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台的上元灯节（2）

    “糖葫芦！卖冰糖葫芦，不好吃不要钱哟~”

    “老板娘，这糖葫芦怎么卖？”

    那老板娘循声俯身，只见一个约莫八岁的女娃娃背着手，娇俏地站在她的面前。红头绳将全部头发扎成两个发髻，圆圆的白嫩的小脸在寒冬的天气里有些冻红，杏眼薄唇小嘴，一身红红火火的棉布衣服，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金丝黑布包，圆鼓鼓的。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阵响亮的铜锣声混着打更人的吆喝声从远处渐次传来，却终究被人潮喧闹声吞没。

    “哟，瞧这小娃娃多可人呐，乍一看还以为是从年画中走出来的呢！”

    那女娃娃尴尬且不失礼貌地微微笑了笑。

    “我这糖葫芦卖了几十年了，两文一串。”

    灵婴刚想开口说来一串，话头就被那大婶抢了过去，“我这儿的糖葫芦都是可新鲜的呢，又没有籽，酸酸甜甜，好吃得很呐！”

    “好的，大婶，麻烦给我来一串。”灵婴笑笑，取下腰间的钱袋，拿出两文递给了卖糖葫芦的大婶。

    “好嘞，等我把这几个小娃娃的包好就给你包！”那大婶将粗壮的双手在腰间的红布围裙上蹭了两下，脸上带笑地接过钱，然后继续手法娴熟地将糖葫芦裹上糖纸再放进纸袋里，一个接着一个地递给小孩子。她的生意很好，小小的糖铺周围围了一层小孩子。

    灵婴也打量着这位大婶：中年妇女，四五十来岁，虎背熊腰，一身粗布衣服，虽然不华贵却也板正整洁，手脚麻利，说话也很机敏，但是对于灵婴来说，这种商人般的巧言却让人腻烦。那一丝不苟地尽数束起的发丝已然半白，又平添了一分时光荏苒、岁月变迁的伤感无奈。灵婴盯着麻溜地裹弄着糖葫芦的大婶有些愣神，她不知道眼前这位大婶在几十年前是什么样子的，在皱纹尚未爬上眼角，脸上未经风霜时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如她所说，已经卖了几十年的糖葫芦，或许就是日复一日地做糖葫芦，然后卖糖葫芦，元宵节或许就是卖糖葫芦的日子里最不平凡的一天。就像自己，亦随时光流逝，重复着平淡，唯上元灯节可以稍稍沾染旁人的热闹。

    “抓小偷啊！”突然一阵女声从大街的一边传了过来。周围人无甚反应，看来是没有听见，只是灵婴素来听力敏锐，不由得回头一看：一大群熙熙攘攘的人中只有一个步履匆忙，推搡挤人，所过之处惹来一阵轻骂声。

    这天台本就是神界领地，更遑论天台中心的天台山就是名冠三界的修仙胜地，不乏仙神，妖魔鬼怪自是不敢作祟，烧杀劫掠鲜少发生，可是偷盗这种小事却是避之不及的。

    灵婴只一瞥就看见那人怀中的匕首，见义勇为可以有，但是若要因为意气用事受了伤就不划算了。于是两字了然于胸“不管。”

    “小姑娘，你的糖葫芦。”

    大婶正递来已经装好的糖葫芦。

    灵婴转过头，垂涎欲滴地正要接过自己的那串鲜艳欲滴、晶莹剔透、香气诱人、酸酸甜甜的糖葫芦。突然，手里一松——“我的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