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四角缺了一角
第二天一早茉晚醒来，看见还在睡的司弥。——我居然睡了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
茉晚蹑手蹑脚的从司弥身上跨过。一只脚才刚刚抬到一半，司弥睁开了眼睛，看着茉晚那头乱糟糟的短发，头顶还有搓呆毛。
茉晚被司弥时刻保持美貌惊呆了，睡觉头发都不带乱的，早晨起床看到的就是一张完美的脸庞，只是因为哭过眼睛有些红肿，但更是我见犹怜。拿出去的脚站不稳又收了回来。
“几点了？”
茉晚问，又准备下床。
“六点一刻。”司弥揉揉眼睛。
“六点一刻！”瞬间清醒。
“嗷。。。”
司弥一声哀嚎。
茉晚一脚踩在司弥的肚子上。
手里抓了瓶漱口水，两人风风火火的出了门。路上又遇到啃大饼的王希之。茉晚想，帅哥果然是帅哥啊，啃个大饼的姿势都像在拍画报。
“为什么他那么清闲？我们看错时间了？”
茉晚被司弥拽着跑。
“他们班晚一刻钟上课，他当然悠哉悠哉。”
还是在班主任之后赶到教室。班主任没说什么，但是犀利的目光透过茶色眼镜依旧。
看的茉晚心里发毛。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眼神，叫做班主任的注视。
茉晚肚子饿的发出抱怨。茉晚抬头想看看班主任走没走，正对上班主任转过身来看着这边，一时间对上了眼。
茉晚假装淡定的又把书抬起来继续读。
余光里的班主任却还是走了过来。茉晚抬手打了一下司弥，司弥一点动静都没有。
然后，班主任带走了程鹏和肖先屿。
下了自习，两人往嘴里塞面包，还是昨天吃剩下的，吃的津津有味。
茉晚觉得面包有点湿，好像不能吃了。司弥拿出来就塞。
“这个可能坏了。”
“挺好吃的，我要是吃死了不会找你赔钱的。”大清早的就说不吉利的话。
“。。。。。。”
茉晚默默的捏了一大块塞进嘴里。
含糊不清“刚刚班主任走过来我还以为是你在偷吃被发现。”
“是你自己吧，我看你手都伸进桌子里。”
茉晚还以为班主任是盯上了她，没想到下课直接领着后座的两位进了办公室。
“他们两又在干什么？”
司弥耸耸肩。
“不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肖先屿和程鹏打打闹闹从办公室回来。
照表情来揣测的话，老师大概是夸奖他们俩团结友爱互助友好。
程鹏呼啦啦搬起一摞书，去了教室的另一端。
司弥看着他动作。
“你干嘛？”
程鹏敞着校服在那拉拉链，低头笑着说。
“看不出来？老班调了我的位置。”
司弥笑出声来。
“是不是因为你老和肖先屿玩，哈哈哈，自作自受，成绩降了吧！”
程鹏不能理解。
“真是见鬼，就我一个人成绩掉，小仙女一点影响都没有。不过今天老师也把他骂的要死，哈哈，说他专门有坏影响。”
茉晚听到此咻地挺起背来，往后一转，觉得班主任虽然带着茶色眼镜，看着有些像是老花，不过慧眼如炬，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肖先屿早就该有这一天了。终于有老师看到了他带来的糟糕风气。
司弥挖苦。
“我还真看不出来你们是去办公室挨训。”
看那表情像是刚刚拿了朵大红花。
程鹏和司弥叫嚣。
“我走之前给你一点忠告，你的烂成绩迟早有天老师要把你调走省得影响戴茉晚。我等着你和我会师的那一天。再见。”
茉晚扭过头去。
“。。。。。。”
两秒钟后司弥发言。
“茉晚我会加油哦，不会让老师拆散我们。”做作的使用了台湾偶像剧腔调，伸手要搂茉晚。
茉晚笑着躲开司弥的手。
“神经病啊。”
常例性的办公室谈话是少不了司弥的。
司弥在教室里听夜的钢琴曲。
茉晚一脸黑人问号。
“你听放学铃声心灵能得到净化？”
司弥一本正经。
“我这是酝酿感情去办公室。”
让催师看到她真诚的悔过和在学习中的痛苦。
打打闹闹中程鹏被调离了这个角落。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肖先屿成了一个人坐的孤家寡人。
一个人坐在位子上，一股茫然若失的气质从内向外散发出来。
嘟嘟囔囔，“早知道这样之前就该多下几盘棋，做这个象棋花了我一天时间。”一堆粉笔头上用透明胶带贴着车马象炮，被肖先屿小心翼翼的藏在课桌的角落里，每次捧出来都无比细心，生怕弄丢了小粉笔头，少了棋子。
茉晚看着肖先屿和程鹏这状态，怀疑程鹏语言里的真实性，起码是有些夸张老师的严厉程度了。
这两个人真的是被骂完回来？看起来老班最多最多就只是提出了点建设性意见而已。
茉晚以为陈鹏真的是因为和肖先屿废话太多而无心学习。她除了自己的事情其实不怎么在意周围的人和事，浮于表面，懒得动一点脑子去思考别人的人生。
这几个人里除了不怎么关注其他人的茉晚以外，大概都不认为程鹏成绩的下降，和废话说的太多有关。哪里是因为跟着肖先屿瞎混，高一的时候混成那样成绩也还是照旧，并没有出现大的滑坡，比起那时程鹏把心思放在玩上真的是收敛太多。只是除了这些学校的学科外，又学着其他的东西，各种东西混在一起难免力不从心。
