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现任前任
吕林铭还在海音的时候和奚郁辰有过几次接触，奚郁辰给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自尊且执拗，记得去年他新专辑发布回海音做宣传，恩师雷大同有意让奚郁辰和他合唱一曲，但是经纪人听过奚郁辰清凉的薄荷音后觉得较之他更注重技巧的声音更胜一筹，所以要求他稍微模仿他以便更凸显吕林铭，结果奚郁辰直接拒绝这个这个面对镜头的机会，没办法郎依然取而代之。
还有更早一点的时候，吕林铭是雷大同逢人便夸的最得意门生，可是奚郁辰出现之后他就成了之一，甚至某次有人问雷老师所有门生里他最喜欢谁时，雷大同思考了片刻选择了小徒弟，他俩无论是才华、事业还是恋人都注定要较量一番的。
吕林铭有意无意地了解了奚郁辰很多，奚郁辰绝对这位火的如日中天的师兄一无所知，在他看来别人怎样不重要，做好自己才是关键，所以这次吕林铭约奚郁辰出来打得是有准备之仗。松叔看这俩人一同走进自己的小咖啡馆蹙起了眉头，还好今天这里有另一尊大佛在不然他一定会一个电话打到盛源去，让余总裁派人把她的现任前任接走
“没想到你还真的会赴约，我听人说淼淼把你呵护的像个小婴儿似的。”吕林铭端着师兄的架子高高在上的说道，他知道高傲如他很在乎这些，他在亲眼看到自己和余淼亲近之后没有立刻就和余淼闹掰已经出乎他意料了。
奚郁辰本身不喜欢男人之间如此勾心斗角，所以盯着他面前的黑咖啡笑而不语，可能来自于祖奶奶的言传身教，奚郁辰喜欢茶而不喜欢咖啡。吕林铭被他的沉默弄得尴尬，怎么自己精心准备的讽刺被他不屑的看猴子表演一样的目光弄得毫无杀伤力，停顿了片刻吕林铭只得自己继续唱独角戏。
“其实你心里对淼淼也不是一百个放心，不然那天你也不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吧！”吕林铭为了掩饰尴尬端起桌上的黑咖啡喝了一口，他不信这小子就那么沉得住气。
“那天……”奚郁辰沉吟出这两个字思绪也飘回了那天——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唱着余淼最爱的《刺》，他往台下瞟了几次也没见她的身影，可能是习惯了她满眼温柔的注视，没了她他竟然不能安下心来好好的唱歌。
唱完了《刺》，他趁下来喝水的时机出来找她，正遇上从员工休息室出来的岑明，那小子竟然用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他，“郁辰，淼姐和吕林铭在里面呢！我也没好意思打扰，不然你去看看吧！”也许在谁看来当□□星吕林铭都比他这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更优秀，所以岑明才会投来那样的眼神。
那个时候奚郁辰心里的气和郁星给他看照片时的气不同，余淼曾经当着他的面拒绝过田世泷，他和她就是个开过了头的玩笑，而吕林铭则不然。奚郁辰呆了一会，直到松叔缓缓走过来他才回过神来，“淼淼特意关照的，说她男朋友只喜欢喝茶！”松叔端上来的是整套茶具，边帮奚郁辰摆好边说道，其中深意不言而喻，这似乎又成了咖啡文化和中国茶文化的对决。
奚郁辰谢过松叔捡起了刚才的话茬，“那天余淼已经和我解释过了，你应该庆幸她当时手里没有棒球棒！”奚郁辰勾起嘴角摆弄面前的茶具，深谙茶道的他在松叔的帮持下现在心如止水不会轻易被人激怒。
“你真的那么自信，要不我给你讲讲我们之前吧！”吕林铭也是有备而来，不会因为奚郁辰没有像他设想的那样就方寸大乱。“我和淼淼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谈了整整两年的恋爱。我们一起走过海音的每个角落，她没有工作的时候会陪我一起上课，在一起整整两年。”
吕林铭说的九成都是实话，他绘声绘色地说着换来的却只有奚郁辰的微微点头。“她很喜欢我坐在琴凳上弹白色钢琴的样子，她说她希望有一天我只唱歌给她一个人听，如果当初我没有退出你根本没有机会！”吕林铭说完再看奚郁辰的反应那人还是微微点头。
