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禁林（2）
“啊？师父。”楚子月惊愕地看着冷玄玉，可是冷玄玉脸上只有残留的微笑。
上旭上尊有坐骑麒麟，慎独仙尊有坐骑白泽，虽然并没有明确规定只有司理神才能拥有坐骑，但是自己要坐骑干什么？
“子月啊，你跟在为师身边已有数十载，为师深感你做事坚决果断，定夺有度，从不优柔寡断，颇似当年的上旭。为师有意将你培养成下一任司理神。”
冷玄玉说得淡然，但楚子月却听得如同晴天霹雳。司理神？为何？她不知道自己该是为师父的委托感到错愕还是为自己要取代慎独仙尊的位置感到为难，不知道该是为自己要担此重任而感到彷徨还是要替司理仙尊感到伤心。“可是师父为何，为何为何？”她要说什么？慎独仙尊还是独绝三界的司理神，自己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弟子，慎独仙尊还是那么高高在上，自己却卑微到尘埃。
“子月，你知道那次慎独他独自一人战败蛟龙的事情吗？”
“弟子知道。”楚子月木木地回答道。她怎能不知道，慎独仙尊独斩恶龙于汤谷，名扬三界成美谈。
“那次大战后他受伤了，还是右臂，不能痊愈。”冷玄玉叹了一口气，继续走着。“自那之后轩辕剑法威力远不如从前。”
“可是，这也不至于”楚子月觉得即便如此，仙尊他也不至于要到退位的时候。“而且仙尊他似乎并没有受那次的伤害影响太多啊。”
“那是因为慎独他法力独绝古今，平日里根本看不出异样，但实际上却是大不如从前了。”冷玄玉接着说，“今天一早他们赶回天台山，是因为昨天又斩杀了另一只四大凶兽——饕餮，慎独他右臂渗入邪气，旧伤复发。一届司理神连续对抗两只凶兽，很快传开的不再是他的威名了，而是他的实力已经在两次战斗中大幅度削弱。现在三界可以说是危机四伏，邪魔虎视眈眈。”
“可是师父”
“行了，子月，不要再可是了，你且按照我的命令就是了。”
楚子月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原来师父一开始对她照顾有加，远甚其他弟子就是为了将她培养成司理神。
“子月你看，我们到了。”冷玄玉突然停住了脚步，抬起手杖指了指前方。
楚子月抬头看过去，是一片宁静的潭水，不算很大，晶莹剔透的明月正正好好映在潭水中央，整片潭水都变得柔和明亮起来，其上的水雾仿若轻纱。在暗林的周围这潭水成了梦幻般的存在。
“这里是月潭，白练灵鹿每年的元宵节必定会来此处饮水用以增长灵力。我们今天要降伏的就是那白练灵鹿。”冷玄玉并没有带着楚子月走上前去，而是拉着楚子月在距离月潭不远不近的一棵古木后面藏了起来。
“子月，上古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早已经销声匿迹，麒麟白泽都是上万年神兽，这林子里的灵兽上万年的并不多，这白练灵鹿性情冷淡，但专择一主，不闹事，守规矩，最适合成为你的坐骑。”
“可是师父，选坐骑这件事难道不是要灵兽自愿吗？”楚子月弱弱地问道。
“傻孩子，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冷玄玉用手杖敲敲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回答道，“当初上旭就是一战成名，然后降伏了麒麟，所以才有了麒麟坐骑，他本来就实力超凡，再加上有这上古坐骑，当然是如虎添翼。可惜到了他的儿子这里，要不是那白泽自己送上门来，他到现在都没有坐骑！”
“而且这些兽类没什么心眼，正好便于利用。子月，你要记住，这样做都是为了大义。为了大义我们可以牺牲很多，哪怕是生命。”
“师父，弟子明白了。”
等了大概一刻钟，月潭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突然，冷玄玉警敏地朝四周望了望。
“师父，怎么了？”
冷玄玉听到了蹄子踏在碎枝上的吱呀声和嘶嘶声，“它们就要来了。”
它们？楚子月刚想继续问另一个是谁时就被师父示意噤声。
此时月潭边出现一个浑身雪白的身影：那就是白练灵鹿，通体莹白如玉石，身带仙姿，光滑如锦缎的毛发很长，在优美的身线两侧如白练般铺展开来，身上有银色的花纹，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四条腿部健美细长。它的眼睛乌黑明亮，空灵又高冷。它先是警觉地向四周看看，发现没人后就开始低头喝水，耳朵一动一动的，鹿角像是从潭底盛开的大束花丛。沐浴着月华在潭边饮水的白练灵鹿是如此的尊贵优雅。
看着灵鹿喝水的楚子月听到师父贴近她的耳边说，“每次灵鹿到这里喝水的时候身边都会有一只三头蛇在附近暗中守候。那三头蛇虽非凶兽，但是如果灵鹿受到伤害它就会现身。那三头蛇也有好几千年修为，所以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没想到兽类也如此痴情，楚子月心想。
“师父，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且等老身听听，辨出那三头蛇的位置。”
“是，师父。”
“子月，在那，三头蛇。”
眼前的师父双眼紧闭，抬起手杖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楚子月顺着所指方向看过去，就发现闪烁的红光，在暗丛里，不仔细看还以为那是丛中结出的红色果实。其实那是三头蛇的眼珠子。
“子月，我去引开三头蛇，你趁机降伏那白练灵鹿。”
“师父。”
楚子月话刚出口就看见师父已经向三头蛇藏身的丛中打了过去，三头蛇见有人朝它的方向过来，此时也显出了整个身子：那是蛇首狮身的灵兽，长相凶残丑陋至极，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楚子月就有些头晕作呕。而一旁在喝水的灵鹿见状也要逃跑，只见楚子月抽出碧血剑拦了上去。
九头蛇是未开化的灵兽，很容易就中了冷玄玉的调虎离山之计。冷玄玉虽功法不是很强悍，但是耳力敏锐，三头蛇的在她面前无处遁形，偷袭也全部都被躲开了。这边正打得难舍难分，那三头蛇却突然不打了，听见了什么似的转身就朝月潭方向奔过去。冷玄玉知道它应该是听到了那边的打斗声，现在正要赶过去保护白练灵鹿。冷玄玉才不会让它坏了自己爱徒的好事，哪里肯放它走。
“师姐！师姐！”
这里怎么会有人来？冷玄玉听见了叫喊声，停下了追赶三头蛇的脚步。
“有人吗？”
确实是有人来了！如果要是被发现了可就不好办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和子月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于是加快了赶去月潭的步伐。
“子月。”此时冷玄玉先来一步，不一会儿三头蛇也追了上来。
“师父。”
这边子月还在奋力对抗着白练灵鹿，灵鹿已经受伤了，楚子月占上风。
“子月，有人来了，我们快走。”
“可是，师父。”楚子月看着顽力所剩不多的灵鹿，自己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
“明年再来也不迟，只是如果今天被发现了事情就不好办了。”带弟子擅闯禁林，还是为了降伏灵兽，暗中扶持下一任司理神，无论是哪一条都是罪恶滔天。若是让他知道了，冷玄玉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说罢冷玄玉就在三头蛇面前撒了一团迷粉，带着楚子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