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分手之后
“如果,我说如果,一个女生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男朋友的宿舍楼下求和,会怎样?”余淼支着下巴问情感经历略比她丰富一些的吴南溪,自从昨天哭到嗓子哑她就知道自己不用挣扎了,要沉沦就趁早沉沦吧,早死还早托生呢。
“我希望求和在你这就只是一种函数,我们真不必太委屈自己!”吴南溪和卓安安彻底一刀两断之后,对感情既淡然又旷达,马上就要不食人间烟火了,失恋比恋爱更能让人成长。
余淼被人灌了毒鸡汤心里不得劲,这一晃两人分手有一个月了,那人依旧一点消息没有,和人间蒸发没什么区别,她不知道她这么作践自己有没有意思,她甚至自私地希望他是和她一样难受的,至少那样她的煎熬还能不被算作笑话。
晚上她去了映bar,这里两个人美好的回忆较多,“我们的刺插进彼此的骨血里是对抗整个世界也要互相靠近的姿势我们的刺相互抵着无法靠近是拥抱整个世界也要推开对方的敌意两个人都浑身是刺就注定不能紧紧拥抱再一起哭着相互背离、笑着不离不弃……”
小红刚刚泊好,余淼听见里面传开了熟悉的薄荷音,都没去想第二下,踩着高跟鞋撒腿就往里跑,刚才有多欣喜激动在看到真主的一瞬间她就有多失望,原来唱出这薄荷音的另有其人,郎依然不仅会模仿吕林铭,只要他想奚郁辰也能做他的模板。
“朗同学知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我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犯蠢,还是你觉得你可以取代奚郁辰?”余淼自然猜的透年轻人的心思,他果然是想红想疯了,真把她一个小姑娘当大款傍啊,站起来也是个一米多的汉子,扮成别人脸不疼吗?
“我知道,淼姐不是喜欢薄荷音、长得好、会弹白色钢琴的男孩吗,我同样也可以啊?”郎依然忽闪着大眼睛说道,单凭他这副样子余淼就知道他是个好孩子,没城府的人才会把毫不避讳的表达自己的欲望,这孩子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把什么都看得太肤浅了,搁谁也能看出奚郁辰和余淼究竟是怎么回事,谁都清楚他们是否还能容下除对方外的别人。
“我们在一起做的可不止这些,我们有时候还跑去床上玩呢?”余淼被他逗笑了,故意说不正经的话吓唬他,郎依然被她戏弄得脸通红通红的,他想的“委身与她”就只是想唱歌给她听而已,怎么还要算上床上服务,这个他绝对不能牺牲、绝对不能。
“小姑娘家家,什么都说得出口!”卓安安看着把小孩都吓跑了的人啧啧地说道,“你说这样的人是聪明还是傻,我觉得海音的学生这都不太好!”余淼说着在自己的头上比了比,一个榆木疙瘩脑袋整天和她闹别扭,如今又来了个不开窍的找她做后台。
“一般说别人傻的人,自己也聪明不到哪去!”卓安安不客气地调侃道,别的谁最傻他不知道,但是情字上他见过最傻的就在他面前了,疼自己男朋友和疼儿子似的,结果还没等熬到扯证,儿媳妇先回来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还觉得自己儿子会回心转意。
余淼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实如此也懒得强词狡辩,戴上耳机跑到沙发上眯着,这样会给她一种奚郁辰在唱歌的感觉。可能是老天爷一低头的功夫看见了她的赤诚,又过了两天赶上海音校庆,校领导极力邀请她参加,这不失为一个缓和关系的好时机。
那一天余淼没有穿正装、也没有穿礼裙,打扮得就和普通小姑娘青春活泼,她是铁了心要更胜洛筱颜一筹。作为盛源总裁的表弟,奚郁辰理所应当地被任命为接待盛源贵宾的校方代表,还有一些和余淼有几分交情的同学与他一起,其中就包括洛筱颜。
古色古香的老校门有些年久失修,一阵风刮下来点尘土落在了奚郁辰的肩上,“领带系歪了!”洛筱颜笑着帮奚郁辰清理肩头的灰后又把他的领带抽出来重新系了一下,这业务的娴熟度会让人误会他们是恋爱中的男女朋友。
“阵势蛮大的,今天还会说我是大一新生吗?”余淼颇有王熙凤丹唇未启笑先闻的气势,白瞎ann精心给她准备的少淑装了,刚才的一幕落在她的眼里,此刻都恨不得把狗男女撕了,哪还有心情和人比高贵典雅,现在让她皮笑肉不笑都是勉强了。
奚郁辰听到熟悉的声音勾起了嘴角,眼看着那人满脸是笑的朝他走来,微微挑了挑眉,丝毫没去掩饰得意之情,她终于还是先回头了。可是走近后余淼直接绕过了他,直接把手落在了郎依然的肩膀上,她的话大有来头,是对郎依然错把她当成学妹的揶揄,她的笑与奚郁辰无关,也亏得奚郁辰记性好,一年之前的无意间的玩笑话他还记得。