“话要非得这样说，那我早生两年没机会的就是你！”奚郁辰看着他停了好笑地说道，他以为吕林铭今天会自导自演一出宫心计呢，没想到说来说去却是这些没营养的话。“奚郁辰，你清醒点！你不觉得我们有很多相像之处吗，擅长钢琴、歌声动听、长得不错、都是海音的学生、身上都有一股傲劲，你以为没有我的基础她会见一面就喜欢上你，会死缠烂打地一定把你追到手，她的朋友们难道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吕林铭的这番话成功让奚郁辰变了脸色，他也想过他说的问题，他也想过为什么卓安安他们嘴里有个模棱两可的“那个类型”，原来吕林铭就是模板，而他是相像的产品，产品可以大批量生产模板却只有一个。
“我的两位高徒在这里研讨学术问题怎么不叫上我这个老师啊！”奚郁辰眉头皱得正紧，想要说些什么反驳的时候雷大同从角落里闪了出来，这尊大佛终于派上用场了。奚郁辰和吕林铭见到老师都慌忙地站起身，雷老师坐的位置离他们不远，那就意味着两个人的话他即使没全听到也听到了大半。
“余淼这丫头也算得上我半个徒弟，是个好女孩！记性好，和你一起上课时候我教的问题和他上课时还能回答上来个大概！”雷大同先是指了指吕林铭然后又指了指奚郁辰说道，两个人都闹了个大红脸，点头称是也不是、摇头说不是也不是。
“小奚，你不必瞒着老师，大学生是可以谈恋爱的。你们两个一起逛校园、一起吃食堂、一起占领图书馆的事我都知道，那小丫头嘴里哼的、手机里播的、心里想的都是你的那首《刺》，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小伙子谈恋爱却是个高手！”雷大同说完这席话自己买了单走人，无论是奚郁辰还是吕林铭都明白他的意思，不得不说他对余淼又多了一次救命之恩。
晚间余淼一只脚迈进映bar又吓得退了出去，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里面吉他声代替了本来的钢琴声，而且她最喜欢的白色钢琴竟然凭空消失了。“平平姐，郁辰那架钢琴呢？”余淼不客气地钻进吧台，拉住正忙的卓平平问道，按理说映bar在、奚郁辰在、那架钢琴就应该在，是谁这么不给面子？
“郁辰今天自己拎了吉他来说以后都不用钢琴了，他是驻唱歌手用什么乐器自然他说了算呗，你的那架钢琴在员工休息室呢。”卓平平无奈地摊了摊手，她认识的人里有两个说一不二的，一个是余淼、一个是奚郁辰，所以那架钢琴的去留她决定不了，别的她不在乎只希望两个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又吵得一发不可收拾。
“咋换了吉他呢，我最近也没惹他啊！”余淼捏着下巴沉思，搞不懂奚郁辰这是上演哪一出，莫名的她感到这不会是他的一时兴起。“以后都不用钢琴了？”余淼实在忍不住好奇之心，待奚郁辰唱完了一首歌以后，凑近了问道。
“不喜欢？”奚郁辰随意地拨弄了两下吉他弦，挑着眉问道，语气里有几分嘲弄有几分不悦，“不，只要是我们郁郁的表演我都喜欢！”余淼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摸不到头脑，讨好地说道。
“那如果我唱的不好、长的也不好、还不是海音学生呢？”奚郁辰并不把她的示弱看在眼里，咄咄逼人地问道，狼一样的目光追得余淼无处可逃。
“是别人和你说了什么还是上次的事压根没过去，我这一来你就带着脾气、钢琴你让人也抬走了，这样总得有个理由吧？”余淼也忍无可忍，她已经在让着他了她为什么得不到相对的回应。
“去员工休息室说！”奚郁辰关了话筒站起身就要往里走，却在迈开步子之前被余淼拽住了胳膊倔强地摇头，说道“回家说！”奚郁辰把手臂举高却没有施加力气，以他把余淼抗进去也不费力气，但是男生仗着力气上的优势强迫女生做什么枉为丈夫，“去员工休息室说！”、“回家说！”、“去员工休息室说！”、“回家说！”、“去员工休息室说！”、“好吧！”
“笑什么？学着点，余淼追辰十六字方针——敌驻我扰、敌退我追、敌进我忍、敌凶我怂，这都是经验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余淼看着底下幸灾乐祸的损友们大咧咧地说道，越是当着大家面越不能驳了奚郁辰的面子，可她自己也得要脸不是。
