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流合污
“我看今日天色正好，想着用完膳出来逛逛。”我缓慢的转过身，尴尬的回道。
“那妹妹方才可有看见什么？”她如此温柔又冷峻的问。
“没，没有，什么都没看见！”我慌张起来。
后面的宦官一直盯着我看。
“妹妹，我们既然是一样的人，就算你真的看见了什么，也没有关系。”
“啊？”我疑惑。
“那日我可都知晓了，妹妹也不必隐藏，否则也不会留下妹妹这些时日，只是妹妹四百年道行，在这宫中办事，还是得小心些。”
“嗯，姐姐说的是，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多谢姐姐挂怀，妹妹定当小心些。”
“只是不知妹妹是帮哪氏办事？”
“姐姐多虑了，妹妹只是想进宫迷乱那纣王，并未帮哪氏办事。”
“呵呵呵，妹妹倒是有趣，早就听闻你们狐妖化形后魅惑异常，之前以为只是传闻，如今仔细瞧瞧，连姐姐的魂也险些被勾了去，既然妹妹不说，那姐姐便不问了。”她走近我，用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和我四目相对。
“姐姐大可放心，反正无论我们是帮谁办事，目的都是让这商朝不得安宁。”我看着她认真的说。
“哈哈哈，妹妹说的极是。只是妹妹可得加把劲儿了，我听说那纣王虽然常常在妹妹殿中留夜，但第二天早早地便离去，莫不是妹妹心慈手软，疼惜那纣王的精气？”她一脸坏笑。
“姐姐误会妹妹了，那纣王本就是酒色荒淫之徒，每次都要逼着妹妹吃下那朱公公给的丹药才与妹妹亲近，每次服药，妹妹便感觉昏昏欲睡，没了力气，第二天也迟迟不能醒来，想来这丹药定不是寻常之药。”我委屈的说。
“朱公公，原来如此，那妹妹可曾感觉不适？”她假装关切的问。
“那倒没有，也不知这药是何种用途，莫非这朱公公大有乾坤？”我又问。
“妹妹恐怕不知，这朱氏，怕是这商宫之中道行最高之人，并且一心一意辅助庇佑那纣王。”
“这朱公公有何能耐！”我问。
“妹妹只管当心就是，若是被那朱氏发现了去，定要将妹妹形魂俱灭，我等在这宫中如履薄冰这么多年，忌惮的就是这位朱公公。”她走到花前，漫不经心的说道。
“多谢姐姐提醒，妹妹定当加倍小心。”
“看你未经世事，姐姐多嘴提醒你罢，否则你以为那纣王有何能耐，这后宫不早就翻天了！不过如今妹妹也进来了，倒是也热闹起来了。”她又一脸温柔，但总让人毛骨悚然。
“是是是，姐姐日后若有事，只管吩咐妹妹就是，妹妹一个人在这宫中，还得多靠姐姐照拂一二。”
“妹妹见外了，你我这等人，这天下归谁与我们何干，主要是看谁有眼力见，给我们的好处多而已，要是累了乏了，也没必要把他们那些人类的话一一奉行。我们只需要静待时机，从中作梗便可。”她教导般说着。
然后姜王后转过身和那宦官眉来眼去，身子贴在宦官身上，手摸着宦官的脸。
“这位是？”我假装疑惑的问。
“他便是我真正的夫君，东伯侯为了商朝天下，甘愿牺牲自己的女儿让我夺舍，所以说，人类有时候还是太残忍了些，虎毒还不食子呢，而且还傻，他真以为我们会全心全意帮他吗？哈哈哈”她嘲讽道。
“呵呵呵，人类真傻。”我陪笑道。
“你也别太瞧不起这些傻子，这天下不也是傻子的吗？”
“姐姐，妹妹有一事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每年秀选都选些孩童。”
“妹妹，这事也是巧了，当年我怀上了我和夫君的孩子，但你是知道的，只能对外宣传夭折，还好殿中都是我们自己的人。不成想那纣王竟然因此事觉得对我甚是亏欠，我借机便拿到主持秀选的机会，只选一些孩童，先不说这些孩童能不能怀上龙种，只怕那纣王对孩童也并无心悦之感，只要他纣王无后人，这王位才能让各个诸侯们虎视眈眈啊！哈哈哈！”她得意的说道。
“姐姐真是好计谋。”我假意夸赞道。
“妹妹，姐姐今日瞧你甚是高兴，再告诉妹妹一个秘密，我们在这宫中的主要目的是……”
“哼哼。”那宦官开口打断了她。
“若是姐姐不方便说，那便不说了，妹妹也不是多事的人。”我看形式不对，假意说道。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妹妹见外了，我们主要是等那朱公公飞升之日，趁机夺取一丝造化。”
旁边的宦官倒是有些无奈了起来，阿狸在我怀中也有了动作，像是很感兴趣。
“那，朱公公何日才会飞升呢？”我疑惑的问。
“大概过不了二三十年吧，毕竟他迟迟不肯飞升，定是想护那纣王安稳，只要纣王无后人，天下易位，或是纣王身死，这朱公公必然飞升。”她阴险的说。
“原来如此，谢过姐姐指教。”
“妹妹想必也对这仙人造化感兴趣吧？”她一脸诱惑的问。
“嗯，当然。”