“我不用你陪我上床,今天装一天我的男朋友,我就给你个说你要求的机会!”余淼和郎依然并肩走着时压低声音道,郎依然木讷地看了看她,继而禁不住诱惑点了点头。奚郁辰看着两个人窃窃私语的样子有点刺眼,如果不是洛筱颜提醒他跟上大家,他应该会在那里愣个十分钟八分钟的,至少当着他的面她从未以别人女朋友的身份自居过。
余淼和校领导一一打了招呼,又和相熟的生意伙伴握手示意然后才落座,和上一次一双眼睛时刻不离奚郁辰不同,今天的她更像个生意人,但偶尔会扫郎依然几下。奚郁辰和洛筱颜并排坐在次席,整场都没有和余淼交流一二的机会。
奚郁辰看着各类精彩的表演有些不耐,那人越是悠然他越是沉不住气,但是少年人还是有意矜着,也不常盯着那人看。“余总裁,上次广播的事实在抱歉,是我们管教不严!”活动完毕奚郁辰他们学院的张院长满脸歉意地说道。
这事在学生中流传甚广,所以最后自然也传进了老师们的耳朵,因为听说这位余总裁很是记仇,所以没等人提自己率先道歉。余淼闻言眼波转了几转,此事自己要是追究洛筱颜肯定逃不过,可是那样岂不是坐实了自己以大欺小的罪行,而且闹大了奚郁辰那边难交代、以后再往海音走也不好看,倒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院长在说什么?最近公司里的事多我也不常来海音,没听说过什么广播,如果是小孩子过了头的玩笑,就算了吧!”余淼微笑着看着局促的张院长,终于在奚郁辰面前也表现了一回宽容优雅,闻言张院长赶紧道谢,又说了一些以后会严于管教的客套话。
此刻比他更感恩戴德的是黄悦琪,如果此事余淼非得不放过那她至少也得给记一个大过,她要是略微使点手段她的学位证怕都不好拿。“黄同学的工作证掉了!”余淼走过有些微微颤抖的黄悦琪时帮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工作证,此时此刻她这个模样是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了。
“有本事做就得有胆量接受后果,抖成这样还是那个风风火火的什么社社长吗?”余淼把工作证交在她手里,邪佞地笑着,一双眼睛像是盯着猎物一样故意吓她,对付这些大学校园里的小学生,她都不屑用什么手段,怕万一下手重了就会引发什么惨案。
今天余淼从始至终都没有去搭理奚郁辰,连午饭都是和郎依然一起吃的,两人已经不是在冷战,而是在互相挑战对方的底线。“淼姐和郎依然……”范小胖用肩膀挤了挤坐在电脑前对着手机发呆的奚郁辰,莫不是奚郁辰成了弃夫吧,连宋帆也凑过来看奚郁辰的反应。
“沉不住了就会胡闹,过两天就好了!”奚郁辰出奇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睛里的不安,两人相爱的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先怎么样的习惯,他愿意等而她不会让他失望,说到底她不过是在犯蠢的吸引罢了,他知道余淼不再会和别的男人有什么瓜葛。
一个月的时间让奚郁辰都模糊了关于两个人为什么而吵的记忆,她做事择不择手段和他有什么关系,连看第一眼时最不待见的那个她他都接受了,那还纠结她这点小瑕疵干什么,所以奚郁辰如今是在等,等她来找他回去好好过日子。
“郎依然,别犯傻!”伏在桌子上出神时郎依然也走了进来,没来得及多想嘴巴说出了大脑没让说的话,小狼崽子领地意识倒是很强。“我没有犯傻,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是你!”郎依然很不满自己成了他的撒气桶,摆出和奚郁辰同款清冷的表情,不得不说对于余淼、洛筱颜和眼前这哥们,大多数局外人看的都比他们自己清。
过了两日余淼拎了四个人的午饭在教室外等候,最先出来的范小胖很乐意做劳力,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挑了自己最喜欢的便当,奚郁辰走出教室时正好对上她的眼睛,可能是太久没有好好看一看对方了,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些动情,有一种全世界就剩他两个的感觉。
“郁辰,你挡着大家的路呢!”洛筱颜挎上奚郁辰的手臂温柔地说道,顿时往一起靠近的薄荷绿和淡雅紫变成了两股强气流地冲撞,余淼快速向奚郁辰走去,后者都怕她会伸手去打和自己有肌肤之亲的洛筱颜,这气势汹汹的样子颇有正妻约战小三的架势啊。
