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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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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片山林,安静祥和。

    在这里,前后左右密密麻麻生长着大大小小品种不一的树木,却不显乱,明朗清晰,轮廓鲜明,张方同与木华周围,红色的花缀满了树顶枝头。

    似一抹灿烂明媚的云霞。

    那些枝干细如笔杆,争相生长,生命力顽强,密密层层的枝叶挡住了在天上吐火的太阳,形成了树荫,有阳光透过射下来,就像星星点缀天空一样。

    时不时传来知了叫声。

    几公里以外都可听到。

    经历了一场随时都能丢掉性命的旅途后,木华跟张方同在那间茅屋里睡了一觉,第二天,便打算返回有烟火的人界了,木华没有跟张方同说接下来具体的行动,张方同也没问。

    老实说,之前那些天的经历,现在让他回想起来——真跟做梦一般。

    他的命也是挺硬的,不知多少次,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这样最后竟然都没死,也得多亏木华救他,不过话说回来,他会经历这些,也是因为木华,要让张方同很感激,那就没有了,只是对木华开始有了某种不一样的看法,以及感触。

    两人走了一上午,中午找了一棵十分高大的树木,靠坐在树干下休息,因为比较累,吃完东西后,张方同很快就被一阵困意袭击,不出五分钟,进入了梦乡。

    他的身体在不受到有意识地控制后。

    竟然朝木华这边一点一点倾斜。

    最后,脑袋躺在了木华的大腿上。

    木华没有睡着,他只是靠在树干上休息,发现大腿上张方同靠了过来之后,先是一愣,表情变得比刚才柔和一点,他并没有将对方的头移开,就这样让他靠着。

    肢体的亲密接触,早期木华在狐族也见过不少,不过自己与一名男子以这种姿势相靠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他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

    张方同这个青年于他,原本只是一个类似于“物品”的存在,他并不觉得他是个人,是个男人,所以在接触时,也没什么顾忌,后来相处久了,感知到他身上一些难得可贵的地方,把他当成了类似于朋友或者可以信赖的伙伴,这才开始把他当成人来对待。

    既然不是物品,那多少要有些讲究。

    否则,跟兽类就没什么区别了。

    木华是个妖怪,不过首先是兽类,人的文明都是老妖王教他的,教他识字,教他读书,教会了他很多东西,让他开始慢慢进行有逻辑的思考,有了自己的智慧。

    这青年,在人类当中长得算是好看的吧?

    其实,木华知道他想杀他。

    一开始就知道了。

    只是在他看来,张方同那些伎俩,都属于雕虫小技,不痛不痒,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也根本没受到任何威胁,也就无所谓阻不阻止了,他不在意,由得他去,如果被张方同知道了,估计会想撞墙。

    而且,木华其实早就可以不需要张方同的体质了,之所以在发生危险时,不撇下他,完全是因为,将他看成了共进退的伙伴。

    张方同已经进入了熟睡,不然也不会如此大咧咧地躺在木华腿上,看来这些天真是累得很,甚至还打起了鼾声,这让木华心里觉得有些趣意。

    有一些小爬虫爬到了张方同的额头。

    见状,木华用手轻轻一扫,前些天这青年确实是辛苦了,让他多歇歇也好,想到这,木华自己同样闭目养神,为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大事件做好储备。

    自从当上了妖王之后。

    他很少会有深度睡眠。

    说来也奇怪,有张方同在,感觉心里比较踏实,也就放心入睡了。

    另外一边,梦里面,张方同梦见自己得到了神奇的能力,可以像那些妖怪和神仙们一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倒是也过了一把瘾。

    终于,他睡饱了,眼睛慢慢睁开。

    意识尚处在半迷糊中,只觉得视线的视角有些奇怪,自己不是坐着睡觉的吗?什么时候侧身躺下来了,而且还有个枕头……想到这,张方同脑子突然清醒了不少,将头往与地面垂直的方向偏了偏,这样便看到了木华的脸,心中一惊,意识到一件事——

    他竟然睡在了木华的大腿上?!

