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熊谷协议与烦恼

    刀疤咬着牙反问道：“那我们和并入图兰帝国时期有什么区别？”

    李文渊微微一笑：“区别大了，加入九洲国，九洲宪法主张民族平等，莫兰迪族将是九洲国第五十七个民族，享受和九洲国人的平等权利。”

    李文渊更加具体道出莫兰迪人如何实行共和自治。莫兰迪人不到五千族人，每一百人中推选出一个长老，五十名长老组成长老会，长老会负责治理这片土地。

    五十名长老会成员中，再选出五名德高望重的人担任执政官、治安管、法官、财政官、监察官等，作为统治这里的核心。

    李文渊承诺，九洲国人不会来强占这片土地，更不会奴役这里的人民。

    当九洲国可以派遣来人的时候，将派遣学者来这里，教授莫兰迪人如何治理一个行省，教会他们文字和书写，教会他们现代文明的知识和传承。

    ……

    李文渊详细认真阐述的优厚的条件让猎人们心动不已，却又将信将疑。

    猎人们对于李文渊大而化之的方案弄不明白，就提出一个个他们关心的问题，有一些问题还比较稀奇古怪。

    比如铁火关心的冶铁相关知识是否可以传授，老高特询问酿酒的技术是否可以教授莫兰迪人，一个猎人问他如果娶了半人半鱼的异族，生下的孩子会不会被九洲人当成猎物。

    一个猎人则听说图兰各国实行一夫一妻，而莫兰迪族人以一夫一妻、一夫多妻为主，但也存在多夫多妻的问题，九洲国会不会要求莫兰迪人采取一夫一妻制。

    所有涉及到知识和技术的问题，九洲王子的回答是：加入九洲国，成为九洲国人，享受平等的教育权利。只要九洲国人有的，莫兰迪人都可以有。

    所有涉及民族习俗问题的，李文渊的回答是在宪法之下“求同存异”，去芜存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对于莫兰迪人的原始共产公妻制，李文渊表示应当向文明社会靠拢，但暂不做强制。

    之前猎人提到的疑似“美人鱼”的问题，李文渊很感兴趣，不过问了几句后猎人暗生警惕，顾左右而言他。李文渊只好拍拍他的肩膀：“你说的半人半鱼有点像我们九洲国所说的美人鱼，本质上应该是人类的分支，如果检测基因序列和人类一致，我们会一视同仁的。”

    除了李文渊的“官方”回答，白鹿也在一旁夫唱妇随，极力吹捧着九洲王子对战恶魔时候的如何如何英勇，如何如何睿智地应用策略以少胜多。

    首领们还有些犹豫，猎人们却已经非常心动，如果九洲王子所说为真，他们将真正拥有这片土地，再不会受到图兰各国的侵蚀。九洲王子关于“自治”的方法方式都让他们耳目一新，原来这世界除了分封领主治理国家，也可以是长老共和治理国家。

    至于九洲王子口中的所谓人人吃饱，人人穿暖，人人都能读书识字的神话传说，他们都一笑了之。纯朴务实的莫兰迪人，不会对镜花水月感兴趣。

    老高特、高木、铁火等一众首领和猎人代表们商议了良久，最后由高特、高木、刀疤三人代表莫兰迪族人汇总他们的意见。

    老高特先开口：“我们愿意相信九洲王子殿下，不过我们还有一些疑问和请求。”

    “我们最大的请求是希望莫兰迪自治区能够成为殿下的领地。我们相信殿下，却暂时无法相信其他从未见过面的九洲国人。”

    李文渊内心一动，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可以，白鹿是山神的眷者，我也将迎娶她作为我在这里的妻子，由她代替我成为这片土地的领主。如果将来我们拥有子嗣，就由他继承莫兰迪领主的称号。”

    这也算解决了他和白鹿的关系问题，不会出现白鹿随他到九洲生活，以至于和“正妻”温孟尧碰头的情形。

    所有的猎人都扭头看向白鹿，让大方的白鹿忍不住脸红了，但她并没有躲开，而是昂首挺胸，骄傲的站在那里，以迷醉的目光看着李文渊。

    老高特和高木脸上露出惊喜和意外，这比他们想出的方案更好上一百倍。

    老高特满意的退后，高木则走上前来，看着眼前胡子拉碴，威严许多的九洲王子，认真开口道：“我们希望殿下能够承诺我们，这片土地永远属于莫兰迪族人，不会有九洲国人来占据这片土地。”

    李文渊认真想了想，摇摇头说道：“这种承诺似乎超越了宪法的精神。我只能承诺你们，没有任何九洲国其他族人可以无端强行占有莫兰迪族人的土地。同为九洲国人，你们如果自行售卖自己的土地财产，这种买卖应当是被承认的。”

    “既然白鹿是名义上的领主，我也是不会让任何九洲国人以远低于它实际价值的价格购买莫兰迪人的土地。当然，如果你们没有售卖的想法，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你们。九洲国的法律是公平公正的，对于国民一视同仁。”

