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
在过去, 汉尼拔一直觉得行尸走肉只是一个形容词，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也许真的确有其人，而这个人, 就是自己新接收的病人威尔·格雷厄姆。
该如何形容他的这位新病人呢, 对方的表现有些像是自闭, 又有些像是东方说的“失魂症”。
在汉尼拔看来，对方表现出来的状态，就像是上帝为他准备好了躯壳, 却没有将灵魂注入其中一样。
他所有的生命活动，似乎都只是单纯的为了确保自己能够活着，除此之外, 再无其他。
他没有自己的爱好, 没有自己的喜欢, 更没有人任何的情绪。以及, 他没有任何一个家人。
或者说他是有过家人的, 只是并不是所有亲情，都是无条件且永恒的。
迟迟无法变成正常样子的威尔·格雷厄姆, 被他的家人抛弃了。
然后他就过上了流浪的生活，从一个小小的流浪儿, 长大成为了一个大大的流浪汉。
当警察带着他来到汉尼拔这里接受帮助的时候, 看到对方那张哪怕不带任何表情, 甚至双眼无光的情况下, 依旧俊美的脸。汉尼拔真的怀疑, 对方是怎么平安长到这么大的。
似乎看出了汉尼拔的疑惑, 带威尔来的警官给他看了一张照片。看着照片中如同在煤炭中打了无数个滚的黑漆漆, 汉尼拔瞬间就懂了。
然后他从警官那里, 得知了威尔的具体信息。
而对方的名字，则是写在挂在对方脖子上，那个如同狗牌一般的铁链子上的。上面歪歪扭扭，甚至充满划痕的“威尔·格雷厄姆”，是对方唯一拥有的东西。
后面警官讲述的，他们如何发现了他，如何帮他寻找亲人，又如何……
这些在汉尼拔听来，除了让他在心中感叹警局的无用外，别无他用了。
毕竟能在一个人从流浪儿变为流浪汉后，才察觉到不对劲，将对方带到他这里来，这也真是……这个国家的儿童保护机构是摆着看的吗。
最后，汉尼拔当仁不让的接手了这位病人，然后一向儒雅绅士的汉尼拔，成为被对方整破了功。
一开始他本以为对方是存在什么心理疾病，然而事实上，对方病的不是心理，而是灵魂。
面对这样一位病人，就算是权威如心理学专家汉尼拔·莱克特，也是毫无办法的。
毕竟不管多么有名，他都只是一个心理医生，而不是上帝。
尽管有的时候，他与上帝并无区别，人类在上帝面前如同羔羊一般，在他面前同样如此。
只不过名为威尔·格雷厄姆的存在，连成为羔羊的价值似乎都没有。
按理来说，对方早就该被汉尼拔“扫地出门”了，虽说在许多人眼中，汉尼拔是一个足够善良的存在，但是想要不崩人设的将其赶走，对方汉尼拔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然而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病例实在是太过特殊与罕见，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汉尼拔不仅没有赶走对方，还鬼使神差般的让对方入住了自己的家中。
天知道还没有哪个人能有这种殊荣呢，少数几个以为自己有的，都上了汉尼拔的餐桌。
有的时候，看着只能完成基本的，保证自己生命的延续动作，且总是爱将家里弄得一团乱的威尔，汉尼拔忍不住发出了自嘲的笑声。
如果真的存在上帝，且对方会为坏蛋降下惩罚，那么也许威尔·格雷厄姆就是上帝为自己准备的惩罚了吧。
可惜，这个世界从不存在上帝，也无人有权审判自己。
汉尼拔一遍又一遍的教导着对方一些良好的生活习惯，哪怕不管自己教多少遍，对方都学不会，汉尼拔也从来不气馁，依旧一遍又一遍的耐心教导着。
有的时候周围的邻居看着汉尼拔带着威尔出来散步，都会情不自禁的夸赞他的“善良”。
对此，汉尼拔往往只会付之一笑，不作他言。
毕竟他到底善不善良，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人也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么威尔是该知道的，还是不该知道的呢。
关于这样一点，汉尼拔也有些说不清楚。
不过自从对方入住之后，汉尼拔已经很久没有狩猎过了，就连端上餐桌的食物，也都是非常非常正常的肉类。
哪怕汉尼拔非常清楚，对方这个样子，就算自己当着对方的面做点什么，对方也绝对不会发现，但汉尼拔就是没有这样做。
他也说不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有的时候看到威尔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汉尼拔总是会觉得对方不该是这样的。
但对方该是什么样子呢？
有的时候，汉尼拔会对他的这位病人产生一种特别的在意，有的时候，他心中却又会浮现出一种莫名的毁灭欲。
好几次汉尼拔都将自己精心烹饪的肉食摆在对方面前了，却又总会在对方食用之前，将食物从对方面前端走。
很矛盾的一点是，他希望对方能够变为与自己同样的存在，但是他又觉得不该在对方这种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完成这一点。
但是对方只有无知无觉这一种状态啊，难不成他还觉得对方会变为正常人的样子吗？
这个念头在汉尼拔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被他直接抛在脑后。
