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怎么回来了？”
1
唐诗伦家，卧室。
“妈，问您件事。”
“什么？”
唐想手里叠着女儿的衣服，
“你说你都这么大姑娘了，也不知道利落点？看这衣柜里乱的！”
“妈，妈，您先别弄了，问您---”
“说！听着呢！”
女人并没有停下只是抬头瞧了一眼姑娘。
“我大姨她，她有孩子吗？我是说她曾经‘有过’吗？”
唐诗伦把头倚在靠背椅上看着妈妈问。
“没有。怎么想起问这个？”
“那天在饭店我听姥姥说，什么真像？什么‘怎么有两个唐思’？”
“哦这个呀！嗯，是有点儿像你大姨。”
女人终于忙完了，回身坐在床沿儿吐了口气应道。
“哪像啊？我没见过大姨，所以，”
“我也说不出，就是一种，一种感觉。把杯子给我。”
指指书桌上女儿的水杯。
“那您也是觉得两个都像吗？”
唐诗伦递过杯子。
“那个拿手机拍照的更像一点儿。另一个我没看清正脸。”
女人啜了几口。
“您给我说说大姨，她是怎么死，哦，怎么去世的？为什么和大姨夫离婚？”
“别叫他‘大姨夫’！”
唐想倏地瞪了姑娘一眼，
“哦哦，”连忙点头，
“为什么离婚？”
“为什么？就因为那个臭男人花心！在外边‘沾花惹草’！”
“那她后来就自杀了？”
没有回答，沉默。
少时，扭头看向窗外的女人轻轻说了句：
“你大姨是个好人！好女人！可惜就是太傻了！当初我们都劝她选‘冷辛’，可，唉！”
唐诗伦起身拿过妈妈手里的杯子，又从旁边的饮水机里接了一些再次递过去。唐想摇摇头。
“我听姥姥说，墓地里没有大姨的---”
“嗯，没有！当时警方的通知是在海边发现了她的遗物，和有人看见她跳下去了；但没能找到遗体。”
“所以，只是推测她---”
女孩儿接话。
没有回答，沉默。
“那他们怎么没要孩子呢？”
唐诗伦又问。
“行了，别问了！”
女人站起来，
“瞎打听什么？去收拾收拾屋子！看乱的！”
说着出了姑娘的房间。
“妈，”
姑娘追到门口探出脑袋，
“其实要想知道‘是不是’很简单，做个dna不就得了！”
“没那闲工夫！也不想知道！是和不是都添堵！”
唐想已经走到阳台，
“跟你说啊，不许问你姥儿！她身体不好，你可别刺激她！”
她举着晾衣钩往下拿着晾晒的衣服：
“要是把她惹出个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
姑娘听了撅撅嘴，收回头再没了声响。
“唐一？”
她心里想着……
2
小区花园里。
“今儿太阳真好！妈，您该多出来晒晒太阳。”
唐想慢慢推着轮椅。
“那两姑娘真像！”
老人嘀咕道，
“你觉着呢？”
她问。
“嗨，妈！天底下长得像的多的是！那还能都是亲戚呀？！”
女儿答着，
“您别瞎想了，不可能的事儿！”
老人没再言语。
少时，看着前面几个正在滑梯上玩闹儿、追逐的小姑娘们，
“不是像！就是！”
嘴里喃喃着，
“就是我的外孙女儿！我知道，知道…… ”
“老太太怎么样了？”
旁边路过的一位邻居指指自己的头对唐想轻轻问道。
女人摇摇头。
对方轻轻地点点头……
3
唐一大学三年级的寒假结束了。
音乐学院“系大教室”里。
“同学们，向大家介绍一位你们的新老师，”
系主任说道：
“刚从奥地利‘维也纳音乐和戏剧艺术学院’学成归国的，‘秦风’---秦老师！大家欢迎……”
“哇哦！”
下面一片惊呼！
只是这“惊呼”---大多是女生发出的。
“天！比冷阳还帅！”、“比他还高！”……
“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的嘛？”
唐诗伦看着台上的男人心里“问”。
紧接着，她就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正射在自己身上、脸上，还有，眼睛里。
她明白那束光的含义。可她，并不想，接受那光……
手机震动：
“秦风是去你们学校当老师了吧？”
“妈！我在上课呢！”
姑娘悄悄回复道。
“不能这样！”
站在欧阳文涛教授旁边的夏娟“走神儿了”，
“我有欧阳雨……”
她看着那男人。
同一时刻，欧阳雪，也，“走神儿了”。
一位作家说过：
“真正的爱情，既是绝对无私的，又是绝对自私的……”
本文作者说：
“女人！女人！女人……，学艺术的女人！”
4
“什么？要调你去那个城市？！”
向荣惊讶地看着对方，
“为什么？好好的怎么？”
“那边的一把手调省里了，基于一些考虑，所以把我---”
夏海放下杯子，拿起茶几上的烟盒。
这次妻子没有阻拦。
“那谁接你的---？”
“可能是王……”
“她？！市建委的那个？”
向荣递过去打火机，
“是不是因为‘音乐节’的提议？你挡---”
女人又换成疑惑的目光投在丈夫身上。
沉默。
“别瞎说，服从安排！”
男人掐灭刚刚点燃的烟起身朝书房走去。
少时，“嘭”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是，升了吗？”
女人喃喃着……
5
音乐学院，“听湖”畔。
唐一坐在一块儿不高的假山石上望着湖面发呆，隐约间好像看见了正在游动的鱼儿。
“这么‘早’就出来了？不怕冷吗？”
姑娘说着。
她试着在兜里、包里翻找，想喂些东西给它们。可没有。其实，她知道“没有”。
“唐一，干嘛呢？”
毕梅晃着微胖的身体走过来，
“你好像没吃午饭吧？要是钱不够我这儿有。”
说着拿出饭卡递到唐一面前。
“哦谢谢！我有钱。只是没胃口。”
“唉，也是。这一年确实把你折腾得够呛！够‘背的’！”
毕梅收回饭卡在一旁坐下，
“‘肖邦’赛算是没戏了，真可---”。
突然又止住了。
“没事儿。想说就说吧！”
唐一抽抽鼻子，
“本来对这个也不是很有兴趣，我只想早点工作挣钱。”
“嗯。”
毕梅随手捡起一块儿石子儿扔进湖里，“啪”的一声接着泛起一圈圈儿的涟漪。
“别吓着它们！”
姑娘些许“嗔怪”，
“人这辈子就像这石子儿，响声再大最后也是沉到‘底下’去。”
“是。”
旁边的人认同地点点头，
“对了，要不明天咱们去‘临来寺’吧？去那儿拜拜、烧烧香？听说那儿挺灵的！你也祛祛晦气！”
“临来寺！临来、临来……”
唐一心里默念着。
湖水里，刚才被石子吓跑了的鱼儿们又都三三两两地冒出来、游过来。它们在等着上边的人投喂。
“我没有。真的，我没有……”
“我有！来，”
毕梅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饼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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