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同回老家
“过年时如果有时间就和我回老家吧!”晚上奚郁辰把人送到楼下时轻轻地说道,声音很温柔,似是征求意见又像是霸道的男朋友要强拉着女朋友见公婆。余淼闻言挑了挑眉又缩了缩脖子,奚郁辰是要带她去见祖奶奶,这么说两个人的关系是定下来且不会轻易变了。
“这么快就想把我拴住,小伙子很聪明嘛!”余淼故作老道地拍着人肩膀说道,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还强行矜着,奚郁辰知道她这就是答应了,嫌弃地回道“怕你等不及一哭二闹得难看!”、“呦呵,怕我闹就做个耙耳朵的好男人呗!”
两个人又斗了会嘴余淼迈着轻快的步伐上了楼,奚郁辰眯着眼睛看渐渐消失的身影,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她说的更多、笑的更多,一来二去他好像是习惯了,每次只要听她说、看她笑就很满足,只有在她面前他的沉默才不是压抑。
他从来不会浪费一下午跑神却能抱着肩膀看她疯闹一下午、他一向有原则却能在她撇嘴低头的下一刻心软、他总能洁身自好却屡屡在她面前难以自持、他坚持了十多年的少年老成会被她一句话惹得破了功……奚郁辰知道自己这是喜欢上她了,所以才想着把人带回家让祖奶奶一道高兴高兴。
说走就走,余淼把一切安排妥当,放心不下的就交给卓安安后跟着奚郁辰踏上了回程,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想的,放着方便快捷的飞机高铁不坐偏偏选择了爬得慢的普通列车。
这一坐就是二十多个小时,虽有佳人在侧也难免煎熬,行程才过一半余淼就已经无聊到要撕报纸了,奚郁辰倒是自得其乐地在笔记本上涂涂抹抹着,偶尔用修长的手指敲击桌子充当弹钢琴,余淼知道人家是在创作,所以不敢轻易打扰。
“一个叫音乐的小蹄子抢走了我家男朋友!”等路程还剩四分之一时某人觉得自己枯燥地快要龟裂了,把下巴垫在奚郁辰的手上撇着嘴说道。奚郁辰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却还在继续手里的事,余淼只得把脑袋转向窗外自己找乐趣。
列车已经进入奚郁辰家长的地界了,都说这里山多,果不其然,一会一个隧道、一会一个隧道,于是余淼又起了坏心思,赶上隧道就把旁边人的脸扳过来亲一口,三口之后奚郁辰终于不耐烦了。眉心拧了个大疙瘩。
“消停一会,我马上好!”奚郁辰说着把凑到旁边的脸推得远远的,才子才思泉涌时最气被别人打扰,余淼看着奚郁辰皱着眉头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把波浪抚平,可是小手才碰到眉峰那人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余淼这“顶烟上”的习惯是不好。
“时间太冷,好怪的名字啊!作词可以找我帮忙啊,我上学时语文很好的!”余淼想把他用废了的纸扯过来看看,却被人一把夺回。“你懂谱曲作词吗,再一小会,别捣乱!”奚郁辰把所有草纸都收好以免她再乱动,余淼被他一句话弄得气堵——我给吕林铭的成名曲作词的时候,你才知道海音的大门朝哪边开呢。
余淼是足够聪明的一个人,再气也不会把这样的话说出口,随便找了个要去洗手间的理由找地方散气,她怕本来挺好的打算到最后又弄得不可收拾。沉浸在创作中的奚郁辰完全没注意到聒噪的人都走了二十分钟,余淼也想不到自己都走了二十分钟了回来他还在弄,而且还多了个人帮他弄,也难为她远赴维也纳进修还不忘和海音的学子做学术上的交流。
“这有人吗?”余淼找了旁边的一个空座坐下,邻座的男孩似乎也是搞音乐的,怀里抱着一把吉他。“美女想不想听什么歌,我可以唱给你听哦!”小伙子看余淼从旁边窜过来以为是对他的吉他或者对他感兴趣,所以轻车熟路地开口搭讪。