奚郁辰也被她的话逗到了，可是想起吕林铭白日里说的有鼻有眼的话又实在笑不出来，冷眼看余淼给自己找足了面子。奚郁辰再气也没有损毁东西的毛病而余淼则不然，刚刚嘻嘻哈哈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她发自心底的，她只是舍不得说一不二的余总裁的面子今日都折在这里，所以被她随手摔上的门有一种骨断筋折的感觉。
“拿一个死物撒气有意思吗？”奚郁辰蹙着好看的剑眉看了一眼默默哭泣的门不悦的说道，他知道余淼摔得不是门而是他。“你拿一个死物撒气有意思吗？”余淼指的是她精心为他挑选的钢琴，说起来可以算作他们的见面礼的钢琴，在余淼眼里那似乎更像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标志，如果哪天映bar没有这架钢琴了，要么是奚郁辰不在这里做驻唱了、要么就是他们两个分手了。
“没有那架钢琴我就不是我了，没有它的加持我就配不上让你喜欢了是吗？”奚郁辰扯着嘴角玩味地看着余淼，以他的自尊不管对面的人有多爱他他也不允许自己最初是以别人的替身的身份被她喜欢上的。
“我不知道它怎么惹了你，看不上它是吧，海音的高材生看不上那破玩意是吧？”余淼怒极反笑，原来她的心意在别人眼里啥都不算、就是发泄怒气的东西。余淼四下找着钝器，现在她气得就差嘴里喷火了也想不了太多，抄起一根铁管朝着那架她爱极了的白色钢琴就是一顿乱砸，直到把它砸得面目全非。
“全砸了，全没了！”余淼迷茫地看着乱做一团的地面，她和奚郁辰是不是真的会从白色钢琴始从白色钢琴终，可是洛筱颜赠与他的手串还挂在他的腕上，洛筱颜借给她的这一年她可能用不完了。奚郁辰嘴里咂着“全没了”三个字，无尘的眼波里映着白色钢琴的碎片，这架陪伴他一年多的白色钢琴就这么没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要讲述一个故事有关于我浑身的刺这刺是沙漠留给我的印记若哪日我去到远方浪迹我会留下一根给你当做回忆……”余淼的手机铃声响起，这首《刺》是某天两人心情都很好时奚郁辰自弹自唱给她录的一整首。
余淼挂断了刘欣洁的电话，发了一条微信给他——都给我消停点，别成天想着教训别人！从此余淼像是在奚郁辰的生活里消失了，映bar里、梧桐街上都不再有她的身影，不知道能不能算作她还没完全死心的标志，深夜的梧桐街在他们吵架的第二天起灯火通明。
奚郁辰原来以为有一天余淼不在了他的生活就安静了，他想的是对的，只是这种死寂不能让他心安。“号外、号外，知名男星吕林铭和女子深夜出双入对，神秘初恋疑似浮出水面。”一大早范小胖从床上弹起来大喊道，两根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直到把画面放到最大。
“初恋……好像是……淼姐！”范小胖在看清女子模糊的脸时惊呼声差点划破天际，奚郁辰从不关注娱乐新闻，听到范小胖的早新闻之后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叼着牙刷的嘴唇颤抖一下，害得他咽下了一大口牙膏沫。
“淼姐好像很久没来海音了，富家子弟玩弄感情的惨案不会发生在我们校草奚郁辰身上了吧！”范小胖一脸悲悯地看着收拾着房间的奚郁辰，郎依然、宋帆也投来一样的目光。“我俩没事磨牙吵了一架，还呕着呢。”奚郁辰一脸冷漠地解释道，何止来的比较少是已经完全消失十二天了，这次大有超过上一次之势。
盛源大楼里余淼同样惊异地看着杂志上自己模糊的侧脸，上次吕林铭说他在在酒吧喝醉了怕出去被狗仔拍到，又说他在京海没朋友央才来求她帮忙，余淼是个做事尽量面子上过得去的人也就没张开拒绝的口，现在她出门都恨不得戴口罩了。
“三水，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现任前任左拥右抱，不知道奚郁辰看到这些还能坐的住不！”卓安安悠闲的靠在余淼的办公桌上，屁股能沾在这张桌子上可是卓副总裁的特权。
余淼知道奚郁辰那小子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更何况只是女朋友和人传出绯闻而已，不过她可沉不住气了，这些天她捡起了酒瓶子、锁住了自己的腿、恨不得被工作累死，她在尝试戒掉他，可是她做不到，素来拿得起放得下的余总裁这次放不下了。
