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与君南北岔路
“谢谢你,昊霖。”
颜如曼抿唇,一脸认真又真诚地看着面前发丝凌乱浑身血迹的少将。
“不至于,小爷又不是帮了什么天大的忙。”
景昊霖死鸭子嘴犟。
明明伤口疼得他嘴角发颤,却依旧是对着颜如曼语气轻松地说道。
“再说了,朋友不言谢。”
“嗯。”
颜如曼低头,内心写满了心事。
她坐在景昊霖的旁边,想起来那刺客那冰冷的真相,浑身也不由得跟着一颤一颤。
她真的不愿意相信夫人也不敢去相信那是夫人的意愿。
她生来就像是浮萍一样被飘摇被抛弃,对吧?
一想到这里,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
颜如曼坐在台阶上,把头伏在膝盖上,呜咽地哭了起来。
“小笨蛋?”
景昊霖扭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一向是大大咧咧的男人。
此刻却显得异常的柔情:“别哭了,小爷我这不在陪你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对我!!!”
颜如曼紧紧握紧了手心,抽噎道。
“是她带我回家的啊,是她给一个家的啊,是她啊,她可是我的第二个母亲啊!”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景昊霖感慨一声,又看着满眼泪花的小姑娘。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与丞相大人以及夫人所接触不多。
但是,略有听闻,二人皆是心狠手辣之人才能掌依朝政,定要小心。”
“不过,现在你与丞相府也没什么瓜葛了。”
他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花,语气宠溺:“所以,小笨蛋现在别想这些人了。现在想想,我们应该怎么活着出去!”
“嗯。”
颜如曼抬眸,向着洞口看去,却发现洞口外天色逐渐黑了起来。
她不由得有些焦灼,“现在的时辰应该不晚啊,怎么就要太黑了?”
“山中自然是要比山下黑得早。”
景昊霖叹气,又看着受伤的手臂以及疲惫不堪的小姑娘。
他思索道:“看来,今晚是先要在这洞口过夜了。”
二人在洞口附近找了些许干草,又用打火石摩擦生火。
在洞穴内,两个人都瑟瑟发抖。
此时——
景昊霖却一把抱住了瑟瑟发抖的颜如曼。
颜如曼被吓得不轻。
她连连回绝道:“景昊霖!你要干嘛……孤男寡女,黑灯瞎火,授受不亲……”
“这么冷,不想明日咱们成为两个尸体,不得抱团取暖。”
景昊霖对着吓坏的小姑娘,不由得语气多了一丝无语,“放心吧,小爷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对你不感兴趣。”
“真的?”
“如假包换,假一赔十。”
他抱着他,也确实是二人感觉到温暖不少。
缓缓——
颜如曼看着抱着他的自己缓缓闭上了眼睛,听着呼吸声音也逐渐变得微弱。
她感受到男人胸怀的宽阔,以及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为何,此刻的她却感觉到无比安全。
她在他的怀里。
她侧着身子看着这张俊俏无比的脸颊,不由得伸手轻轻地触碰了触碰他的脸颊,却又很快地缩手。
颜如曼心中很清楚——
他只是把自己当做妹妹而已。
他是天之骄子。
是整个将军府集齐万千宠爱的嫡子。
是容颜一绝的美男子。
是整个京城无数女子所觊觎的公子。
而自己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养女。
她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目光悠悠,缓缓入睡。
而她不知——
他在脸颊被触碰的那一刻,内心有多么狂喜。
那一晚上他就这么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睡梦之中,嘴角都是上扬的。
“小笨蛋~果真是小笨蛋~”
那一晚上,颜如曼难得睡得踏实一晚。
自从水芷姐姐、大昭寺的师父、师兄离开。
颜如曼心如刀割,切实地感受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这些痛苦都发生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的身上。
若不是为了家族复仇,为了那模糊记忆之中的画面。
颜如曼甚至几次都想离开这人世间了。
“爹娘,哥哥……不要走……求你了,我很乖的。”
恍恍惚惚之中,正在熟睡的景昊霖听到一声梦呓。
他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往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小笨蛋,现在却瑟瑟发抖,依偎在他身侧。
他垂眸,久久凝望着瘦削而又俊美的小丫头,看得出神。
她勾了勾她的手指,心疼地浅语道。
“我不会走的。”
恍恍惚惚之中。
当颜如曼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上披着景少将的衣物。
而他整个人却仿佛人间消失一般不见。
她看着身上晚好的衣襟,披着她的外衣走向洞口。
“景少将!你去哪了?”
“说了半天,叫我昊霖!”
猛然,少年却一个跃起,抱着怀里的野果子站在了颜如曼的身边。
他挑眉质问道:“小笨蛋,小爷的名字那么难记住吗???”
他的声音真酥,明明是带着玩世不恭的语气,却让人不由得听得脸红心跳。
“不……不是。”
颜如曼被他炙热的质问,问得脸颊绯红,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了,小爷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景昊霖嘴角勾起了一抹上扬的弧度,走向洞口道:“我摘了野果子,先吃一点,等会我们想想如何离开这里。”
“好。”
坐在洞口内。
四周黑乎乎的,暗无天日。
只有洞口那一束光若隐若现。
而她手里拿着景昊霖摘得野果子,看着面前的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的眼睛亮闪闪的。
不知为何——
颜如曼甚至觉得此刻的少将就像是自带光芒一样。
只是——
她也很清楚很清楚。
她和他南北岔路。
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想到这里。
颜如曼垂眸,默默地吃起来野果子。
休息片刻之后,二人便出了洞口。
开始观察这半山腰的地势。
他仰头看着头顶那悬崖峭壁,又低头看着山下那郁郁葱葱密密麻麻的花草树木,不由得皱着眉头。
“幸好小爷我福大命大,不然若是真的摔下山谷,岂不是这辈子就没戏了。只是,现如今,又应该怎么出去呢?”
景昊霖不由得皱着眉头。
不知为何,他也想起来将军府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