余淼本来懒得理这种见着个略有些姿色的女孩就左摇右摆的人,可又想到人家两个懂音乐的人跨越大洲也相谈甚欢,那她不妨也会会这个半吊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免得话说多了还招人烦,所以微笑着看眼前的男孩卖弄。
“随便唱点什么吧!”余淼笑得很礼貌,像是不忍心驳了他面子一样,她怕她过于热情了面前这人想太多,出门在外她也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可小伙子却把她这副样子理解成了并不排斥自己,所以非常卖力地连唱了三首歌,引得车厢里的人连连叫好。
奚郁辰总算搞定了突然迸发的灵感,《时间太冷》已经半成了,可是放下纸笔一抬头却发现闲不住的人跑去听别人的自弹自唱了。奚郁辰玩味地坐到余淼身边和她一道听,小伙子见突然坐过来的他有点不悦,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这女孩可是他先看见的,他不知这个“后到的人”被她追的时候都是一年前了呢。
“还没问你叫什么呢!”小伙子怕奚郁辰先他一步管人要联系方式,所以放下吉他急急忙忙地开了口,余淼得意地看了一眼盯着她的奚郁辰,心里暗道:你不把我当块宝,稀罕我的人多的是呢,为了气他故作无所谓的样留下了自己的芳名。
“淼淼,方便留下微信吗,以后想听歌的话我随时可以发语音给你!”小伙子一看有戏直奔主题,还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她不喜欢弹吉他的,等钢琴练上八级再说吧!”奚郁辰拉起了余淼回到本来的座位,皱着眉头审视同样皱着眉头的人。
“别去招惹别人,惹上了甩不掉最后麻烦的是自己。”、“我还没遇上过我甩不掉的,一般都是被甩不掉,这你应该很有经验啊!”、“一般的概率是实践了多少个得来的啊?”、“一个呗,除了奚郁辰谁还用我倒追啊!”……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犟回了老家,索性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大波澜,“车里边出来个人不会被吓死?”奚郁辰好笑地看着走在村路上逢反光的东西必照一照的余淼,看样子这人是把二十四年忘了用的紧张全攒在今天了,其实也没有多紧张,就约等于正常人参加高考吧。
奚郁辰的祖奶奶今年九十九岁了,是个很开朗豁达的老人家,见奚郁辰把媳妇都带回来了,心里高兴得不得了拉着余淼说长说短。很晚余淼才得以回房休息,若不是她精神一向好她一定熬不过这个异常有精气神的老太太。
余淼歪在床上看山村的月光,圆月照着奚郁辰从小长大的地方,现在也同样照着她,忽然好满足。老宅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维护的也不错所以住着不失舒适幽静,如果和相爱的人一起住在这里一辈子都认了,才一年奚郁辰就勾出了她的归隐之心,他真是她的劫。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能确定的是还没睡多久就又醒了,余淼的坏习惯是自小就有,浅睡时要是关了灯会立即惊醒,余淼气得脸都皱成了一团,赤着脚气鼓鼓地去检查灯开关,才知是停了电,看来今晚就没有休息的命。
余淼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放在脚前认命地抱着膝瞌睡,好想听听谁的声音,哪怕现在闯进来一个鬼也好啊,起码还能说说话,她不怕鬼就怕黑。“躺下继续睡吧,我守着你!”没拘来鬼奚郁辰倒是先过来了,按着余淼重新躺下自己则合衣躺在了外侧。
黑暗中余淼没有说话,把身旁的人抱得紧紧的困意袭来才得以入睡,次日余淼醒来时奚郁辰已经不在,可她摸着床上好像还有他的温度,想来那个温柔体贴的他一定不是梦。