“姐姐这里有一瓶药，只要妹妹每日沾一滴给纣王服下，不出一年，纣王必死，到时候……”她一脸坏笑，然后拿出一个红色的药瓶来。
“姐姐既有如此手段，为何不早些对那纣王使用？”
“妹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姐姐要是有妹妹这般的手段，迷得那纣王夜夜往德香殿跑，怕是纣王早就死在我手里了，那夺取造化这等好事可轮不到妹妹了。”她诱惑的说。
我记得阿狸说过，修行者若是对凡人造成杀孽，必会遭天谴。
“姐姐怕是没有那么好心吧，这般把那纣王害死了，妹妹必遭天谴吧。”我假装生气的说。
“妹妹放心，姐姐怎么会害妹妹呢？这药是凡间之物，与我等有何干系？毒素在纣王体内慢慢堆积，到最后毒发身亡，人间之事，生老病死，谁也逃不过，不会遭天谴的。”她解释道。
“当真？”
“姐姐怎会骗你？”她一本正经的样子。
“好吧，那姐姐就等妹妹的好休息吧。”我从手中将药接下。
“这一瓶就够了吗？”
“妹妹放心，此药无色无味，每次只需一滴即可，慢慢来，不可着急，一瓶之后当见分晓。”
“妹妹明白了，谢谢姐姐告诉妹妹此等好事。”
“妹妹不必和姐姐客气，姐姐还得依仗妹妹，早日便可夺取造化呢。”
“这药，妹妹就先收下，届时定会发挥它的作用。”我假意应和。
“既如此，姐姐和夫君就先行回去了，我们也逛了有些时候了，妹妹也早些回吧。”
“姐姐慢走。”
姜王后便走了，宦官走过我的面前时眼睛撇了我一下，让我有些毛骨悚然，我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我的视野范围，我才松了一口气。
帝辛，你可欠我苏妲己一条命啊。
“死阿狸，你想害死我嘛！”我对着怀里的阿狸臭骂。
“你慌什么，本尊再此，怎么可能让你死！”阿狸慵懒的回答。
“刚才听到朱公公飞升是可夺取造化时，似乎你也很感兴趣。”
“那当然了，若能夺得仙人造化，那对于我们妖修者来说必然是好事，雷劫的强度便会削弱许多。”阿狸说。
“按照你的意思，人类修行者比你们妖类修行者更容易飞升成仙？”
“当然！”阿狸有些不屑，却又不得不承认。
“为何啊？”我实在是疑惑。
“你要是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何。”阿狸说。
“连你也不知道？”
“嗯，姜王后说的不错，我们狐妖一族擅长蛊惑人心，是因为我们与生俱来的魅惑，所以人间青楼之所的风尘女子大多都为狐妖所化，当然这只是一个比方，相比于人类，人类的欲望念想总是很复杂多变，今日他们想挤破头当天下之王，明日又觉得这天下之王是件麻烦的事，他们不断在改变，不断在顿悟，当他们的心境逐渐纯洁无瑕是，便从人性到神性有一个过度，他们便算是得道了。”
“那阿狸你为何……”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本尊早在四千年前便斋心了，所以才摒弃了狐妖一族的天性，才能一直渡劫至今，纵然如此，若是得不到上天的认可，我就算是这人间最强，也不能飞升，指不定哪一日便会死在雷劫之下……”
“所以妖修者要斋心才能更好的修行？”
“可以这么说，但是斋心可不是你们人类可以想像的那么简单，斋心倒不如叫摘心，妖修者将自己的心脏掏出，便可看清心中污浊之处，不断用灵力保证伤口不能因为自身的修复能力伤口快速愈合的同时，还要用灵力淬炼污浊之处，最终得到一颗晶莹剔透的心，才能将其放回，这样的过程少则百日，多则一年，在此期间不仅要忍受巨大的痛苦，还要时刻警惕防止外袭，否则被其他修行者击杀夺取内丹也是必然的事。”
阿狸的一番话听得我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当真如此？”
“你一个人类小丫头，我骗你干嘛。”
“那你……”
“我足足三百日才将污浊之处淬炼纯净，所以斋心之法在妖修之界极少有提及，大多妖修者都是靠夺取仙人造化，便相当于得到王令一般，你该能明白了吧！但即便如此，凡人飞升也是极其难遇，原来这一窝老鼠在打这等算盘。不知我算不算是因祸得福，被你带入这王宫中，如今看来，保你一世的承诺都有些轻了。”阿狸有些兴奋的说。
“这么一说来，你们妖修者的确是可怜。”
“丫头，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妖都是很复杂的，你今日这般说证明你还太稚嫩，世间的事没有什么可怜与不可怜，人类生来如此羸弱，命丧野兽之口的人无时无刻，不计其数，难道不可怜吗？我们无论何种处境，都只是在做好自己而已。”
“知道了，你又要教训我了，那你看，我可以修行成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