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神
直到下班的那一刻，森茉莉都没能见到银。
要说是芥川龙之介太过警惕，但她可没想着把港口mafia的暗杀者打包送到哪个大人物床上。
终于在森茉莉千辛万苦的寻找下，在地下阶梯遇到了芥川银。
“老……老师！”
蒙着面罩的女性吓了一大跳，她的头发被扎成一团小刺猬，在这个个性化的时代看不出性别，与日常的大和抚子形象截然不同。
“银。”
茉莉上前几步，摸上她的头，发丝手感依旧很好，即便多年未见，她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莫名养孩子的快乐。
“我先前给你布置的任务怎么样？”
黑暗的地下通道，高跟鞋的响声显得清脆，一边走着，森茉莉一边询问银学习的进度。
“还有的实践环节需要实地练习，若是秘书工作我已经能上任了。”
“这样好啊，”森茉莉拂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我看过你的工作档案，一年的时间能培养出那样的成绩已经不错了，只是……”
空荡荡的地下通道中，拖长的音调显得尤为特殊响亮。
“不合适的话，我可以矫正学习的，老师！”
芥川银几步赶上前，解释。
森茉莉露出温和的笑容，头向前靠过去，嘴里却吐出更为准确的事实：“银是要代表港口mafia面向世界，我们的外交部门也在建立，到时候极有可能会跨越内务省异能课得到最新的国际形式。”
说着她的手抚上芥川银的肩膀，嘱咐道：“希望那时的银是叱咤风云的代表啊。”
需要更加努力才行，毕竟这一切或许不过是载上史书的一句话罢了。
银似乎明白了，她睁大眼睛激动起来。
……
黄昏时刻灿烂的暖霞铺向天空，河面波光粼粼的掀起小片波涛，提着蛋糕的手被塑料袋勒出浅浅痕迹。
蛋糕店离房子不远，又是森鸥外挑的一栋居家型小洋楼。
于是没忍住在下班时买了一些。
森茉莉扶着头上的遮阳帽，斜眼看向河面伸出来的两只腿。
好眼熟……不，是过于眼熟，导致她忍不住向后退了退。
“太宰，你要跟到什么时候？”森茉莉弯起半月眼看着在河面蹬腿的太宰治。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茉莉换了一只手提袋子，她的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找出一个完美的角度。
她咔嚓拍完照片，打算给中原中也打电话，让他来捡太宰治。
“啊啦，好无情呐。”
一只缠着绷带的手将手机拿走，黑色头发的男人拿到他面前一顿操作又还了回来。
“下午好啊，茉莉……酱！”
太宰治，是港口mafia首领森鸥外的弟子，同时是几年前挑拨茉莉离开港口mafia的契机。
他穿着沙色的外套和西式开襟衬衫，黑色的头发未尽打理一般蓬松，身材高而瘦，似乎是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看起来比森茉莉要高一个头。
“许久不见比以前轻松了不少啊。”
茉莉眯着眼笑着看他，太宰耸了耸肩，他胸前的蓝色胸针在黄昏的照耀下闪射出迷离的光线。
“确实，如果茉莉能和我一起私奔到武装侦探社那么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行哦。”森茉莉软乎乎地拒绝道。
太宰顺手接过手提袋，他毛茸茸的黑色头发翘起，鸢色的眼睛像是剖析世间的镰刀却在森茉莉面前笼上迷雾。
“听闻前几天你为了诱拐一个咒术师而受伤了？”
太宰侧过头看她，他手中拆了一盒蛋挞，嘴角沾着酥屑。
“要关心我吗？”茉莉递给他纸。