“老鼠咬断了电线,重新接上就好了!”余淼趿着鞋蹲在正在修理掉线的人旁边,那人看她一脸疑惑说道,“你为啥睡得那么晚?”余淼并不关注电线怎么了,倒是好奇他怎么会及时的出现,莫不是传说中的心电感应。
“睡得晚就因为睡得晚呗,你是十万个为啥吗?”奚郁辰看见某人一大早就犯傻摇了摇头,他昨晚在整理新作的歌。余淼被人挤兑得撇了撇嘴,看着马上要大功告成了就自告奋勇去拉电闸,还好家里有个知道“左零右火中间地”的理科生,电的问题就轻松搞定了。
白天奚郁辰领着余淼去到四处逛了逛,山村得景色很秀丽,余淼莫名地喜欢这里的慢生活,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到依山傍水的小村庄住上一阵子比去哪旅游散心都强。
“今天电线修好了,你还守着我睡不?”到了该各回各屋的点余淼拦住了奚郁辰的去路故意为难他,其实还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是好久没调戏小朋友了。可谁会想到,那人略迟疑了片刻竟然就点头答应了,搂着余淼一起回了她的房间,两个人躺在床上互瞪一会,余淼实在忍不住困意了,把人往外推了推。
“也许还可以有个晚安吻。”余淼暗示某人可以走了,莫名的她觉得气氛极其诡谲,好似那人背着她有了什么坏打算,弄得他自己都有些迷乱的心思。“等你睡着了我再吻。”奚郁辰捂上了余淼的眼,用拔苗助长法催她早睡。
也许他不应该认为自己有多坐怀不乱,不知死的跑来和她同睡一张床,怎么盯着她看了一会就有了别样的感觉呢,是自己太年轻了还是她太可人了。
“那我怎么知道你吻没吻?”余淼忽闪着大眼睛不知道危险将近,“我涂口红。”奚郁辰嘴上说着却倾身履行了晚安吻的承诺,吻着吻着老宅里的空气都升了温,最后奚郁辰把整个身子都压在余淼身上,某人才后知后觉人家要做什么。
“郁郁,你手不老实……”余淼制止住他伸进衣服里的手,软着声音说道,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他比手还不老实呢。”伏在人身上做乱的奚郁辰把她的手拽向别的地方,登时某人心跳急剧加速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眼,红着眼角问了句“我们是要在一起了吗?”。
奚郁辰看着迷迷糊糊的她笑弯了的眼睛,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强忍着没嗤笑出声回了句“你这个时候安静些比较好。”余淼安静了一会,觉察到某人有些手忙脚乱,正在和固守城池的最后一件衣服较着劲,没眼力地挤兑他“你是第一次啊?”
虽然“是”更好但男生大多会觉得“不是”更有面子,于是那件负隅顽抗的衣服就阵亡了,奚郁辰撒了气尤觉不够,听她的语气怎么就那么欠揍呢,所以冷着脸审视身下的人,“你不是?”余淼看着醋王吃醋的样子勾起嘴角,模棱两可地气他只说了句“当然……”。
奚郁辰被她逗得起火,动作越来越不怜香惜玉,但动作到底略显生涩,某人见他如此又好死不死的又问道,“你不会啊?”奚郁辰没好气地瞥了同样迷乱却管不住嘴的人,喘着粗气道,“你难道会?哪里学来的?”
余淼被他一句话弄得不再吭声,其实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矫情起来的人偏往当时红玫瑰白玫瑰那处不快想,奚郁辰此刻还哪注意到这些,过了一会儿渐入佳境了又得意地问,“我会不会?”余淼被他卖弄的样逗得大笑,刚刚的小纠结也旋即搁下,又撂下一句“那也是我教你的”,于是两个人又就会与不会的问题进行了长久的讨论,直到最后两个人都累瘫在彼此的怀里。
奚郁辰多了几分欣喜,他早就知道了余淼的最内心里不像她外在表现的那么放荡不羁,可是她毕竟有和吕林铭恋爱的两年,所以对她还是不是处女并没有过于奢求,但是哪可能是真的不在乎,所以感受到了他是她的第一个人的时候,动情地夸道“还是,真好!”
