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在这接近年关的日子,按照往年惯例金陵街道上本应早就该人头涌动,熙熙攘攘了,可是在这大早晨的时间,大街上却是冷冷清清,商户反而都家家闭门。
就连仅有的几个人,大家也是互相躲避着走,而且但凡出来的也都是青老年男子,几乎看不到女子的身影。
金尚回城的阵仗很大,星杳是一路坐轿子回来的。
一路上金尚也是对江沅时时问候,似乎两个人的关系真的是如此这般好。就连书中也说过,金尚是金家唯一对女主好的人,也是在幼时支撑着女主走过一段艰难时光的支柱。
甚至有读者说,虽然金尚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但是他对女主的确也是好,也博得了很多人的支持和同情,说都是因为金家这个大染缸,才把金尚变得利欲熏心了。
曾经作为一个读者的星杳,认同过这种看法。可是当她来到这个世界,亲眼所见发生的一切时,她却又不这么想了。
如果金尚真的疼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真的是在护着她,就算小时候他没有什么话语权,只是简单的保护,那么如今已经成长为半个一家之主的金尚,还护不住吗?让女主被自己的嫡亲弟弟带头欺负,和祁时暝一起继续残羹剩饭,粗衣麻布?
如果不是这次金家让他们出来代表金家上山祈福,恐怕也不会穿着如今还稍微得体的衣服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表面上的维护吧。那些在外人看来苍白无力的支持,也只是在金尚离开后,变本加厉的欺负罢了。毕竟,金家大公子的青睐怎么会是“这种身份”的人,配得到的呢?
说是捧杀也不过如此吧。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会时而掀开帘子向街上望去,看到这情况,也着实大吃一惊,情况怕是危急起来了。很快就到了金家大门口,金府的匾额还是那么熠熠发光。
“大少爷好,三小姐好,三少爷好。”小厮奴仆们早就得到消息,在门口等待着,这个时候也是都围了上来。或许是因为金尚在眼前的缘故吧,对着江沅和祁时暝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而元熹作为被请回来的高人,待遇肯定也不错,而随行的星杳也跟着沾了光。
江沅自从下山后,就恢复了冰美人的模样,来到金家的那一刻,星杳觉得这是江沅最压抑的时候,在云崖寺里的江沅经常笑得温婉。
江沅在路上一直看着街上的情况,下轿后就和元熹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心里也都彼此有个底。看来这里的情况确实是挺严重的,如今已经蔓延到全城了。
而星杳作为唯一一个不知道情况的人,表示有一点懵逼。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她也不好开口问些什么。
在金尚的带领下,他们直接就进了金家的大堂。金家大家长,金老爷金耀武在那里一直等着他们了。
在踏进金家大门的那一刻,星杳就感觉到了一阵阴冷,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日子,这种感觉依旧很强烈,而且不是因为天气的那种阴冷,这种阴冷让星杳很不喜欢。而在靠近金家大堂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越为明显。
是因为她这次出去吃了潜能果的关系吗,修为恢复了一点,所以对外界的感知变得强烈了,才会有这些感觉吗?明明原来的她,是没有这些感觉的。
星杳沉吟了一下,在没有了什么动作。
金耀武,是金家的族长,也是这么一个庞大家族的掌门人,有人说,金老爷的一个喷嚏就能让金陵抖三抖,也并不是不无道理。
据说应该是年过半百的金老爷子,现在却依旧雄姿勃发,看起来也不过是壮年之态。他穿的看起来比金尚更加低调,看不出什么锦衣玉缎,但是那一身的轻薄光泽,星杳就知道在这个时代,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价位。
而且金耀武久居上位,这气势也是信手拈来,他就端坐在哪里,神色平静,却依旧给人以压力。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亲信,金尚和元熹这些人外,大家都安安静静低垂着头,没有人不怕这种阵仗。
但是这些对于元熹星杳来说,还不如一只修为高深的白虎让他们更有紧张感。更不用说江沅祁时暝这种注定了要与金家决裂的人,自然也更是无所畏惧。
“元侠士久仰大名啊,此次云崖山白虎的事情也是让我等刮目相看啊。老夫替金陵的百姓谢谢侠士出手相救。”金耀武先请他们坐下喝茶,后又起身对着元熹说道。
“小生不敢当,这都是我们修道之人应该做的。”元熹依旧是陌上公子的翩翩之态,就连说出的话都很温柔有礼。
这一个两个的都替金陵百姓,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有能耐有自信的说出这句话,搞得好像金陵都是他的子女下人一般了。也不知道那些衙门县令是作何感想啊,哦,也或许根本就不敢有什么想法吧。
星杳端起茶问了问,还不错,果然是好茶。她一边品着茶,一边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暗自吐槽着。
“您和您的朋友都是忠肝义胆之人,这是不必谦让的。”
嗯?朋友,是我吗?
