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手
“……我是在梦中……”
“……黯淡是梦星的光辉……”
不可见的强光向四周扩散。
这个前一秒还心惊胆战的路人伊恩，下一秒如同吃了几磅安眠药一般，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
而他背后的那道人影则飞速的向阴影角落里躲去。
那速度极快，宛如离弦之箭，一闪而逝。
不过，这黑影快，威利更快，准确的说，他反应更快，出手也更快。
“……海喧闹的腰带缠绕着海岸……”
隐约间，仿佛有大海的潮汐与浪涛声在耳边吟咏。
海岸沉默着，发出叹息。
在这喑哑的叹息声中，人影如同被蛊惑，身形停了下来。
人影挣扎，却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在感知中，这锁链缠上其四肢和头颅。
但初染者挣扎的力度不小，如果放任不管，估计用不了多久，其就能脱困。
一行几人紧跟着过来。
密集的脚步声在这黑夜中显得异常显然。
然而哪怕再响，也为无人察觉。
因为周围早已陷入一片梦领域。
本就睡去的人们，睡得更加的昏沉。
“这就是那个‘初染者’么？”埃布尔看着如同被禁锢一般的人影，喃喃道。
几人正是跟随威利一路寻找过来的特殊治安所的成员。
包括还没正式入职的梅蜜。
如果时间往前倒退。
……
“现在刚好十点，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回家，有的已经要准备开始睡觉了。”威利那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可以动身了。”
他看了看估计快要等得不耐烦的几人，“以我的推断，以这只异常的狡猾程度，不到这个时辰，它绝对会沉寂自身，藏于暗处，不会现身的。”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早点开始寻找这只异常呢。”唐娜在一旁不解的问道。
“话说这样说没错，”威利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笑容，“可是有一个问题。”
“你们没有和一起所长共事过，所以可能有点不了解，”这时黛娜适时的开口解释道，“所长拥有一件秘器，叫做‘雾角与隐匿之铜镜‘，可以寻找到人或物的踪迹，不过这件秘器有一定的限制。”
“限制么？”唐娜喃喃道。
接着威利笑着道：“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只是这秘器需要一定的环境才能使用，这个环境呢，指的是足够浓郁的夜色。之前的夜色还不够浓郁，大概晚上十点钟后吧，这件秘器才能发挥出它的作用来。除此之外，还要持有与要寻找的东西相关的物品，而且还需要将这相关的物品献祭掉，所献祭掉的物品与目标联系越紧密，得到的指引越清晰。”
说着，威利从正装的内侧口袋里，取出一面巴掌大的的铜镜来。
埃布尔、梅蜜和唐娜的眼神随之望去。
这铜镜上刻有花纹，在威利特意的展示之下，几人甚至能看清铜镜背面的图案。
一只手抓着牢笼一般的栏杆。
还不等威利开口，一旁提着包的格纳已经异常熟练的递上一件银瓶了。
这件银瓶，显然就是之前埃布尔几人解决异常过后，在阁楼里找到的银瓶。
威利接过银瓶，嘴上道：“虽然是你们的战利品，不过现在么，我要将它给献祭掉。说来可惜，我这件秘器好用归好用，不过有时候消耗也很是不菲，这一下，一万贡献点就没了啊。不过你们放心，该是你们的贡献点就不会少的。”
说完，威利就在心里默念秘器“雾角与隐匿之铜镜“的诗行了。
说起来，这件秘器已经算的上是他的老伙计了。
“……把你自己献给黑暗，说出我的名字，把我领向他……”
威利身上，暗之要素涌动。
“雾角与隐匿之铜镜“被他拿在右手里，镜面朝向夜空。
在几人惊讶的眼神中，其镜面突然变得柔软，然后裂开，裂口出生出一排黑色的牙齿。铜镜张开嘴，嘴里是深沉的黑暗，宛如一道深渊，却没有舌头。
威利将左手上拿着的银瓶放到这嘴边，松开手掌，那大嘴变得更大，一口就将银瓶吃进嘴里。
没有咀嚼，好像只是单纯的将其吞下。
过了一会儿，大嘴闭合，又变成原本的镜面。
就见到威利将铜镜翻过面来，显露出其背面的图案。
抓着牢笼般栅栏的手忽地松开，指向一个方向。
“我们走吧，按照其指向的方向。“他坐上准备好的马车。
埃布尔回过神来，才发现格纳早就坐上威利坐上的马车，自觉地充当起了车夫的角色。
八个人分别坐上了两辆马车。