余淼一个快活成精的人当然猜得到他指的是什么,是既惊又喜——喜的是他毫不介意她的过往毅然地和她在一起、惊的是她竟不知这道刺横在他俩中间这么久。“傻子,那次我在你后颈上写的字你不知道是什么啊,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还吃着亏呢!”余淼发狠地捏着奚郁辰的手腕说道,可是绵柔的力道连一点红痕也没留下,这不公平。
“我只知道你写了四个字。”奚郁辰说完也投桃报李,于是某人如凝脂的身上开满了姹紫嫣红,觉得好玩的他无视她的抗议对自己留下的恶行既心疼又喜欢的不得了。“我看你吻过我以后一副要哭的表情,怕你回去寻短见就、写的是‘也是初吻’。你竟然都不知道,亏得我跑丢了一只鞋!”这次说话就说话余淼可没敢再惹他,这家伙手里很没轻没重。
“想来挺对不起吕林铭的,那时候我小总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狗屁爱情,所以生怕俩人走不到最后还什么都搭上了,可怜他……”、“可怜谁,好好说说谁可怜……”没等余淼把话说完,歇够了的某人就开始找她的毛病,生生地把她剩下的话堵在嘴里,两个人才初尝鲜难免放纵一些,等到金鸡报晓奚郁辰才心满意足地放她睡去。
没睡上三四个小时余淼竟出奇地早醒,迷迷糊糊的去拥旁边的人,结果碰到的是人坚硬的后背,余淼也忘了什么时候看过一本杂志,记性素来好的她忽然想起其中的一句“情侣间睡姿若为追逐式,追逐的一方会爱得更多爱得更累”。
倒不是一定要计较谁谁爱的更多,可能是刚刚把自己完完全全给了他还没太缓过劲来,余淼鼻子一酸捂着被子掉了泪。“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奚郁辰听到了她的抽泣,转过身来搂着小小的人眯着眼说道,他以为她初尝人事而害怕了。
余淼被他俗不可耐的一句话逗得把脑袋从被子里拔了出来,破涕为笑道,“说点好听的,比如三个字的。”奚郁辰觉得这个才是她,不爱哭、不矫情,明知她想听的是诸如“我爱你”、“喜欢你”之类的话,可就是想逗逗她,故意不解风情地问了句“疼不疼”。
奚郁辰没在这一刻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对于两个人来说的确是个不大不小的遗憾,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这么肉麻的话当她的面他说不出口。奚郁辰发现自己好喜欢这样的余淼,在今天之前他就设想过有朝一日会在一起,甚至还在梦里实践过
不过他怕弄伤她特意浏览了相关网页,那上明明说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女孩难免紧张害怕所以要尽量安抚她的情绪,可是她似乎没有其他的情绪,嘻嘻哈哈的逗乐一点不矫情。趁着这股热乎劲俩人这几日异常的黏糊,连着几夜都无一遗漏地睡在一起,期盼已久地更进一步终于让俩人亲密无间,这么着他们之间就更容不下别人了。
“郁郁,给淼淼夹菜!”、“郁郁,别让淼淼干活!”、“郁郁,不要总惹淼淼生气!”祖奶奶年纪大了但是不糊涂,看见俩人总是往一个屋里钻,就知道自己这个重孙子媳妇定了,所以舍不得让余淼吃一点亏,疼余淼倒是比疼奚郁辰更甚了。
很快来到年下,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余总裁干起粗活来也是毫不含糊,奚郁辰的二婶带着她儿子奚郁星也过来帮忙,余淼一看这不是上回告密那小子嘛!“姐姐可是个记仇的人,你今天要是当着我的面叫一声嫂子也就罢了,不然我翻起旧账来……”
余淼揪着人袖子把人拽得远远的,可不能被被这个未成年把自己做过的坏事都抖落出来。奚郁星是个实心肠的人,始终也没有遂这个为过门嫂子的心愿,不过对她的印象倒很有改观,“哥,淼姐不像一般女孩!”奚郁星神神秘秘地凑到奚郁辰身边说道。
奚郁辰暗笑,她何止不算一般女孩、她压根就不是个女孩,行事做人比汉子还汉子呢。“一点也不矫情,啥活都会干,还不嫌脏不嫌累的!”奚郁星干净的眼睛里余淼是个十足美好的人儿,自家哥哥是捡了到宝。
奚郁辰听她被人夸心里也受用,这一趟从京海出来的是一对情侣、从奚合村回去的倒像一对夫妻,余淼经营生意的一套用来管理家庭同样奏效,把老宅打理的井井有条,连祖奶奶都说这是个过日子的好手,他们最大的幸事就是家人方面没有任何阻拦。
过了年又几天两人得回京海了,临走时余淼把祖奶奶平时生活所需备得一应俱全,其精细处比奚郁辰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这样一来是真心孝顺老人家、一来是想让奚郁辰心安,进了奚家门就是奚家人,她完全是以媳妇的身份帮他操持,奚郁辰把她的十分真心都换来了,可是到目前为止除了吵架俩人还没有多刻骨铭心的记忆。
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余淼自顾自跑到奚合村偷闲一个来月,这一回来顿时忙得不可开交,奚郁辰也得准备最后两场比赛了,所以两个人几乎过起了隔绝的日子,每天只能靠手机聊表相思之苦。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可以算作是热恋了,这个时候如胶似漆还来不及呢,还怎么能忍受二十四小时以上的见不着面,于是乎某人又动了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