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元熹又安静的在一边写了很多符咒,样式看起来很奇怪,并不像是修仙常见的符咒。星杳上前仔细看了看,只是她本身也的确对这个不熟悉,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不过她还是可以夸赞一波,元熹写符咒时候的行云流水也是很帅的。
祁时暝看着都围在一边的星杳和江沅,心里更是像打翻了醋坛子,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江沅和星杳都围着他。可是又不得不承认,元熹似乎不,是的确比他厉害。
祁时暝很想翻桌。
他“哼”了一声,也没能引起那两个女人的注意。他盯着星杳的后脑勺,这个死女人也不理他,明明他才是唯一和她有关系的人啊。一甩袖子,气哼哼的走了出去。
星杳感觉像是被人盯住了,回头一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祁时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去了。星杳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刚刚的感觉是错觉吗?
“元大哥,你的这些符咒我怎么都没见过,我外公给我留的书中也有一点关于这些的知识,只是你的好像和书中记载一点也不一样。”
“这是我在原有基础上改版过的,万变不离其宗,推测演算出来的。你要想学,我日后可以教你。”
“谢谢元大哥。”
男女主天生的磁场吸引让星杳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就叫“是你的早晚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都不是你的”。
元熹和江沅在这里聊的很愉快,双方对于法术和道术进行了亲切友好的沟通交流,并达成了一系列互帮互助的商务协议。
而另一边气呼呼的祁时暝,却想越生气,回到院子里自己一个人闷闷不乐的练起了剑。他其实并不喜欢有着花里胡哨招式的剑术,对他来说,能一招制敌,简单粗暴直取命门最适合他,他也最喜欢。
那日在云崖山密林里击杀阴喙鸟时,他的自由发挥让自己热血沸腾。只是江沅教授给他的是书中千篇一律的东西,那些所谓的连招名式。他不想让江沅看见他喜欢的那些东西,江沅会不喜欢,那些东西有些黑暗,见不得阳光。
说到阳光,他又会想起星杳她时而像太阳,简单干净的让他不敢靠前,时而又像月亮,似乎可以看得见黑暗。在她身上没有一个明显的定义,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看出来这个人到底“是正是邪”。
祁时暝体内的气血翻涌,手中的剑也越发凌冽,招招毙命。地上厚厚的一层白雪被他踩踏,挑起,劈开。原本整洁的地面,也狼藉了起来。
“祁施主在吗?”门外有人在敲门。
由于祁时暝和江沅是代表金家来的,所以哪怕他们的身份在金家多么不受待见,可是来到云崖寺他们也是贵客,毕竟金家每年的香火供奉在云崖寺的投入肯定是少不了的。所以江沅和祁时暝都住在东侧,有着一个单独的小院子,而像元熹这样的普通香客,则是住在西侧的大厢房内。
祁时暝收了剑,敛气轻声说道:“师傅请进。”
来人是个小僧人,“景施主好,多有打扰。师傅请您过去一趟,不知可否方便?”
师傅?云崖寺的哪位高僧吗?祁时暝点了点头,跟着小僧人走了出去。
在僧人的带领下,祁时暝绕过很多小路,来到了一片竹林。他一向听闻云崖寺的高深,此刻就算见到此番场景也并不惊讶,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见他?