“你能不能快点,所有人都出来了你还在那磨蹭!”绕过奚郁辰余淼指着一只脚才迈出教室们的郎依然骂道,这是奚郁辰第二次有被她戏弄了的感觉,这么说来刚刚他心里的所有小波澜都是在自作多情,余淼此举无异于挡着所有人的面打他的脸。
“脾气越来越不好,我还没走呢就听见你欺负我的爱徒!”雷大同笑呵呵地走出教室,本来是想嘲笑一下平时一本正经的奚郁辰被河东狮吼降住了,可是当目光转到余淼挎着郎依然的手和洛筱颜挎着奚郁辰的手时恨不得来个倒带让自己很自然地退回去。
“抱歉了,现任又是你的学生!”其实余淼也是一样的尴尬,昨天遇了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却因为看见洛筱颜给奚郁辰系领带结果一气就挎着郎依然走了,今天拎着四个人的便当来本来是打算奚郁辰认罪态度只要及格就互相给个台阶下,结果看见洛筱颜和他亲密的样子那只手倒是轻车熟路了,所以故意说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话气一气奚郁辰。
她自以为的模棱两可别人听得却真切,没挡开洛筱颜是为了报她昨天的一箭之仇,可现在她既然都认了别的男朋友了,他也实在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余淼余光瞟见那两个人已经走开了忍不住翻了自己一个白眼,这都追到海音老家来了,他到底还想怎样?难道每次一吵架就得让自己像哄小媳妇一样哄他吗?
“我靠,这不是奚郁辰那个总裁女朋友吗?”两个男生看见郎依然和余淼并肩往外走夸张地感叹道,两个人虽然听得一清二楚但是谁都不会闲到去和这种无聊的人叫真,所以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可那俩人得寸进尺越说越离谱。
“人家可是捐给学校一栋图书馆,玩几个男同学算什么?”其中的黄毛笑嘻嘻地看着余淼,眼睛里的贼光像是老鼠见了黄油似的。“坊间传闻,这女的就喜欢会弹白色钢琴、长得好唱歌好的人,你看奚郁辰、郎依然哪个不是,单看这万年不变的口味还是个专一的人呢!”红毛也附和道,两个大男人如此猥琐地议论一个女生和长舌妇毫无差异。
“奚郁辰平时看起来还挺有骨气的,到最后还不是给人当小白脸养?”、“你以为他傻啊,如果没有这位余总裁男声擂他能拿个亚军回来!”、“为了红什么豁不出去啊,抛弃了洛筱颜,你没听广播里两个女生在那撕吗,长得好就是好啊,有的是小姑娘跟在屁股后面追!”……
两个人的话越来越脏,余淼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方便留个微信吗?”余淼笑得异常柔和,目光里却流露出杀人的危险气息,可是这两个小子还浑然不觉危险将至,立即报上自己的微信号,以为这位大佬这是又看上自己了。
“那今天晚上有时间吗?”余淼并没有掏出手机,而是倚在走廊的墙上继续逗他们,那两个傻子还是点头,甚至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余淼此人无论是背后的盛源还是站在人前的自己都太诱人,除了奚郁辰那样的傻子,多数男人都会垂涎三尺。
“有时间就去理发店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别站在这里给爹妈丢脸!刚才骂人骂得那么起劲,我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夫呢,自己这么婊还有脸说别人,真是黑猪看不见自己黑啊!”余淼轻笑着骂道,一番话把两个惹事的人问得哑口无言,红毛和黄毛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憋了一会憋出一句“你给我等着”就灰溜溜的滚了。
余淼虽然占了上风但是自己也觉得没趣,所以别了郎依然有些蔫的往外走,以后这海音她还是少来吧,别人怎么说她倒无所谓,可是奚郁辰不理不睬的样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就再冷冷再说,实在不行那就这样吧,大不了喝个胃出血心也就不会那么受伤了。
余淼一路胡思乱想着,可是兜兜转转到最后就是不能说服自己就此放下奚郁辰,她甚至真的去想了报复,可怎么实行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明白不是智商不够而是压根就舍不得。
