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元熹一行人从裁缝铺出来后,又询问了周围的几家住户,得到的答案也是大致相同。冬天的太阳落山很早,这会也已经接近了傍晚,天色暗淡了下来。
“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先回去,大家今天也走了不少路了。”好像只要他们一出来,元熹一向是他们的领导指挥。
江沅是毫无条件保留的信任元熹,祁时暝和江沅则是对这些事情也都不上心,更别说来领导大家了,他俩还是默默不说话吧。
“嗯,那我们就早点回去吧,今天也很累了。”江沅附和道:“金尚今天会把衙门调查的卷宗给我们拿过来,一会的晚膳金老爷要宴请元大哥和星杳。”
衙门的卷宗想拿就拿,金家果然是金陵的一把手,说是地头蛇也不过如此吧。金老爷虽然身上没有什么官职,可这权力却是一点都不少啊。
他们今天但凡是上门说是金家委托的,再拿出信物,一切都会顺利不少。金陵的百姓们对于金家的信任,恐怕是比官府,朝廷还要多吧。
“阿沅姐姐我就不去这个宴请了,我有点累了,想早点回房间休息,可以吗?”星杳不愿意去那种你来我往的场面,真没什么意思,而且大家都是千篇一律可笑的面孔,真是谁看得起谁了。
江沅犹豫了一下,像是在考虑什么。反而元熹倒像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当然可以啊,我会向金老爷说的,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会让人把饭菜送到你房间的。”江沅也下定了决心,最后还是同意了。
星杳看了祁时暝一眼,没有说话。也对哦,他作为女主的忠实追随者加守护者,那必定是要与女主共进退的啊,所以他也一定会去参加宴请。
天色越来越暗,大家也都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明天我们出城去几户农家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新线索。”元熹手里拿着金尚给他出事人家地点标注的地图,除了城里这几家,城外还零散的有几户。
“阿姐你在看什么?”祁时暝发现江沅一直在望向一个方向,可是他看过去的时候哪里什么也没有。
是一个长长的巷子,光线很暗,肉眼视线能看到的东西很局限。
江沅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幕,眉头皱起,“我刚刚好像发现一个人从走到那里面去了,可是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晃晃的,好像不太对劲。”
“女子吗?”
“不像,光线太暗,我没有看得很清楚,像是一个乞丐。”江沅努力回想着,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又特意引起她的注意。
“我们去看看。”星杳觉得这事没什么好纠结的,既然发现了,那就去看就好了啊,有什么大不了的,“走,我们人多不怕,小心点就好了。”
“星杳,慢点。”祁时暝一把拉住想要冲上前的星杳,不赞同的瞪着他,“别这么冒冒失失的。”
星杳盯着祁时暝的手,不悦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先给我松手。”看着祁时暝把手老老实实的放下来以后,才又恢复了和颜悦色,“元大哥,我们去看看吧,一会就来不及了。”
“好,我们去看看。”元熹还是挺赞同星杳的,有些事情亲眼看到底会好很多,这次万一有什么发现呢。
“哼,我就知道元大哥好,不像某些人畏畏缩缩,还就知道凶我。”星杳明明白白的就看着祁时暝,虽然话里没有指名道姓。
祁时暝撇过头,没有对视上星杳的眼神。
但是在看不见的那一面,只有祁时暝自己知道,他的眼神里泛起的不甘和嫉妒,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阿姐表示出对元熹的亲近的时候,他也会不舒服,也会讨厌元熹,可是只有在面对星杳的时候,他会嫉妒,会想要发狂。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一次比一次灼心,但是他竟然丝毫不觉得难受,还有点隐隐的刺激,期待,挑战。就好像他本来就应该得到
巷子就像看起来的那么窄,但是很长,两侧的墙壁很高,是厚厚的青砖。
“这是通到什么地方的?”星杳不了解金陵的这些小街道。
可是江沅也是一头雾水,“我和阿柯很少有机会出金府,就算是可以出来也是有人跟着的,没有机会单独行动,更别提金陵里有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地方。”
“这两边是两家酒楼,前面是个死胡同,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的。”祁时暝看向这狭长巷子里的尽头,眼神里流露出些许不自在。
星杳敏感的接收到了祁时暝突然低气压的状态,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被他们欺负。”祁时暝突然就说了出来,语气里一丝悲痛都没有,仿佛这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在他身上。