作为心理学专家，汉尼拔清楚这是一件多么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的想要实现这一点，除非奇迹能够出现。
就在汉尼拔已经接受奇迹不可能出现的时候，奇迹却似乎真的出现了。
从他遇到对方后，一句话没有说过的威尔，有一天却突然对他说了一句：“你好。”
那声音沙哑难听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但对汉尼拔而言，这简直就是奇迹本迹。
而声音的沙哑，也不过是因为对方之前从未说过话而已。
不过按理来说，从未说过话的存在，就算突然会说话了，也不该立刻能够说出语句。
但是既然奇迹能够降临，那么何不让我们想的更多一点呢。
奇迹很少降临在那些唯唯诺诺的存在身上，相反，奇迹更青睐于大胆、喜爱冒险且贪婪的存在。
“威尔……”汉尼拔带着几分赞叹的语气，让人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说“will（威尔）”，还是在说“well（很好）”。
汉尼拔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般，那般专注且充满喜爱的注视着那双，本来黯淡无光的眼睛，一点点为未知的存在点亮。
就好像他在看着，一个未知的神秘灵魂入住这个缺少灵魂的躯壳一样。
按理来说，哪怕威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但汉尼拔将他划到了自己的领地中。
那么这注入对方身体中的灵魂，本该被他视为敌对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拥有了灵魂之后，看着那双似乎在发光的眼睛，汉尼拔莫名觉得，这才是对方应该有的样子。
从来不是什么外来的灵魂抢占了这具身体，而是灵魂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外壳，这具身体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核心。
一切都是那样完美，那样刚刚好，似是命中注定般完美无瑕。
汉尼拔不知道的是，他这一比喻，恰恰言中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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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与超人的交锋，艾克特并不知晓，他唯一知晓的就是，自己竟然在没有看过剧本的情况下，突然就来到了下一个世界。
而且前三个世界中，他都是从小婴儿一点点长大的。
这个世界倒好，直接让他以成年人的姿态出现在这个世界。
可问题在于，他不仅没有剧本，还没有这个身体之前的记忆，这要让他怎么演。
这简直就是在危难他胖虎。
而且更加为难的地方在于，还没等他理清思绪，一个看起来非常不简单的男人，似乎就已经在等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到底要解释什么，又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呢？
虽然上一个世界的感情与记忆被抽走了，但是毕竟上一个世界刚刚当过咨询侦探，所以分析一下环境还是能够做到的。
因为这几天汉尼拔没有狩猎，再加上他一向是个聪明严谨的人，艾克特倒是没有分析出什么过火的东西。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当过三个世界的好人，其中两个世界他都是站在正义一方的侦探，那种敏感的、针对于罪犯的雷达，早就渐渐地成为他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了。
而在见到汉尼拔之后，这雷达就一直响个没完，简直让艾克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哪怕汉尼拔看起来非常像是一个好人，但是比起对方的长相，艾克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毕竟这不仅是他的直觉，也是蝙蝠侠的直觉，是心灵大师x教授的直觉，更是大侦探福尔摩斯的直觉。
那么问题来了。
已知：对方不是个好人。
求解：这个世界中，世界意识为他安排的挚友会是谁？
从始至终，艾克特在意识到汉尼拔的不对劲之后，就没有将对方定位为这个世界的另一个男主角过。
毕竟在前三个世界中，不管是超人，还是约翰，他们都是非常好的好人。哪怕后来超人变了，那也只是一个走偏路的好人。至于艾瑞克，虽然对人类而言，他可能算不上是好人，但对于变种人而言，他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而且有的时候，一旦涉及到了种族斗争，好坏也真的很难分辨了。
但汉尼拔就不一样了，就艾克特的直觉而言，对方绝对堪称重度危险分子，说不定就是这个世界的反派呢，就好像是第一个世界的小丑，第二个世界的军方，第三个世界的莫里亚蒂那样。
也许是思维固化，经历了三个以正义角色为主角的世界后，艾克特没有想过，有的世界可能会以反派为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