“余总裁,好闲啊,不是说今天晚上约吗,都不去准备准备化化妆啊?”黄毛和红毛集结了一群愣头青堵住了余淼的去路,手里还提着双截棍棒球棍什么的,看来余淼是在劫难逃。她的第一反应是给卓安安打电话,所以嘴上和这群人周旋,“这才几点啊,等不及了就先去映bar玩一会,到时候我再让人去接你们!”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余淼懂。
“你要是早这个态度哥们不就不用去招人了,现在才想起这样,晚了!”黄毛看余淼似乎怂了得意忘形地说道,说完话还不忘往她跟前凑了凑,这架势对余淼很不利,女孩出门在外就应该把棒球棒拎在手里。
“要不你亲我一口,咱们就这么算了!”红毛也不甘落后,一个劲往前挤,“还得再说一句‘奚郁辰是乌龟儿子’!”、“也亲我一口!”……混账话越说越多。“说好了亲完就放我走,排好队一个一个亲!”余淼大咧咧地抱着肩膀站着。
那群小痞子怎么会真排队,一窝蜂地往前涌还险些起内讧,最后黄毛凑到了最前面,都以为这位盛源千金得是什么样的暴脾气,没想到怕挨打这都能妥协,“亲你个满堂彩!”余淼勾住黄毛的脸往下压膝盖同时往上顶,这小子在起身时满脸都是血,鼻骨至少是粉碎性骨折。
一群人见势不妙愣了片刻往上冲,余淼早把黄毛手里的棒球棍夺了过来,也要往上冲时却被一人揽在了身后,“打架的粗活也是余总裁该做的,还是男朋友来吧!”奚郁辰搪住迎面而来的棒球棍顺势把人带到怀里,夺过武器和对方战到一块。
不只是奚郁辰在还是自己实力减退抑或是对方太过强悍,余淼虽然是个女生但是一向是很能打的,不过此时却迷迷糊糊地被奚郁辰护在怀里无处施展。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渐渐地奚郁辰两个落了下风,一个不留神红毛的棒球棍直奔余淼面门而来,哪怕擦个边这人这张好看的脸就毁了。
“我打过很多次架,但是从没有人拿身子护着我,奚郁辰,你好让我感动!”余淼感受着压在自己肩上的重量,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嘟囔着,红毛一看自己一棍子打在人家的脑袋上了顿感不妙,喝了一声快跑一群人立即遁逃,剩下余淼撑不住奚郁辰的重量跌在地上。
“奚郁辰你醒醒,你醒醒我给你解释!别闹了,我不和你分手了!我靠,你死了我可怎么想祖奶奶交代啊!我靠,你醒醒!”余淼嘴里碎碎念,可是奚郁辰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回转的意思,好在这时卓安安带着朋友们也赶到了,不然连急救电话都忘了打的余淼恐怕会抱着她家小朋友哭到明天早上,让铁树梨花带雨还真不容易。
“你把他放平了,你哥车开的这么稳没事的,你那样你俩谁都不得劲!”卓安安看着后座紧抱着奚郁辰的余淼说道,他就不明白血都没出一滴她怎么就一副要死人的模样。“你哥从此以后祝你俩幸福,你哥以后一定把你家大宝贝当亲弟一样对待!”卓安安看着余淼焦急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可是他现在就算是说出花来余淼也不觉得好笑。
“李医生,轻微脑震荡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接诊奚郁辰的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医生,经过检查之后告知余淼奚郁辰并无大碍,于是余总裁就问出这么一句没智商的话来。
“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包括失忆什么的都不可能出现!”还好有足够的职业素养,李医生才没笑出声,这小丫头紧张到有点无措的样子真可爱。
“你在这里守着他吧,学校那边的事我去处理,公司我也帮你盯着!”卓安安拍着坐在病床边出神的余淼说道,此刻身为朋友能做的就是解决她的后顾之忧了。
“那群学生的事等郁辰醒了再处理,得听听他的意见!”余淼想了想说道,这事依卓安安肯定是处理得越重越好,但是这种恶性事件一定会给奚郁辰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先等等。
“是嘞,郁辰他媳妇!”卓安安被她一声“郁辰”叫得肉麻,故意揶揄她,如此紧绷着脸的人才有了笑模样,她就是喜欢他略带些痞气地叫她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