    看妖王睡着的表情,好像没有发现,万幸,趁着他还没醒,张方同轻轻将身体支撑了起来,与他隔开了一段距离,同时拍了拍胸口,心想真是很险,万一妖王发现他有如此“越界”的行为——

    不对,比起之前那次,在狭窄的山洞内面对面站着,彼此的鼻子几乎都能触碰到的距离,只是头靠在大腿上,好像也没什么……松了口气之后,张方同再次看向木华的脸。

    事实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观看他睡着时的模样了。

    木华清醒的时候,就不像是妖怪。

    睡着更不像。

    有一句话,叫相由心生,如果内心是有美好的人,外貌总会有让人感到舒服的地方,反之,内心如果只有丑恶,表面的好看皮相,能保持几个月不减分就不错了。

    张方同觉得木华身上的某些品质,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标志,真可以属于内在跟外在都出类拔萃的了。

    等到他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别人睡颜挺奇怪,便轻轻站了起来,走到不远处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伸了个懒腰,无意间瞄到因为衣袖下滑而露出来的那块智能手表,心中一动,看了眼木华,见他依旧安睡,再走远了一些,打算给曾祖母梅根打个电话。

    梅根是来自未来的科学家,梁博能研究到的科技,她自然早就享有了。

    就在上次见面时,她给了张方同一个号码,说如果有事可以直接用梁博的智能手表拨打,今天运气挺好,信号满格。

    刚拨过去没多久就打通了,张方同压低声音,“曾祖母,是我,直接有事说事,您能帮我个忙吗?”

    梅根知道张方同能找到机会打电话也不容易,她马上回应,“好,说。”“您能不能帮我带一些东西,下次见面的时候给我?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物品,我就是需要一点工具,还有生活用品什么的,有了那些,在古代会方便很多。”

    “没问题,你等下列个清单出来,发个信息给我,我会尽快过去找你。”

    “行,谢谢曾祖母了。”

    张方同还想多说几句什么,眼睛瞄到木华好像快要醒来了,只能赶紧结束对话,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去,坐在了离木华几米远的地方。

    木华是睡到自然醒的,他很少会有这种如此放松的状态,睁开眼见到了张方同之后,甚至十分轻微地笑了笑,非常非常浅的那种,浅到几乎不容易让人察觉。

    不过张方同还是察觉到了。

    他喉咙干咳了两声,站起来道,“我也休息好了,走吧。”

    两人再次并肩而行,虽然彼此都没表示过什么,关系却微妙地变了,这时,不再是一个妖怪和一个来自四百年后未来的青年。

    而是地位对等的。

    一起患过难的朋友。

    心情比较愉快之后,仿佛做什么事情都很顺利,从中午两点左右开始,他们前行了四个多小时,在不到七点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一个小城镇。

    来到这里,首要任务当然是消费。

    木华从自己袖口里取出了一样东西,那竟然是块翠玉,家里是开古董铺的,张方同一眼就看出其价值,抵得不少银子了,不过他不清楚木华是从哪里得来的,应该也不是他变的,只见他把这块翠玉递给自己,意思是让他处置了。

    他看了看周围,刚好有一家看上去挺高档的客栈,一摆手,

    “走,先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

    在人类社会里,有了钱做什么事情都会比较方便,张方同要了两间上好的厢房,又让人替他去买衣服,等沐浴完之后,马上就有干净的新衣穿了。

    木华呢,穿的还是他那件素衣物。

    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能保持其干净的。

    安顿好了之后,接下来当然就是吃饭了,这家客栈内部自带一个食肆,就近原则,张方同决定不在外面解决,但他没有选择下楼去食肆,而是想待在房间里,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觉得如果吃饭时有旁人,木华的身份毕竟比较敏感,还是私密一点会比较好。

    他唤来客栈侍者,询问,“菜可以送到房间吗?”

    “可以的。”

    张方同点头,去到隔壁房间唤来木华,要来菜单,马上点好了菜,末尾,侍者问了句,“两位客官,我们新推出了一款酒,要不要试一试?”

    酒?

