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第十六章
江炙怀疑，夏思邈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他两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江炙敏锐地从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夏思邈和他一样，热爱自由，不喜欢被拘束。洒脱随性，不甘于平凡。
刚才那个男的，江炙真心觉得，绝对不会是夏思邈的菜。
那既然都不喜欢，怎么还会答应？
肯定是说给他听的啊！
那为什么要说给他听？
……
江炙无言地站一会儿，心情突然变得糟糕。
他拿出手机，打开一个熟悉的联系人界面。
然后就停留在那里。
像在思考似的，把手机转来转去。
最终，他寒着脸拨通电话。
响了好几声才接。
因为时差的关系，那边还是晚上，接电话的人声音困倦，但是却很意外地：“……江炙？”
语气中有一丝欣喜。
江炙不跟他废话，单刀直入：“你老婆都要跟人跑了，你还不回来？！”
江顾霄重重皱眉，语气严厉，不怒自威：“……你就为了说这些？”
接电话前一秒，他还不敢置信，有朝一日这逆子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满心欢悦地把电话接起来，却听到这么句莫名其妙的。
甚至连一句“爸”都没叫。江顾霄失望。
江炙难得对这通电话有点耐心，不怒反笑，语调懒洋洋地：“‘说这些’？啊对，在江总心里，只有自己的事情重要，别人都是屁，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闻言，江顾霄的脸色陡然大变，随即阴沉沉地怒斥：“反了你！别以为我不在国内，就没法治你！你要是不姓江，你以为你还有现在的好日子？你如果不是我儿子，你就是死在大马路上，都不会有人看你一眼！”
江炙冷笑：“那就试试，我现在就去躺马路上，你赶紧喊一辆车来，把我撞死，看看会不会有人给我收尸！”
“你敢！”
“我怎么不敢？你以前不就这么干过吗？”
此时此刻，江顾霄恨不能一枪崩死他。
江炙是他年轻时冲动犯下的错误，当初他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搞明白，就被迫接受了一个小小的婴儿到生命中。而他年轻气盛，根本无暇顾及孩子的事情。
在江炙12岁之前，他从来没尽到过做父亲的义务。
等他醒悟，回头看去时，当初一双手就能捧起的小生命，已经变得混账顽劣，再也没有曾经的影子。
他就这么错过了江炙十二年的时间。
江顾霄不想再缺席江炙的未来，但是他又用错了方法，反而将儿子推得越来越远，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回忆起往事，江顾霄压抑着怒气：“……你一开始是想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江炙漠然，“说了你也不在乎。”
江顾霄刚平复的心又被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吊上来，他正要说“那就这样吧”。突然就听江炙再次开口：“……你不打算和夏思邈复合了么？”
邈邈？
江顾霄奇怪地：“你管这个做什么？”
“哦，我就没资格知道‘我妈’是谁。”
说到这事，江顾霄心里涌起一阵愧疚。
他一直很后悔，当初结婚时，没有找江炙好好谈过心。
江顾霄语气放缓：“你妈……不会是她。但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哦。”
江顾霄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语气一顿：“你去找她了？你不要惹她生气，按照辈分来说，她也算是你的……”
江炙打断他：“你们已经没关系了，她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
“……邈邈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江炙听见“邈邈”两字就感觉肉麻的不舒服，周围气压都似乎降了八度。他的声音毫无起伏：“过得不错，现在跟新男人约会呢吧。”
江顾霄沉默了一下，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挺好。”
江炙觉得夏思邈故意告诉自己，肯定还是放不下江顾霄，想借机通过自己的嘴，委婉的把这消息传递给江顾霄，刺激他发现真爱。
结果，自己老爹不中用。
说什么“挺好”，听上去牙都要咬碎了，还“挺好”，装什么？
江炙心说：老太婆，我可帮你说过了，我爹就这副德行，没办法。
江顾霄继续道：“……如果见到她，帮我跟她说：不管对象是谁，我都祝他们白头到老，一生幸福。等她结婚那天，我一定会送上大礼，作为朋友。”
江炙不耐烦地回了句“知道了”，然后不等江顾霄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看着屏幕上“爸”这个字，他皱着眉自言自语：“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废物爹？”
高竹竿走过来，刚好听见这么一句，险些一个趔趄。
他流着汗想，普天之下，也只有老大敢说炮总是废物了……
江炙拿起高竹竿不小心甩自己身上的东西，心烦地：“这些都是什么？”
高竹竿连忙接过，嬉笑着：“cosplay用的假发，下周学校不是要举办文艺汇演么？我答应了我们班的女生要去走秀。”
江炙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手里那黑色的东西，喉结滚动：“……这是长头发吧？”
“是啊！光是cosplay走秀多没意思，参加的男生都扮女装，女生都扮男装！我cos的是海贼王里的女帝，黑长直大胸，可妖娆了！”
高竹竿语气自豪。男人有男人味算什么呀，真男人就要勇于穿女装，别具一格穿出女人味！
那句诗怎么读来着？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雌雄莫辨才是人类美的最高境界！
高竹竿捧着手里的假发和假|胸|垫，美滋滋的。
江炙看了他一会儿，想了想，勾起唇角。
没关系，儿子有用就行！
刚才夏思邈和那男人交谈时，全然没避讳。晚餐时间、地点的，都清晰地传到了江炙耳朵里。
我行，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