“确实要好好关心了，”太宰眯起眼角，脸上浮现出微笑，“毕竟是咒术界御三家的五条呢，而且对方还是一个超级大帅哥哦。”
“是这样不错。不过，你叛逃时背阴我这件事还没算账呢。”
森茉莉笑着抢过袋子，大步向前走。
“阿拉阿拉~我的入社测试可是差点被茉莉酱搞黄呢，是不是扯平了？”太宰拦住茉莉，他脸上露出绚丽的笑容，与她对视，“织田作死亡的事情也有你插手吧？”
像是尖利的讽刺，茉莉回避性的全身发出警告。
“太宰，你觉得杀死港口mafia干部会获得什么好处？”
她用凝视死神般冰冷的眼神看着太宰，他依旧保持着轻松的状态。
“况且——在两年前你是有机会杀掉我的，还是说间隔几年在好友之死的诅咒下后悔当时没干掉我？”
森茉莉抬起手拢住耳边的秀发，太宰挺起身继续若无其事地和她并肩走。
“没有哦，当时森先生通知我时，只是全身被恶心的感觉蔓延住了。”
“包括想要一枪干掉我的决心？”
“森先生确实比两年前的我有能耐，现在在你面前我连复仇的劲都提不起来了。”
“是吗？”森茉莉偏过头看向他，“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没什么值得你去复仇的。”
太宰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望着她。
“一个普通的女性吗？”
他思索道。
“横滨来了一位收集眼珠做义眼的心理医生，如果茉莉能帮武装侦探社解决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真是再好不过的理由。”
森茉莉向旁边走几步，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黑色卷发的背影看起来干净温柔，不像是太宰眼里为了利益牺牲一切的毒皇后。
森茉莉深吸一口气，从袋子里掏出的盒装蛋糕，笑眯眯的看着坐在旁边的太宰。
“要吃吗？”
“可以的话，请给我袋子里的果汁吧。”
太宰伸手接过罐装牛奶。
“哎？怎么还给我牛奶，这种东西不是黏糊糊的小矮子喝的吗？”他捏起牛奶仔细打量。
“能喝就不错了，交代完就不要再出现在我视线以内。”
“茉莉，真的不打算再额外赠送些东西吗？”黑色发丝凌乱的搭在他的肩上，苍白的皮肤显得太宰宛如阿耳忒弥斯女神，森茉莉看后面色不改。
“现在已经黑天了，”茉莉看着最后垂死挣扎的光亮，提醒道：“除非你是想在这里过夜。”
“有攻略对象后就对示好的男性如此无情，好让人伤心呢。”
太宰摸了一把不存在的泪水。
“像是对蓝眼感兴趣的人可是不少见呢，你看上了六眼的威胁价值，而那个医生可是看上了六眼的收藏价值！”
他拾起电灯照在自己脸上，将森茉莉吓了一跳。
“医生？”
“是心理医生，丹尼尔·狄更斯。虽然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把性格温和写在脸上，但他是一个十足的蓝色眼球收集癖。”
“啊，这种癖好可真是少见。”茉莉露出了虚伪的笑容。
“哈哈哈哈，是吗？”太宰勾起嘴角的笑容。
“他和一名叫亚伯拉罕·葛雷的中年男人一同建造了一栋大楼”太宰站起来，拍了拍手，“期望港口mafia第二天不是拿热武器轰炸大楼呢。”
“你是想看坦克轰炸大楼吧。”
森茉莉挑着眉，打开一罐碳酸饮料，滋啦冒气泡的声音忍不住让人牙根一软。
“轰炸？”
太宰笑了。
“我可对那些烟火没兴趣。”
我就有兴趣了吗？
森茉莉暗自翻了个白眼，慎重的掂量几句话，给他重拳一击：“如果你想要的是我等你把情报都吐出来，还不如回港口mafia一句话解决。”
“真是无情呢……”太宰感叹着。
说着森茉莉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黏在她身边，她回头冷漠的扫荡周围。
