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抓阄
鱼跃看着黄焜那笑眯眯的模样，想到自己如此轻易的被人挑起情绪，心头忽然产生一股不愿妥协的意志，便即十指紧扣，竟硬生生将杀意压制下去，眼中煞气亦随之消退。
接着他长出一口气，轻笑道：“我知道黄大哥喜欢说笑，又怎么会生气呢。”
“嘿嘿，那就好，你不说话还以为你真的生气了。”
黄焜是老江湖，见他如此快速的收敛情绪，目中闪过奇异之色，旋即点点头，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这时，却听队首处的宋争郎声道:“鱼跃小兄弟年纪最小，那就由他先抓阄。”
言罢打开双掌，亮出八个纸团：“规则很简单，从一到四，各有两阄，加起来共有八阄。抓到相同数字者，便为对手。”
鱼跃做个深呼吸，不再理会黄焜，上前抓过纸团，拆开一看，只见中间写着大大的“壹”字。
待众取毕，照应数字，同样抽到“壹”的，是那名同为入道境的中年男子。
男子察觉到鱼跃的视线，朝他微笑点头，倒有几分洒脱。
鱼跃想到自己戴着面具，也只点点头，便算打过招呼。
“有趣有趣，鱼跃十四岁，胡东山四十岁。”宋争神色颇为兴奋，“十四岁对上四十岁，都是入道境，很有看点啊。”
鱼跃心道:“难办，第一局就要对上这入道境的大叔，而且还有那么高的争夺意愿。他正值壮年，经验也必然比我多。抽中别人我有信心一战，对上这大叔，恐怕不易取胜，可棘手了。”
“咦，这个戴面具的才十四岁？”温蔷很好奇，即来兴致，“小弟弟，快摘了让姐姐瞧瞧。”
说着起身上前，伸手就要揭他面具。
香味扑面而来，鱼跃瞧着她俏丽的脸蛋，不知怎地，心头轻颤，便想后退。
鱼跃初出渔村，又值青春年少，哪能受得住心中这份悸动？
不过他很快就缓过神，顿住脚步，暗道:“不行，我面对海中恶鲨尚且不怕，怎么看到温家二小姐就成了软脚虾？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
他心底态度强硬，但骨子里却抵抗不住人类天性。
自己更是说不上为什么，以前天天同水儿一起，都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脸上是越来越烫，脚底又痒又麻。
“躲什么，莫非你见不得人？”
温蔷拉下脸，脖颈微红，怒道:“哼，可别搞得我非要看似得。一个佣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天仙美男！”
少女羞怒，依如桃花，看得鱼跃意动神摇，吞吞吐吐道:“温，温蔷小姐，我实在长的丑陋，并非有意躲避。是，是怕摘了惊吓到你。”
“生得丑？”温蔷神色稍缓，目中闪过同情。却不知为何忽然蹙眉，语气急躁:“是了，你既非美男，那就更要看个明白！”
“要是被她摘去面具，看见我的丑脸定然就不，不对！我，我莫不是喜欢上她了？大仇未报，怎能想着这些事！？”
眼见玉手撩至，心中顿时慌乱至极，情急下身形晃动，强行避了开。
温蔷跺脚喊道:“不许躲！”
鱼跃未退几步，身后闪出一人拦住去路，却是黄焜，哈哈笑道:“堂堂少年郎，害什么羞，温蔷小姐，我帮你！”
事发突然，鱼跃不及反应，被黄焜架住臂膀。
温蔷一喜，提速追至，伸掌便撩。
刚触及面具，一个人影陡然跃来，单手掐住温蔷腕部，同时另一只手将黄焜震开。二人扭头看去，却是宋争出手了。
“鱼跃兄弟既不愿示人，小姐亦不当强迫。”宋争松开五指，神色肃然，“黄焜，你也一样。”
黄焜见宋争不悦，这才淡然一笑，退到旁边。
温蔷亦尊其威严，嘟嘴让开，俏目盯着鱼跃，口头仍不饶人:“哼，今日就先放过你。”
鱼跃得以解围，心中对宋争大为感激，对黄焜的不满又添几分，暗道:“这黄焜如此惹人讨厌，对他而言可能只是玩笑，可与我来说，这一点都不好玩，以后若无必要，得离他远些才是。”
宋争罢手道:“先比试吧，各位记住，不用刀刃，只拼拳脚，点到即止。”
见温蔷闷声退去，鱼跃心下松了口气，旋即又为刚才的窘迫反应而感到急恼。
“他娘的，真没出息！”
“鱼跃啊鱼跃，你现在不可再去想这些，应该专心比试！”
他自骂几句，迈步来到大院正中。
那四十岁的男子同到，双掌朝上相叠，向他弯腰，起身时双掌又下翻收回。
此乃修行者之礼，叫敬天礼地。鱼跃从未见过，只学着动作还了一礼。
男子笑道:“胡东山，向小兄弟讨教。”
鱼跃心思一转，暗道:“不如先击个出其不意，探探他实力？”
“鱼跃，讨教了。”
他嘴上应一声，体内灵力暗运，忽然向胡东山攻去。
脚下施神行术外功，相比酒馆之战更加熟练，纵身间速度提升，在势头上抢得先机。
胡东山后退半步，看出鱼跃的身法，笑道:“噢，神行术，我也会的。”
言罢脚下晃动，让开了鱼跃的扑击。
“咦！？”
“为何他的神行术与我所学有些不同？”
眼见同样的功法，对方却胜过自己，不由得盯住胡东山双脚，见其动作上未有太大的区别，但其效果要好得多。
想起自己只从林供那学了外功，旋即明白:“是了，我不懂神行术内法，显然胡大叔是会的，自然要比我厉害。”
“接拳！”胡东山抓住鱼跃失招走神之机，反身跟行，双拳如锤，砸向后背。
鱼跃察觉到两道拳风击来，双掌当即迎去，“啪”的一声抓住来拳，借力往后猛推，身体顺势向前弹出，回头面向胡东山，已是留出了安全距离。
“少年朗好快的反应，力道也不小。”胡东山失了后招，暂不出手，嘴上忍不住夸到。
那日与众鲛人拼死厮杀，其中凶险远超当下，这点反应也就算不得什么，他平静道:“虽不分生死，但也请胡大叔不必留手。”
“却是给你机会说大话了，好，我要全力赢你。”
胡东山下盘一沉，肌肉陡然紧绷，行功服关节处被挤得沙沙作响。
双拳腾出，一上一下，上拳向下，下拳向上，展开武姿，状若蟹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