正像王希之劝阻的那样，搞竞赛费时费力，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何必强求。
可是程鹏这个家伙，从来都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的人。说要干的事情就真的去干了。去年凑数去学了建模，今年居然还要去。
那些建模班的学生个个都是很早就开始准备的，像他这样半路出家付出的代价定然是巨大的。
司弥也劝过程鹏，不说队伍能不能拿到荣誉，单是能不能进张老师那只队伍，都是个未知数。今年带着肖先屿也不过是个三等，若是最后什么也没捞着，只是平白浪费了时间。
程鹏才不会听司弥的劝。就司弥这种做什么都不成的性子，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跟他就是两个极端。
程鹏这家伙就是头铁性子倔。自己认定的事情十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司弥跑去把王希之骂了一顿。
骂的王希之莫名其妙。
从上次莫名被司弥袭击之后，他有意无意避着司弥，司弥倒也是不来找他的麻烦，有段时日不曾与他有过交集。听司弥的意思，大概是为程鹏打抱不平，质疑他为什么自己参加建模还得拖程鹏下水。
他也劝过程鹏了，可是他也不能强迫程鹏不学。这个司弥，老是发些莫名其妙的火。
脑回路走偏。
应该是因为那个小表弟吧。有诸多不满，才跑来对他发泄。
毕竟从小就这样。明明是对其他人的态度不满，最后却老是爱往他身上使绊子。
司弥自从跟茉晚睡了一晚，突然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滔滔不绝的闲话从过去的明星小说和漫画转向了自家的情况。茉晚觉得自己把司弥家的十八代祖宗的轶事都了解了透透的。
司弥跟她絮叨。“我跟你说，我爸妈在我小时候关系不好，我跟我爷爷奶奶住，我妈从来没去看过我。那时候我爷爷做生意失败，家里负债累累，我奶奶从小就说我妈是狐狸精，吸了他们家的精气。反正照他们说的，我身边没一个好人。遗传了他们这群坏人的基因，我应该不能遗世独立的做个好人。你说他们何必抱怨来抱怨去，就算欠了许多钱，我看我奶奶麻将照样打的不亦乐乎。日子还是过得去，何必那么多负能量来影响我。”
茉晚吐槽她。
“那你现在这么积极乐观哪儿来的，装的？”
“当然不是。”司弥眯了眯眼，“都是从书本中学的，知识就是力量，这话一点都没错。”
茉晚想着自己要说点什么给司弥。毕竟她都这样了解司弥，总得压点什么自家的密辛在司弥手上才行。
想来想去自家也没什么能与之劲爆程度相匹配的。
于是只能给司弥卖卖惨，从小爸妈出车祸去天堂了，跟着爷爷奶奶长大，靠姑姑挣钱养活的。听得司弥心疼，我们家晚晚真是个可怜的娃，是在怎样痛苦的环境里坚韧成长为今天这幅可爱的模样。
茉晚只能挠挠脸，她其实一点都不可怜啊。
但是别人要误会，也就由着去了。
茉晚侧趴在课桌上，半个脸蛋被课桌挤变形，还在双眼茫然的发呆。刚刚物理考试结束，感觉经历了油锅烹炸，身心俱疲。
司弥还在苦恼家里多了个弟弟，自己彻头彻尾成了外人。
茉晚想起自己，明明不是跟着亲爹亲妈，倒也没什么外人的感觉。不知是从小就没有需要万千宠爱这种世俗的欲望，还是自己的亲戚们和司弥的不同。如果要说寄人篱下，比起司弥，她的情况才是更符合。
肖先屿吃饭回来，手里拿着草莓。有妈真好哇，时不时的给送午餐。看见茉晚整天死气沉沉，趴桌上不动，肖先屿坐司弥的位置和茉晚说话。
“戴茉晚你干嘛？”
茉晚有气无力地回复。
“别打扰我，思考人生。”
肖先屿“哦”一口咬下草莓，香气瞬间弥漫到茉晚的身边来。
茉晚掀起眼皮，那一颗颗鲜嫩欲滴的草莓，散发到空气中的香甜味，吞了口口水。
“回你自己位置吃去，走走走。”
肖先屿诱惑着茉晚。
“来一口”把盒子靠近茉晚。
茉晚看着眼前红艳艳一片。
“还是算了，我懒得动。”两只手还垂在两侧随着说话的震动微微摇摆。
肖先屿拿出一颗塞到茉晚嘴边，茉晚微微张嘴。
“你现在连嘴都张不开？”
肖先屿用力的塞了整大个进去。手指碰到了茉晚的嘴唇，一点也不像女孩子家家的嘴唇，干巴巴的，纹络清晰，裂出血痕来。
肖先屿的耳朵烧红了。
肖先屿把脑袋放在司弥的课桌上，面对着茉晚。
茉晚还在一下一下嚼着草莓。抿着嘴朝上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像极了兔子。“嗯嗯嫩呢！”
肖先屿对着她笑的像个大傻子。
“我和你唠唠嗑。”最近程鹏搬走，他一个人坐，孤单得紧。
茉晚嘴里包着草莓，又要开口说话，为防止血红的口水流出来，嘴角怪异的僵着，含糊不清道。
“我正在吾日三省吾身，你别影响我得成大道。”
肖先屿专注的看着茉晚怪异的表情，继续靠在司弥的课桌上和茉晚讲话。
“每次看你和司弥这样奇怪的姿势聊天，聊的特开心。我坐后面都能看见你的后牙嘈。”
茉晚还是觉得肖先屿过于关注司弥，即便是这小伙子情书都递给其他人了，她还是贼心不死的认为肖先屿对司弥有种暧昧情愫。
肖先屿大概是想不到自己的行为会被茉晚这般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