    张方同看了木华一眼,想起前不久在沙漠上那晚,他的身体十分虚弱,是木华给了他力量,喂他喝了烈酒,他才能继续坚持下去。

    “……试试?”

    他询问木华的意见。

    木华对这类事情一般不会有什么异议。

    “那你给我们上一壶吧,话说前头,如果不好喝,我可要砸你们招牌哈。”张方同半开玩笑半认真,侍者退了下去,这时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默了,木华安静地坐在房间桌子的座位上,反倒是张方同,有那么些不自在。

    因为刚才提到了酒,想起了那晚的遭遇。

    他连带着又想起了不少片段。

    比如与木华互相抱在一起,尽管那多半是因为生存需要的取暖;比如每次遇到危险时,木华第一时间保护自己,尽管那也算是他的某种义务。

    干咳了两声后,他出声,“对了,铜脉那边有没有传消息给你?”多日不见小狮子,张方同还有点想念。

    木华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字,【暂时无】

    语气简洁,能少用一个字表达,就绝不多写一笔。

    张方同也习惯了,他摸了摸后脑勺,突然间很想对木华坦白一件事情,正是那天本想用炸·药炸死木华的晚上所发生的情况。

    虽然木华没问,他就是想坦白,毕竟别人也救了他很多次了,那天的事情发生的那么模糊不清,以后要是真的成为朋友,甚至是好朋友,不说清楚总有点奇怪的吧?

    张方同这人就是这样。

    对待朋友,不想有任何隐瞒。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看了烟花的那晚……其实,其实吧,”话说到一半,他无法继续往下,其实什么?

    其实我本来是想炸死你的。

    结果没想到,却让你看了一场烟花?

    他张方同哪能想到,自己与万妖之王最后会成为一起患难的伙伴,一起历险的朋友?如果早知道会有后面的这些际遇,他开始那么费劲想杀对方干嘛?

    木华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往下说。

    那双真诚的、不带逼迫性的眼睛。

    就更让张方同不好意思说了。

    不过不开口也不是,话到嘴边,最后变成,“那晚的烟花怎么样?好看吧,你以前没见过吧?”这个问题其实不用问,见木华那天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第一次见那么壮观场面的烟花了,那也是张方同第一次见到他笑,笑得是那么……好看。

    真的漂亮。

    或许是因为,木华平时都不笑。

    一旦笑起来,反差大有对比?

    木华侧过头,似乎是在回忆,点点头。

    他那晚的确是第一次见那么美的景象。

    “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非常非常远,那些烟花就是从老家带过来的,你们这里没有,如果你喜欢看,那我下次——”说到这里,张方同卡住,下次什么?

    再让曾祖父母帮他带一次烟花。

    再放一次给木华看?

    正在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时候,侍者端上了第一盘菜,算是缓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吃饭的客人比较少,上菜速度还挺快的,张方同早就饿了,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想要大口咀嚼,突然间意识到了形象问题,顿了一下,竟然变得斯文了一些。

    当然了,这个变化木华是不会注意的。

    他拿起筷子也开始吃了起来,一如往常,节奏不快不慢。

    相信他没使用过几次筷子,可从现在的娴熟程度来看,就像是用了多年一样,这自然是需要具有很强的学习和消化能力,如果他不是妖怪,而是一个人,一定也会很有一番成就。

    张方同这么暗自想着,一边进食。

    等侍者再次进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是一个酒壶,还有两只酒杯,壶是用某种白玉制成的,通体剔透,一看本身价值就很高,想必装在里面的酒也是十分珍稀的了,酒杯为同样材质,应该是一套的。

    “这酒有什么名堂,跟我们讲解一下。”

    张方同对酒没有研究,顺口问到侍者,侍者回答,“此酒的特别之处,就在于用来酿造它的材料,那是一种长在火山口的植物,用它来酿酒,酒的味道会千回百转,绝妙至极。”

    张方同挑眉,“火山口的植物?”