可是,星杳作为一个看过小说的人,太清楚那些事情对于祁时暝来说的意义了,不然他不会在后期那么快黑化,不会在落英院想和他们同归于尽。一个人性格的成长,无非就是在童年时期,黑白分得那么清楚,对人的伤害也那么清清楚楚,一丝一毫都只会有增无减。
或许,有的人后来真的能够放下,重生。可是有的人,注定了在那片泥潭里,越陷越深
“阿柯”
“阿姐,都过去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吗?”祁时暝故作轻松的说道。
“是,那些都过去了,我们会越来越好的,一定会。”
祁时暝扯起嘴角,好像是笑了,又好像只是为了给江沅看的动作。“我们去前面看看。”他顺其自然的就在这里拉起了星杳的手,“路太黑,走慢点。”
星杳:“”她的视力很好,也可能因为本身就有着修为,所以星杳在暗处也能看清这里,她低下头看着两个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祁时暝的手软软的,冰冰的,没什么温度,但是很大,把她的手整个都包了起来。
星杳的脸突然有点发烫,祁时暝这个狗男人在占她便宜。挣了几下,没有挣开,星杳嘟起了嘴,这是什么嘛。
巷子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只有一直没有化掉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两侧的墙壁就像是冰块,一直在散发着寒气。
一直到走到尽头,什么也没有看见,更别提人影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吗?”江沅也不由得产生了自我怀疑。
元熹伸手摸了一下墙上的冰霜,突然说道:“不见得,这里的确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他向后退了一步,示意他们退到一边,拿出了剑。
随着剑气在墙上划过的瞬间,一道黑影从他们眼前一闪而过。
“哪里跑。”元熹提剑就追了上去。
那人一身黑衣,身材娇小,移动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跑出巷子,祁时暝突然甩出了一道灵气打在了那人身上。
不,那是魔气,突然跑出来的魔气。就像是被吸铁石吸引,而无法控制第一时间刺出来的利剑。而那人身上又刚好有着“吸铁石”,被打了个正着。
星杳转身就看向祁时暝,却发现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不,他有感觉,和星杳握在一起的手突然用了力。
他的魔气已经这么多了吗?开始很难控制了吗?
元熹已经追上了那人,一脚把他踩在了地上,“说,你是什么人。”
“元大哥,他服毒自尽了。”江沅看着他嘴角流下的污血,便知道这是一个死士,一旦被抓住不会有任何机会生还。
“死士。”元熹摘下那人的面罩,这人身材娇小,动作灵活,面容却很苍老,形成了很大的反差,“他会缩骨术,而且影术也很厉害。”
影术,一种藏匿之术,可隐身形,匿声息,据说来源于东边的岛国。但是此术的修行手段极其残酷狠毒,也对修炼的人自身条件要求极为苛刻。
“刚刚应该是有人引我们过来,再加上他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我们才能发现他。”元熹想到那个突然出现让江沅发现的乞丐。
元熹和江沅好像都没有发现那突如其来的魔气,是因为气息太微弱了吗?还是因为血契的缘故,星杳太敏感了?
“这是什么?”元熹在死士身上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有个透明的琉璃瓶,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液体。
“是血。”祁时暝走上前,接过了琉璃瓶,他出手结决,用灵力破开了瓶身上的禁制,他对血的味道实在是太过于敏感了,而且这瓶血,像是被人特意煅炼过一般,“这是被人淬炼过的纯血。”
“纯血是什么?”江沅不明白血不都是一样的吗?怎么会有纯和不纯的说法?
“纯血是指把同一来源的血液在炼丹炉里进行煅化,最后留下十不存一的血。这样的血往往是最精纯的,去除了里面所有杂志污垢和其本身具有的生气。”元熹解释道。
星杳作为一个介绍过21世纪科学教育的人,表示这是什么胡扯的说法?血液不就是由血浆和血细胞吗?当然还会存在一些水,蛋白质和低分子物质,哪来的杂质和生气???
等等
这个世界都能修仙了,她还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我淦,她是傻了吗。
星杳觉得她钻牛角尖了,这有些东西啊,她在这里还是要抛掉的。
“元大哥,那纯血能干什么呢?”星杳很好奇。
“不知道,有人说纯血的效用很大,堪比神药,有人则说毫无用处,争论不一。”
“那为什么不拿纯血一一试试,找到它的用途呢?”
“因为炼制纯血是禁止的,纯血是由一个魂魄饱受折磨,几近溃散的人,在临死前流出来的,当全身血液流尽的时候,也是她形神俱散的时候。”
几近溃散的魂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