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秩序
“呵呵，兄弟，您可别误会，我没其他意思。”
……
面对胖子司机的喋喋不休，秦锐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
车速缓缓慢了下来，前方传来阵阵嘈杂的哭喊声。
“不要！”
“不要送我出去！”
“警官，我能挣到钱，给我一个月，只要一个月时间，我一定能续期！”
“呜呜呜…叔叔，警官叔叔，我不想死，不要送我出去……”
一群男女老少正被数名全副武装的军警押往右侧高墙闸口处。
“怎么回事？”秦锐疑惑道。
“你不知道？”
胖子一脸古怪，耐心解释道:“兄弟，这没啥大惊小怪的，习惯就好了，这些人都是临时签证到期，没钱续期就会被驱逐出e区。”
就在这时。
一名妇女快步冲出队伍，向缓慢行驶的出租车狂奔而来，疯狂拍打着后车窗。
“砰砰砰、砰砰砰！”
“小哥！！”
“求您，帮帮我！”
“只要能帮我续期签证，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妇女衣衫凌乱，颇有几分姿色，只是手腕上的针孔一眼就能让人判断出是一名瘾君子。
“我尼玛的！”胖子司机气急败坏道:“赶紧滚，你tm别祸害老子！”
“嘭！”
妇女头上爆出一团血雾，车窗也应声而碎。
胖子司机并没有太过惊讶，而是看向散落在后排的玻璃渣子，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开枪击毙妇女的正是其中一名押送军警。
而附近围观群众则更为冷漠，对着妇女尸体指指点点，仿佛就像死了一条狗一般。
秦锐扫向窗外一行身穿迷彩服的军警，目光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咔。”
车内忽然响起的子弹上膛声让胖子司机浑身打了个冷颤。
“靠！”
“大哥，你可千万别害我啊！”
“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患了重病的姐姐，现在家里就我这一个顶梁柱了！”胖子司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我要真出了事儿，我那妻儿老小可就得跟这些人一个下场了。”
家人。
姐姐。
简简单单几个字，瞬间勾起秦锐尘封的回忆，冷冽的目光中也开始泛起丝丝涟漪。
他也曾有家人，也有一个姐姐。
还有一个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情的丁琪。
而丁琪的死，也让他性情大变，脸上再也没有笑容。
为了复仇。
他曾血洗反抗军营地，上下三百多人，无一人生还。
“大哥，您可千万别乱来啊，这趟我免费送您，您看行不？”
“大哥？”
“喂？”
胖子司机焦急喊道:“大哥，您可别吓我，您这是咋了？”
“老子没聋，再敢大呼小叫，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
秦锐恶狠狠瞪了一眼过去，胖子司机吓的慌忙缩了缩脖子，继续开自己的车。
“对了。”秦锐看向胖子司机问道:“你刚才是说免费送我过去吧？”
胖子司机嘴角一抽，陪笑道:“呵呵，白跑一趟总比丢了小命好。”
“不过，您身上那玩意儿到底是真家伙还是假的啊？”
“看过三国吗？”
“看过。”
“许攸是怎么死的？”
“嘿嘿，大哥，这问题可难不倒我，死于嘴欠呗。”胖子司机刚说完，脸上笑容立马僵住，再也不敢问一个字。
两小时后。
黑夜降临，夜空之中依稀回荡着瘆人的咆哮声。
而身处e区中的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完全没有任何恐慌之色。
不多时，出租车停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巷子门口，巷子两侧全是老旧的低矮瓦房，更像是一片市井集市。
胖子司机开口问道:“大哥，能说话了不？”
“到了？”秦锐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小巷，与想象中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到了。”
“哎哟，这可把我憋的。”胖子彻底松了一口气，伸手在裤脚边一阵捣鼓，手中多出了两支烟。
“来，大哥，抽一根儿，限量版华子，一般人我还不给抽呢。”
秦锐再冷漠，也架不住人家热情，毕竟人家还免费送自己一趟。
胖子帮秦锐点燃香烟，抬手指向旁边小巷:“大哥，您别看这儿环境不咋的，这里面可是鱼龙混杂，啥人都有。”
“你知道的挺多，本地人吗？”秦锐好奇问道。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越乱的地方就越安全。
“嘿嘿，那必须的，土生土长的天源人。”
“我胖子虽然只是个跑车的，但以前在这一片区域也算是排得上号的人物，就是乔四爷见到我也要给几分薄面。”
“莫非这个乔四爷来头很大？”秦锐自然听出了其中水分，不过也并未点破。
“何止来头大，据说啊，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胖子神秘兮兮道:“乔四爷，原名乔昆，乔帮一把手，天源市三大势力之一，手底下那可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乔帮掌控着天源市百分之六十灰色产业链，这里面地下拳场就是乔四爷的场子。”
“安察局和城市近卫军呢。”秦锐一脸疑惑:“没人管吗？”
听到这话，胖子脸色明显有些不对劲儿，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大哥，您……您，该不会是从外面混进来的吧？”
“额，之前受了伤，一直昏迷到现在才醒过来。”
听到解释，胖子这才擦了一把额头上冷汗:“我就说嘛，e区的人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别废话，说说这里情况。”秦锐不耐烦道。
“好，马上，马上！”胖子猛吸一口烟压了压惊，继续说道:“当时e区人满为患，因此发生了一场大暴乱。”
“当地政权在那次暴乱中被彻底瓦解推翻，幸存的军警和近卫军为了能够留在e区，纷纷站队加入暴乱队伍。”
“经过长时间混战，最后剩下的只有四股势力，谁也奈何不了谁。”
“为了保住e区，四大势力头目经过磋商，最后决定成立一个新政权，由四大势力联合掌权。”
说到这儿，胖子左右瞄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凡是试图反抗新政权的，都会被当众处决！”
秦锐沉思片刻，淡淡道:“那也就是说，这里的游戏规则是由他们制定，能这样理解吗？”
“哎哟，大哥，您小点儿声，这要让人听到可就麻烦了。”
胖子的紧张回应已经告诉秦锐答案。
秦锐没有再继续追问，留下三张百元纸币后，下车走向小巷之中。
身为一名军人，本应保家卫国。
可他的满腔热血早已被现实击的粉碎，面对支离破碎的家园，更多的是无奈和愤怒。
他无法阻止病毒的扩散，也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他现在只想自保，因为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去寻找姐姐秦娜的消息。
这也是唯一支撑他的信念。
就在秦锐刚走不久，胖子司机立马摸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豪哥，有大鱼，那人手里有真家伙！”
“千真万确！”
“特征？”
“等等…让我想想，那人看着挺俊，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形健硕，白色衬衣，黑色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