黛娜，唐娜、梅蜜外加布兹坐到了另外一辆。当然，布兹负责驾驶马车。
车轮声，马蹄声混杂在这寂静的夜里。
渐渐的远去。
虽然知道方向，但具体的位置并不了解。
道路也不是笔直的通往要去的地方，需要绕路。
这样一来，找到异常所要花费的时间就更长了。
直到遇见异常准备袭击路人这一幕！
随后威利果断出手，将“异常”困住，没让其逃走。
布兹刚将躺倒的路人伊恩弄到一边，让其靠到一旁的路灯灯柱上。
抬起头就看到这样一副场面——
隐约的光线中，在路灯的光线所笼罩范围的边缘。
是一名成年男子的面容，他一半的面孔笼罩在黑暗中。
在奋力挣扎。
这“异常”似乎被激怒。
在几人的目光中。
原本还能辨认的“男子”忽地变成了一头怪物。
或者说这只初染者展现了它真正的面目。
这异常身体膨大了一圈，透过绷紧的部分撕裂的衣服，可以观察到那些犹如松树瘤包一样的肉瘤。
这些肉瘤仿佛在蠕动着，感知上去仿佛异常滑腻，让人精神层面的不适。
其背后黑色的粘稠的血液流动，凝结成一朵巨大的花，花茎连在其脊背上，抖落幽兰的光团。花瓣上面是笔直的线条组成的花纹，给人的感觉就是如同人造花朵一般。
其头部有一颗过大的眼睛，瞳孔像是猫眼一般呈现出竖瞳，又像是一道裂缝，有未知的东西在窥视。
你怎么忍心拒绝这样的美丽的眼睛。
看到这样的一幕，埃布尔觉得脑海里好像有这样的声音在蛊惑着自己。
让我做一根苇茎，如此健壮，让它喜欢。
这样的念头在心头疯狂的滋生。
他想要捂住耳朵。
时间仿佛变缓。
在几人感觉中，好像过了很久，可实际上，从异常被困住和其化为怪物，不过才过去几秒钟的时间。
化成本体的初染者身上那本就浓郁的梦之要素气息愈发的浓郁起来。
咔嚓。
仿佛什么东西被打破。
大海愤怒又无力的咆哮。
初染者挣脱无形的囚笼，却并没又向几人攻击而来，而是准备转身逃窜。
恐惧！
在那个人的身上，它感受到的是浓浓的恐惧。
这种恐惧无关乎有无智慧，而是本能。
那种像是天遇到天敌一般的恐惧。
不过威利又岂会让它白白的跑掉。
要是真让其跑掉，他也就枉为三阶诡秘诗人了。
威利露出微笑。
“……寒星涌现，黑色的鸟在迁徙……”
地上的影子扭曲。
树的影子，建筑的影子，人的影子，还有初染者本身的影子都在扭动。
准确来说，是在荡漾。
向水的波纹一样荡漾，晕开。
一只只黑色的鸟从影子里飞出。
蝗虫过境般。
将它围住。
也不攻击，只是单纯的围住。
幽兰的光团抖落，让一只又一只黑色的鸟化成虚无。
可那鸟啊，多得可怕。
仿佛源源不断。
光团被磨灭。
异常背后的人造花朵颤动，花茎上长出带有倒刺的藤蔓。
藤蔓挥舞，黑色的鸟被清空一片。
更多的鸟涌来。
像是潮水。
初染者过大的眼睛裂开，从瞳孔处裂开。
黑色的血液涌出来。
将异常包裹住。
围成一个黑色的巨茧。
黑鸟涌过去，立刻化成虚无。
威利却不在意，他就这样绕有兴趣的看着。
“看到了么，以后对付这类异常，可不能掉以轻心，它们手段多着呢。”
像是现场教学一般。
这种异常，其实对威利来说，翻手可灭。
但他没有选择这样做。
这可是一次不错的教学机会。
这时候埃布尔已经从之前的影响中反应了过来。
梅蜜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被格纳护住，以免被异常影响。
布兹也好，唐娜也好，其他人也好，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
“原来这就是这只异常的实力么？”布兹感慨道。
别看威利对付异常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但实际上，如果让除威利外的特殊治安所几人对付它，输赢结果绝对不好说。
“还好当时它没出手，不然我们就完蛋了！”唐娜一脸后怕。
埃布尔深表赞同。
几人说话间，黑色的鸟在威利的控制下逐渐减少，最后消失不见。
黑色的巨茧破开，异常蹿出来，想要继续逃走。
却是徒劳的。
“……海喧闹的腰带缠绕海岸……”
它再一次被控制住。
像是无形的网，将它牢牢的锁在原地。
隐约间似乎有海浪在翻滚，在怒吼，而异常就像是海岸，承受着海水的包围和禁锢。
它狰狞的藤蔓挥舞，带起呼呼风声，拍打在这无形的锁链之上。
打得锁链一阵震颤，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显然这次威利用出了几分实力。
让他没那么容易就挣脱掉。
他侧过头。
“这只异常的手段估计就这么多了，等会儿我放开一点限制，让你们来对付他试试。”
威利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