太宰察觉后不经问到：“哪里出问题吗？”
太宰的视线转移到高层建筑上，发觉没有狙击手的痕迹。
一旁的茉莉却提醒道：“有视线盯着我。”
很有可能。
森茉莉也眺望四周，查看一圈怀疑依旧没有打消。
这种被透视般盯住的感觉出现太多了，似乎从幼小的时候便出现了，以至于现在面对凝视时都会习以为常。
“看来有人想杀你，真是下了血本呢！”
森鸥外对上述很有一手，聘请一位与港口mafia无关的金牌杀手，再利用计划之内将敌人铲除。
但森茉莉摇摇头，解释说道：“我上位是横滨得好处，森鸥外不会拒绝的。”
看着没有□□反射的光线，她从长椅上站起身。
“不再等一会儿吗？”
“等着射死吗？”森茉莉对他摆摆手，语气平淡，“我没有闲心玩生死诛心跳游戏。”
“下次见面，一定要给你补上庆功宴哦！”太宰用双手模拟出大喇叭的模样冲着走远的茉莉大喊。
森茉莉却趁着对方看不到她，低头暗笑。
“不要烦恼我了。”
暖风的低语倾诉情人道不清的眷恋，以及最后的誓言，像是纪念那个夏天的离别。
太宰察觉到女人的心意，看着地平线下渐渐消逝的身影，露出释然的笑颜。
＊
庆功会这种东西还真有。
前几天时，茉莉拒绝了森鸥外的提案，结果这次他没有通知直接把茉莉从办公室拽了出来
“您这么猛的吗”
森茉莉麻木地面无表情。
“啊？”
想必森鸥外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若有所思地给她戴上爱丽丝的小皇冠。
“女儿终于长大，学会联合外人来抢父亲的财产，作为父亲的我不应该高兴吗？”他用手撑着森茉莉的下颚，拿起化妆刷开始给她打腮红。
“茉莉想演复仇归来的戏码，我也举起旗帜百分百支持。”
“您已经从医药学进化到肥皂剧了吗？”森茉莉将缠在耳边的发丝拨开，对镜子里的自己俏皮的眨眼，“不是复仇归来的戏码哦，是豪门夺权。”
森鸥外眨眨眼，没有预料到森茉莉的回答，只能耸了耸肩，背地里给她添上两支蝴蝶结。
“茉莉长大了。”老父亲感叹。
森茉莉将发卡拿下来，对想要把装饰堆到她身上的森鸥外视而不见。
“庆祝我给你干白工吗？我是接收到了你的任务啊！”
森茉莉把小皇冠扔到他脸上，得到痴汉般的回应。
“茉莉这个表情让我无法拒绝啊！”
爱丽丝看过来，抱着画板探出头，她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蓬蓬裙，白色的泡泡袖拢住细胳膊，手中握着彩色蜡笔。
“变态林太郎！”爱丽丝睁大眼睛，拿着蜡笔指指点点。
森鸥外的表情没有一丝冒犯，看着茉莉和爱丽丝，双手捧着怀一脸笑眯眯。
“我的爱丽丝宝贝和莉莉永远都是爸爸的好女儿~”
爱丽丝嫌弃的吐舌头，森茉莉对着镜子整理衣领，侧过头看着一人分饰两角的森鸥外。
“您要是没人陪，打电话就好。”她边说，边给爱丽丝别上发卡。
森鸥外露出心旷神怡的笑容，他说道：“川岛君最近工作不错，如果是我旗下的人工作会方便不少吧。”
胆小。
森茉莉暗中翻了个白眼，装作不知道他硬生生转换话题，回答道：“只是顺手解决了一个走向歧途的人，他给我工作完，还是要去坐牢的。”
森鸥外坐在凳子上，将手中的化妆品放在桌上。
“他现在在港口mafia的地牢里，要去看看吗？”
“不用了。”茉莉摇摇头，“不过是翻译文件，这种事情随便抓街头的人来都能做好。”
“真棒，女儿长大了呐。就不需要皱巴巴的父亲在背后挺立了。”
茉莉看着站在背后的略显年老父亲，一时间无言以对，两个人在镜子中对峙，视线像两道平行线一般，直到森鸥外回过神来。
“这次迎接俄罗斯军方的任务就托付在你手中了。”
“好。”
森茉莉瞥开眼擦过视线，镜子中显露出她侧脸低头的模样，高昂的脖颈犹如光泽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