    “对的,因为其结果的时候,也正是火山爆发的时候,在性命都没有保障的情况下,很少有勇士敢去采摘,这就更显得珍贵了,它也有个独特的名字,叫‘幻离’。”

    介绍完之后,侍者笑了笑。

    他将白玉杯分别摆在了张方同和木华的面前,接着又给他们分别满上了酒,不用凑近鼻子去闻,张方同都能闻到一股十分独特的香气,这气味似乎是一种果香,钻入鼻子后,让人为之一恍神,还没喝,就有了几分偏美好向的醉意。

    他对酒没什么特别的嗜好,不过,以前在全世界各地旅行时,也都会品尝一下当地的酒,可以说阅酒无数,却也说不上来,这时候摆在面前的酒有什么名堂。

    反正一定是好酒。

    但,度数应该不低。

    在木华面前,张方同不想示弱,他端起白玉酒杯,将里面的酒一口就喝了进去,味道果然如他所想象般的醇厚,一经流过喉咙,感觉有一股温热感遍布胸膛。

    这酒十分醇美,像侍者描述的,味道千回百转。

    多种层次感的体验沿着喉咙滑下,一入体内便四下流窜,犹如打通了浑身的经脉,回旋百转,极尽繁复变幻,十分舒畅,又带点触电的感觉。

    人,都变得有点怪怪的。

    这时,木华也已经举起了一杯。

    一饮而尽。

    侍者礼貌地退下,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人,因为感觉确实好喝,张方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样不忘给木华满上,他摸了下后脑勺,道,“我们碰个杯吧,主题……就是活着回来了。”

    木华没有异议,他拿起酒杯。

    与张方同的杯子轻轻碰了碰。

    这轻轻的一个动作,却让张方同胸口处感到微微一震,为了处理掉这种不自在感,他再次开始倒酒,木华也就陪着他,两人一杯一杯地喝着,也不知道是该说酒量好,还是这酒真的有那么好喝,张方同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热。

    再看木华的样子,与平时——

    似乎有些不同。

    张方同口干舌燥,不明白身体是怎么了,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目光看向木华,竟然再也不能移开,不仅如此,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木华靠近。

    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

    张方同感到木华再也不是平常那个不苟言笑、满脸生人勿近的妖王了,他的身体变得极为柔和,曲线开始显现了出来,那种完美的比例,让张方同脸上开始发烫。

    木华晃了晃头,竟然也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从来没醉过,怎么今晚仅仅喝了半壶,就会有一种迷晕晕的、身体发烫地感觉?

    理智尚占据头脑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酒壶,不对,这酒没问题,可这壶有,现在才发现,已经太迟了——木华闭上了双眼,似乎在与某种魔幻之力做斗争。

    可当其再次睁眼的时候。

    眼神已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更别说张方同,他早已意乱情迷,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当木华一个迷离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他所建的所有防线都彻底崩塌,呼吸的节奏变得疾快了起来。

    张方同的眼里,脑里。

    都是木华,全是他,只有他……

    木华的脸变得有些朦胧,这种模糊柔和了他平时所展露出来的冷气质,变得温柔了起来,有那么几秒钟,简直让张方同陷了进去,甚至忘记眨眼。

    是因为反差太大了吗?

    由于脸靠得很近,两人甚至能在面颊上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那是一股发热的气体,微微的,轻轻的,暖暖的,极其暧昧,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发烫。

    以至于让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之前张方同就一直觉得木华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淡雅香气,这时感觉更甚,只不过味道从淡雅,变成了极其具有荷尔蒙的诱惑,让他根本抗拒不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出自人的本能。

    当两人最近距离接触时——

    外界其它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

    ……

    什么感觉叫腾云驾雾?

    正如此刻。

    当张方同与木华最近距离接触时。

    外界其它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

    吻,不过就是嘴巴碰嘴巴,顶多就是再交换一下唾液,这一般会被张方同评价为“恶心”的动作,到底是能产生什么化学反应,然后在脑中施加了什么魔法?

    好像整个人飘了起来一般?

    这到底是要怎样,否定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

    时间停顿,一股电流传遍全身。

    张方同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过。

    也无法想象的世界。

    这一夜,木华终于发挥了他狐妖特有的诱惑。

    极尽欢愉之能力。

    缠绵欢悦,回肠百转——

    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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