“淼姐来了，在外面等你呢。”范涛攥着手机在奚郁辰面前晃了晃，他就不明白明明奚郁辰也有手机余淼为什么非要联系他，不过看在她经常性地请他吃大餐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了。奚郁辰盯了屏幕上的“小胖，我来海音了，郁辰在哪？”一会儿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离下课还有六分钟，且让她多等一会吧。
“走，找个安静的地方把没吵完的架吵完！”余淼的表情也不很自然，但是想着既然是自己先凑上来的那就不要矜着了，一会再惹了小朋友不一定又要被冷多久。“去后山吵吧，看能不能吵得山崩地裂！”奚郁辰轻声说完双手插着兜走在前面。
余淼恨不得闷头一棍把眼前别扭的人直接打晕带走，可是又想到这小子那么能打她也不一定就有胜算所以暂且搁置了这个计划，生意人不会傻里傻气的呕着甘愿吃亏，来都来了不挽着走实在亏本。
后山上两个并肩站立的人酝酿着接下来的架应该怎么吵，两个聪明人都等着对方先开口，最后还是余淼忍不住这诡异的沉默先发了声。“我先解释一下和某人的新闻，当然是假的啊，以我的脾气是真的我早都压下去了！”余淼尴尬地搓着手，那次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既没有证人证物又摆在奚郁辰面前了，所以就说出了这个算不得解释的蹩脚解释。
“假的怎么不一并压下去啊，余总裁？”奚郁辰弯着眼睛温柔地看着余淼，后者当然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温柔，这是某人要滥用私刑的危险信号。“因为我是清清白白的不用做贼心虚呗，该你解释为什么忽然排斥那架钢琴了？”余淼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甚至没出息地吞了吞口水，她自己总结的很到位——敌凶我怂。
“从一开始你喜欢的是我什么？”奚郁辰无奈地看着离得远远的余淼，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怎么会真的怂，这次有关于原则的问题不会因为她示弱就不了了之。
当他让人搬走钢琴时他以为他压根都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可是当她就那样站在他面前了、当她红着眼角砸了那个让他别扭的东西时他又渴望她开口，他甚至觉得她现在完全有机会和吕林铭重归于好可是她还是来找他，这么算来他已经赢了前任了。
“你招人喜欢呗，那时候接触的不深哪知道其实你这么讨厌？”余淼被他略矫情的一句话逗笑了，卓安安、吴南溪所有人都纠结这个问题，喜欢就喜欢呗，哪有那么多理由。“是因为有人为我打下基础了吗？”奚郁辰觉得她的回答很没有诚意，拉着她坐下认认真真地讨论这个问题，而且一定要讨论出一个结果。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他妈的、我他妈的我喜欢你跟吕林铭有什么关系，我要是因为会弹钢琴才喜欢你我直接去找贝多芬、找肖邦好不好啊？”余淼终于明白了奚郁辰那天为什么那么生气，不用说肯定是吕林铭跟他说了些什么。
隔着两个人让他们看不清彼此的巨大泡泡就这样消失了，奚郁辰看着跳脚骂人的某人嘴角惊现真正的温柔，“你他妈的还想去找进了棺材的外国人谈恋爱，征得现任的同意了吗？”奚郁辰拍顺了她因为生气而竖起的头发，笑着说道。
“外国人也睡棺材吗？”余淼错愕地看着奚郁辰，她怎么没听说过金发碧眼的人们也有这样的习俗，都化成了灰的老头肯定没她家小朋友好看，所以去找他们的事还是算了吧。
“最近有没有酗酒？”奚郁辰捏捏仿佛瘦了的手腕问道，余淼当然不能承认，脑袋晃的和拨浪鼓似的，“我说过让我提醒第四次，会狠狠被罚的！”余淼才知道小狼崽子坏笑起来是这么瘆人的，要不是此刻天为衾被地为床某人可能就被就地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