星杳放下茶盏,淡淡应了一声,“多谢金老爷夸奖。”
嗐,她就是这么的高冷,又怎么会和尔等凡夫俗子多叭叭几句,不过既然你都说了不必谦让,我本来也就觉得不用谦让,本来就是很优秀的事实,收下了收下了。
金老爷看着星杳,似乎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笑声,“这位小侠士果然爽快。”
然后他又按照惯例,去问候问候了金尚众人。
“尚儿此行辛苦了。”金耀武先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下金尚,后就转向了江沅,“很久没见沅儿,和你母亲的模样倒是越长越像了,只是你比你母亲要坚韧许多啊,此次云崖寺的事情为父也听说了,不愧是我金家女儿。”
江沅安安静静在下面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她并不打算接这个话,从小到大,她见到金耀武的次数也不过是屈指可数,哪有什么话可以说。
“小柯,也长大了,这时间啊,过去的真快。我啊,都老了,老咯,很多事情还是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父亲哪里老了,您走出去,大家都觉得您的状态可谓是盛极啊。”金尚作为最钟爱的长子,这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我们这些年轻人,还是得要您看着啊,不然我们一不小心可不就做错了事情吗,还是得您时时提点啊。”
金耀武虽然没有什么笑意,但到底态度也是缓和了起来。你来我往,也是父慈子孝了。
星杳听着这些客套话,都有些打哈欠了,真是无聊啊,这种大家族表面上的其乐融融,真是让人看着就累。
“这次我让尚儿请元侠士特意过来一趟,也是因为有事相求。”说是相求,可是金耀武的话里一点态度也没有,仿佛这就是他们应该做的平常之事。
星杳清醒了一下,重点来了。
“这本该是临近年关的好日子,可是偏偏出了岔子,闹得人心惶惶,我们也是听闻了元侠士的威名,才特地想请您过来看看,帮我们解决掉这件事情。”说到此事,金尚就开了口。而金耀武则是皱起眉头,示意金尚继续。
“近日先是城中人家的年轻女儿陆陆续续有人发疯,轻则伤及自己,重则祸害乡邻,每个都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般,疯疯癫癫的。再后来,就是孩子失踪,突然就不见了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闹得人心惶惶。
这家中的女儿,孩童一旦遭逢毒手,无一例外这个家算是垮了一半了啊,可是衙门调查多日,也请了很多名医过来查看,缺什么也发现不了。城中这几日是人人自危,刚开始有人说这是山上早年间被清除的山匪下山报仇来了,也有人说是城中来了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在后来就有更离谱的传言说这是天上的娘娘,来寻求祭祀品带走了,专挑年轻貌美的女子给她当侍女,年幼稚嫩的孩子去当童子童女。”
听着这些话,元熹也皱起了眉头,这种神鬼莫测,找不出原因的事情,最是棘手。因为往往越是这样,就越有可能有着其他力量在里面。
“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了,才请元侠士过来,还请一定帮忙。”金耀武开了口,这最后的话和决定,还是在他手里。
“金老爷严重了,我必将尽力。”元熹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星杳知道这一段剧情,和书中的相差无几,也是男主来到金陵这个地图的任务点,这个任务点刷新出来的怪,的确有点棘手,最后逼得男主拿到乾坤珠,才解决了这件事情。
星杳对于这个怪的记忆是有,但是她发现现在自己似乎只有真正碰到面对的时候,才可以想起来很多。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她,让她原本是一个上帝的身份,突然就变成普通人。
还是那种随时可以清楚知道距离自己有几天死亡时间的普通人,这种感觉,可真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