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16
当天夜里。
宋嘉年吃醋，死缠烂打地要和阮玉一起睡。
还说什么“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小绿茶，都不爱我了，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要拒绝”。
阮玉被他扣了好大一顶帽子，最后还是心软答应了。
她想起她刚刚变成丧尸的那几天，宋嘉年总是问她“今天有没有爱上我”，一天问好几遍。
阮玉敷衍地开口说“爱爱爱”。
就算是敷衍，宋嘉年也开心得不得了。
从那以后就变成了习惯。
宋嘉年每天晚上都要问阮玉一遍爱不爱他。
哪怕是被赶出去之后，在零下几度的大冬天里也要跨过半栋楼来问她这个问题。
又幼稚又执着。
阮玉有时候觉得烦，就骂他，让他不要这么黏兮兮的。
被说了之后的宋嘉年就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阮玉，像一只挨了训的大金毛。
阮玉受不了他这样热切的眼光，又敷衍地说爱他。
他立马就开心起来，眼里都发着光。
然后又黏兮兮。
……
细细想来，好像她确实没有给足宋嘉年安全感。
不然他也不会连季青临那样货色的醋都吃。
心里有点愧疚的阮玉看着打地铺的宋嘉年冷得都在发抖，于是心里更加愧疚了。
为了跟她睡一间屋，好好的床不睡，非要来打地铺。
怎么不冷死他呢？
真是傻不拉叽的。
“宋嘉年，”阮玉小声地喊他，又轻轻挪了挪位置，“要不你上来睡吧。”
宋嘉年闻言立马掀开铺盖往床上钻，动作行云流水，都没给阮玉反悔的时间。
……
宋嘉年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阮玉嗓音软软地和他说：“你今天忘记了一件事情。”
宋嘉年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刚想问什么事情的时候，又听见阮玉低低地说：“你忘记问我爱不爱你了。可是没关系，就算你没有问，我还是要回答你。”
“我爱你，宋嘉年。”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和你睡一间屋子吗？”
宋嘉年还没回答，阮玉就又自问自答起来。
“因为我毕竟和正常的人不一样了，我是丧尸啊。在夜晚，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我想喝血……我怕你睡在我旁边，哪一天我没有忍住就把你给咬了，那多不好啊。”
她说着自己笑起来，声音又显得有些悲戚。
“就像现在你睡在我身边，我觉得你皮肤下流动的血液都是香甜的……我拥有了爱你的能力，但好像又丧失了爱你的勇气。我知道我们不可能长久地在一起，我丧尸的身份迟早会被发现的……但是我就是不想放开现在的你……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宋嘉年听到这些话有些愣住了。
她伪装的太好，他真的以为她和正常的人没什么两样了。
只不过是多吃点鸡鸭血，身上的温度的冷些……
明明她可以一早就和他说清楚的啊。
可她总是憋在心里。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宋嘉年说话的时候都哽咽，语气里带着怒意，“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什么都瞒着我呢？我是你男朋友，可你总是不信任我……”
阮玉红着眼眶，用手堵他的嘴。
“你不要凶我嘛，我错了……系统说没有解决的办法的，我不想让你替我担心而已。”
她的嗓音刻意软下来，带着点委屈和撒娇。
宋嘉年的火冒不起来了。
他还是拿她没办法。
只要她肯放低姿态来哄他，他总是一哄就能好。
他能怎么办呢，她都坦白了，还说爱他。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
阮玉的手还放在他的嘴唇上。
她的手是不正常的冰凉，但丝毫没有安抚到他心中的燥意。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掌心。
阮玉察觉出他不对劲，急急忙忙想缩手，却被他一手抓住。
宋嘉年跟她说：“帮帮我。”
声音沙哑，像海风吹过沙滩上的沙砾，像可怜的哀求又像不容拒绝的命令。
阮玉拒绝说“不要”，宋嘉年就撑起身子，然后把她两只手高举过头顶，按在墙壁上。
如果阮玉真的反抗起来，宋嘉年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可是她没有，她由着他为非作歹。
宋嘉年便以为是默许，又用异能幻化出藤蔓捆住她的双手。
他的手解放出来按着她的肩膀，然后凑过去吻她。
细密的吻如同雨点落下来，从额头到脸颊，到下巴，到锁骨。
阮玉丧尸化以后皮肤更白，像白玉瓷，泛着晶泽，光滑，冰凉。
他的吻又急切起来，轻重不一。
夜色很暗，阮玉看不见他眼底狂热的痴迷。
比季青临更甚，还带着占有欲。
……
最后还是阮玉一把挣开藤蔓，推开了他，阻止了他的放肆。
宋嘉年低着脑袋看自己睡衣上的纽扣。
阮玉没生气，笑着骂他：“你长本事了，你的木系异能是这么用的？”
宋嘉年现在成了理亏的一方，受了骂以后麻溜地跑去浴室冲澡。
就在宋嘉年去冲澡的时候，阮玉听见脑海里有一个声音。
嗓音低沉，带着引诱的意味。
“请出来吧，来到我的身边，我亲爱的王。”
阮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的时候，觉得说话的是不是有病。
亲爱的王？还他的身边？？？
又不说清楚时间，又不说清楚地点，甚至连自我介绍都不来一句。
傻子才会去吧。
阮玉用精神力追踪说话者，问道：“你是谁？”
“王，为什么要待在人类的基地里呢？是为了从内部击垮敌人吗？”
阮玉又问了一遍，声音已经很不耐烦：“你到底是谁？季青林？”
那人很疑惑地发问：“我伪装的这样差吗？”
这不是很显然易见的事情吗？
新来的不就他一个吗？
丧尸它们那边真就这么放心把一个傻子派过来当卧底？
阮玉觉得自己的智商有被侮辱到，又问：“你想做什么？”
“王，您想要喝人血吗，我看您实力好像受阻……您喝了人血才会更加强大，丧尸和异能者的晶核也有用，只是我现在没有。”
阮玉不作声。
季青林又问：“王，两个人的血够吗？”
点菜即视感。
他不会还想在希望营里杀人吧？
阮玉转移话题：“为什么喊我王？”
季青林的话逻辑很乱，思维又发散：“您是天生的王啊，自您觉醒以后，所有的高级丧尸都可以感知您的存在。至于那些低级丧尸……那些没头脑的东西，它们都畏惧您……真是一群蠢货……要不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您。”
“王可真厉害，已经深入人类基地，到时候我们和其他丧尸总部里应外合，一定能马上占领庆城，然后称霸世界……”
季青林对她是真的不设防，什么计划都给她说。
好像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一定会站在丧尸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