    头领们又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了许久，最后高木站出来代表他们说道：“您的回复很有诚意，我们可以接受。”

    刀疤站出来，用他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我们想知道，您是否会带领莫兰迪族人和图兰开战，洗刷莫兰迪人的仇恨。”

    李文渊扫视了一圈，认真开口道：“我不会用莫兰迪族人的鲜血来染红自己的王冠，我不主张以暴制暴，从今而后，如果有人要来侵略、征服莫兰迪族人的领地。我会毫不犹豫的向他们宣战。”

    “如果是私人的仇恨，只能自行解决，我不能将莫兰迪的未来和私仇捆绑。”

    刀疤低下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您的英明睿智让人信服，这的确是一个真心为莫兰迪族人着想的领主才会说出的话。”

    随着刀疤的低头，所有的莫兰迪猎人以骑士之礼面朝李文渊半跪下，猎人们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我们愿意加入九洲国，并让王子殿下成为我们的领主。”

    李文渊对白鹿招了招手，原本不知所措的白鹿顿时走到他身边。

    李文渊牵住白鹿的手，面向猎人们说道：“我以九洲国执政官接班人的名义，接纳你们成为九洲国的一员。我和妻子白鹿以领主的名义，接受你们的效忠。”

    李文渊以九洲国的名义和莫兰迪族人达成的协议，因为是在白熊谷发生，故而被称作《白熊谷协议》，莫兰迪世代生活的冰原被纳入九洲国范畴，成为九洲国在地球外的第一块领地。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我以领主的名义召集莫兰迪所有族人来白熊谷集合，祭祀天地，宣告九洲共和国莫兰迪自治区的成立！”李文渊马上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猎人们迅速行动起来，李文渊突然想到那个叫科尔察多的眼魔带了一窝蝎魔离开过，叮嘱报信的猎人遇到恶魔暂时回避，不要和对方交火。

    原本以为成立一个自治区是简单的事，事到临头李文渊才知道捅了马蜂窝。

    白鹿只是一个小女孩，傻乎乎的为自己“晋升”王妃沾沾自喜，对于政治却茫然一无所知。

    李文渊只能自己操刀，为莫兰迪人搭建政治构架。他花费时间一个个和首领们谈心，又集中开座谈会，教会他们基本的行政概念，灌输国家、法律、自治相关理念。

    在一穷二白全是文盲的地方当领导真累，李文渊无比怀念呼唤邓则文的日子，有什么事打个电话给他就行了。

    不过李文渊也没有想让莫兰迪族人一步跨入到九洲共和的地步，而是因地制宜，简单做了政治构架，后面就让它自己运营，有问题再打补丁。

    此外，李文渊还安排十三太保去沿着水雾返回湖里捞鱼，为即将到达的莫兰迪族人们准备食物。好在后勤的事情有老高特他们帮忙协调，不至于他事必躬亲。

    铁火恋恋不舍的将短刀还给了李文渊，却被他转手赠给了白鹿。白鹿珍重的收了起来，惹得一众莫兰迪族人的羡慕嫉妒恨。

    很快，李文渊就被莫兰迪人的原始生活方式弄得极为伤神，更多的莫兰迪族人陆陆续续到达之后，他就不得安生了。

    冬季的冰原白日只有两个时辰，大部分时间都是黑夜。大胆的莫兰迪女子们，找各种机会和李文渊亲热，根本不管他在做什么，靠近就敢上手。

    她们完全不理会李文渊的个人意愿，女人们晚上甚至直接钻他的帐篷，把正在和白鹿如火如荼创造下一代的李文渊吓得差点不举。

    三令五申，抵不住莫兰迪人千百年的传统，李文渊只好安排几个莫兰迪猎人站岗守卫。除了有重要事情的首领，其他人夜间不得打扰。

    他很快发现莫兰迪猎人站岗无济于事，分分钟被同为猎人的莫兰迪女人放倒，然后大胆的向他求爱。

    无奈之下，李文渊只好升起了巨大的篝火，拿出吃奶的力气教莫兰迪人烧烤各种美食，让他们陷入狂欢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的休息。

    李文渊挨着篝火打瞌睡的时候，大胆的女孩们根本不管是不是大庭广众，直接就将他扑倒在地，想要“就地正法”了他。甚至为了争夺优先权，几个女孩大打出手，抓头发的抓头发，勒脖子的勒脖子。

    一众猎人们却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哈哈大笑看着女人们大打出手。他们也很期待自己的妻女能够胜出，和九洲王子一夜欢娱，最好能够诞下领主的孩子。

    好在白鹿的“名分”已定，不然的话，按照莫兰迪人的规矩，哪个女人胜出，哪个女人获得和她们看中的男子睡觉的权利，白鹿怕是要和这些女人打破脑壳。

    李文渊向长老会预选人员老高特等人求助，却被劝告应当尊重他们的传统。无奈之下，李文渊干脆不再睡觉，把所有的时间用来“办公”。

    就在李文渊觉得自己要扛不住的时候，莫兰迪族人们终于全部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