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噩梦，那是谁

    温时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又猛的吐出来。

    辛城的雨季又到了。

    外面雷声大作，也不知道温时是被噩梦吓醒的，还是被雷声吵醒的。

    窗户被狂风吹开，窗帘被风吹得飞起来，张牙舞爪，呼呼作响。

    温时在床上坐了一会，起身下去关窗户，一道闪电此时突然亮起，照亮了整个天际，紧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

    不知怎的，温时忽然想起刚刚噩梦中的那个雨夜。

    她关上窗户，靠着墙，慢慢滑落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抱住自己，就像她以前很多时候一样。

    那个噩梦很凌乱，更像是以前被她忘掉的记忆碎片。

    一会儿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孩，低声哼着一首破碎的、不成音调的歌，哄着怀里的那个小孩子睡觉。

    一会儿又是那个女人高声尖叫着，拿着什么东西狠厉地抽打着那个小孩，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孽障！孽障！你跟你那个父亲一样！当初就该把你掐死！”

    那个小孩只是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说话，任由她又打又骂。

    那个小孩是谁？

    是她吗？

    那个女人又是谁，在梦里为什么看不清她的脸？

    就好像是被一层纱蒙住了一样。

    为什么她不记得了？

    不记得有那个女人，也不记得那个女人打过她，是她臆想出来的吗？

    温时眼前忽然闪过一张脸，狭长的凤眸，脸上永远带着笑，却只是浮于表面。

    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明明已经过去十年了，虽然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液，但是她也再不会跟他有交集了。

    温时把头埋进膝盖里，努力控制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可能是房间太过空旷，太过安静，她越是不想想起什么，越会想起什么。

    在那个压抑又凌乱的夜晚，每个人似乎都很在忙，就连那个人也忙得都顾不上发烧的她了。

    温时躺在病床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忽然她感觉到似乎有人将她抱了起来，但是她没有力气挣扎。

    温时努力睁开眼，只看见了那个人穿着的黑色的衣服。

    那个人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很好闻，应该是个女人吧。

    是谁呢？

    外面在下着大雨，轰隆隆的雷声下似乎掩盖着什么，她听不清。

    而那个女人只是抱着她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很久很久，高烧让她的脑子越来越沉，她趴在那个女人的肩头上睡着了。

    是来杀我的吗？

    算了，这样死掉也挺好的，比活着继续在那里受罪强。

    凌乱破碎的画面，最终定格在刚开始，那个女人抱着她哄睡的时候。

    “温时……温时……你的存在也温暖了我这黑暗的时间啊……”那个女人喃喃自语。

    温时头一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原来她又睡着了，又做了那个梦。

    温时转头看向床头那盏散发着温暖柔和的橘黄色灯光的床头，有一瞬间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在哪。

    再也没有了睡意，温时站起身，大灯打开，照亮了整个房间，自己又蜷缩回窗户下坐着。

    那个梦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不像是个梦，温时不禁怀疑，那会不会是被她忘掉的很久以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