说什么?”
“弥该,我为什么要体谅你?”
弥该下意识松开了紧握住闫岸手腕的手,微蹙起眉,嘴唇微微动了动,有些嗫嚅,黑发里的耳尖莫名逐渐红了起来,十分明显。
“叩叩叩。”是大门处传来的敲门声。
“隐小姐,弥该先生,请开门,配合例行检查。”
闫岸眉头一挑,看向门口站直了身子,抬脚便向大门走去,抛下了弥该。
弥该微怔在座椅上,神情有些懊恼,垂下眸子捏了捏鼻梁,呼吸有些不自然。
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头,眼神非常诡异地看向准备开门的闫岸,迅速站起身,走上前。
咔吱一声,门刚被闫岸打开了一点。
“我——”闫岸掀起眼皮,刚准备说什么,身后猛然传来一阵凉意和风声,然后她整张脸和头部就被一件衣服糊住了,紧接着全身一圈被衣服包裹住,踉跄地后退两步,被一只大手直接环住腰,捞到了某人身后,整个人被遮的严严实实。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闫岸站在原地大脑懵了一下,试图扒开衣服,却被一只手掌牢牢按住了头顶。
只听见耳边传来弥该微喘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
“呼……抱歉,隐现在有些不方便。你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先在门外等一会儿。”
“好的,请将时间控制在五分钟内。”卫兵们齐声回答。
“……”听见门被关上,闫岸缓缓将身上的衣服扒下,表情诡异地看着弥该。
弥该蹙着眉头,接过衣服,嗓音有些无奈:“隐,你得注意一下穿着吧,在自己屋里这么穿就算了,这一身不能随便穿出去的。”
闫岸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裙子,默默抬起头,用眼神质疑他。
这一身难道很暴露吗?……老古板。
“你来吧,还是那个测试。”弥该无奈地扶额,被闫岸折磨得头疼,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微蹙的眉间,将手上的一小罐玻璃瓶递给她。
闫岸接过两个玻璃瓶,眉头拧起来,有了某种非常诡异的猜想,抬起眼皮,盯着弥该暗红色的双眸看。
背叛者的测试,弥该让她来……
这种玻璃瓶她以前见过,在王老板和王老师的手上,两次都是为了取她的血。
这次的游戏背景是跟吸血鬼和猎人相关,威廉伯爵和卡菲尔夫人又忽然在古堡里发现了“背叛者”。
对于他们这些猎人来说,什么样的人才算背叛者?
是吸血鬼,或者跟吸血鬼串通的人。
闫岸盯着弥该,眼神复杂。
隐的丈夫——弥该,就是吸血鬼。
怪不得隐这个角色被安上了“背叛者”的称呼。
可弥该应该很久以前就已经在鲁特家族里生活了,威廉和卡菲尔身为a级猎人为什么一直没发现?难道隐从一开始就特地帮助弥该隐瞒了这件事?
“隐?”弥该看着闫岸不断变化的表情,挑了挑眉,眸子忽然弯了起来,充满莫名的笑意,示意她时间不多了。
“一滴血就行了。”
“……还是下不去手么,需要我帮忙吗?”
话毕,弥该温柔地看着闫岸,暗红色的眸子愈发幽深,弯下了腰身,微微张开双唇,两侧尖锐的犬齿逐渐伸长,白色的獠牙终于暴露在了闫岸面前。
“……”
闫岸喉咙微动,眯着眸子看着面前吸血鬼锋利的獠牙,拔开两只瓶盖,声音重回平静,道:“不用了,这次我自己来。”
她敛眸,脱下右手的黑色镂空蕾丝手套,将手套咬在嘴里,左手握着绳镖的镖头,眼皮不动一下,划破中指,将血分别滴在两个玻璃瓶中。
弥该收起獠牙,静静地看着透明玻璃瓶内流淌的血液,眼神在这一刻忽的暗沉下来,喉咙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两下,似乎在压抑什么情绪,几秒后便又完全隐匿了起来。
将两只玻璃瓶的木塞盖好,闫岸没在意伤口,重新穿回手套,将东西递给了他。
应付完检查之后,闫岸随手拿起桌面上的那本笔记本,移步坐到床边,十分平静地抬起头,微扬下颌,重新将视线移回到弥该身上,宛如审视。
弥该的眼神早已经恢复成最初的状态,面带温柔且虚伪的笑容,走到闫岸面前蹲下,抬着血红的眸子,仰视着她问道:“今天也要写日记吗?但你拿错笔记本了啊……这是我的。”
“……不过没事,你看吧。”弥该的眸子闪了闪,笑容不变,甚至愈发温柔。
闫岸默然了一下,靠在床头,调整了一下坐姿,动作依旧十分自然且坦诚,随手就翻开了笔记本,但在她看到今天的日期下的那几行墨水新鲜的字迹时,表情彻底僵住了。
“隐今天还是不让我咬。”
“隐……”
“我饿了,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