僧人带他到竹屋前以后,便转身离开了。
祁时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里,过了一小会也并没有人出现,他也不着急一直静静的等待着。敌不动我不动,他倒要看看这云崖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祁施主请坐。”无名方丈从屋内出来,慈眉善目。他示意祁时暝坐下来,两人聊聊。
“无名住持,久仰大名。”祁时暝在看到来人的第一眼,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知道能是这般架势,这般模样的人,并不多,他有一种很肯定的直觉,这就是一直云游在外的无名住持。
无名住持和祁时暝直接开门见山。两人简单交谈了一会,时间不长,大部分时间都是无名在说,祁时暝在听,只是很多时候都听的祁时暝皱起眉头,他偶尔的问题,无名也从来都不会回答。
就像是他让祁时暝来到这里并没有任何解释的意图,只是简单的在吩咐任务而已。并且,他的这件事情祁时暝也一定会答应。
事毕后,祁时暝出声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这是无名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也是唯一一个问题。
无名似乎可以看见多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他不过只是个下山化缘的小和尚,庙里早已经破败,一无所有,就连佛像都已是残垣。如若不是那个人,或许不会有今天的云崖寺,更不会有今日的他。
凡事三千尘,云里来,云里去。
当日的他问那个人何苦执着于此,那人不语,只是继续雕着自己手里的木盒。那时的无名还不能懂,怎会有人甘愿堕落红尘,因缘缠身不得解脱。但他唯一知道的,也是那个人为数说过不多言语之中的一句
他说,“我本无所求,遇见她是我一心的执念,不退亦无悔。世人都说佛求三千遍,可见一面我信。”
无名拿起手里的佛珠,闭上了眼,道了句:“阿弥陀佛。”
这么多年,他也总算是能够把当初的那件事情了解,一切土里来土里去了。
祁时暝看出无名并无再多言的意思,便主动告辞退了出去。他看着手里的东西,抿唇不语。
----------
冬日的初雪来的很早,也很猛烈。从第一天开始已经密密的下了好几天,气温也一下子降了下来。大地被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也盖住了厚厚的血迹,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了很多。
祁时暝的院子里有两个小厮在扫雪,江沅和元熹进来的时候,就打发他们出去了。今天他们聚在一起,是想讨论一下关于白虎的事情。
“我准备明天去我们第一次遇见白虎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元熹手里拿着从僧人那里得到的云崖山地形图。“上次的白虎只是□□就已经很厉害,原身更是不可小觑。”
“我在金陵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再往前多少年,这白虎也是没有消息啊。”江沅拿着官府张贴的告示,心里有些疑惑。
“大概是现在才成了精,出来作乱吧。”祁时暝眼神不知在看向何处,良久才插了一句。心思却并不在这上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是我上次在镇子上捡到的东西。”
是那个青色小铃铛。
“镇魂铃。”元熹接过铃铛神色有些意外,“这镇魂铃一般是为了固人心神,安神镇定之用。不过我看这上面纹路,倒像是滋养魂魄,固守心神的作用,不能轻易离体,若这真是那只白虎的,估计它这几日的状况怕是有些糟糕了。”
“糟糕?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更轻松的打败它。”江沅出声,这可以说是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未必,或许是我们更糟糕了。”祁时暝太明白什么叫做狗急跳墙,鱼死网破了。
“祁时暝说得对,这只白虎留不得了。”
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引得众人皆抬头望去,一身穿绿色长裙,明眸善睐的娇俏女子正款款向他们走来。
祁时暝突然起身看向了她,神色隐晦,是星杳。
“山下新发现了人员死亡,这次的惨状比上次更重,那只白虎恐怕现在已经失了神智。”星杳站在众人面前,浅浅地笑着。
原来能真正触摸到这个世界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她现在能听得见鸟语,闻得见花香,还能想吃什么美食就吃什么美食。而且还不用只和祁时暝一个狗男人说话,真是太棒了。
还是江沅先反应过来,上前问道:“敢问姑娘是哪位?”
星杳眯眯眼,笑得更开心了,“不如问问祁时暝我是哪位啊。”
江沅一愣,转头看着祁时暝,神色犹豫。她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性子的,从来都不喜欢与人结交,这次怎么会和这样的一个女子有关系呢。可是看这女子的神情,两个人似乎又真的像是关系匪浅。
祁时暝垂下了眼眸,背在身后的手指摩挲着,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说,“阿姐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对我很好,我们最近一直在一起,而且她也是我的师”
“咳咳,开玩笑了啊,开玩笑了。”星杳摆了摆手,赶紧打断了祁时暝的话,这小兔崽子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他俩的关系怎么说着说着就像是变了味呢。还有,师傅这个词怎么能说出来,江沅才算他的半个师傅好吗?
盯着江沅和元熹的打量,星杳觉得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明明就只是想逗逗祁时暝这个闷骚啊。
我淦,这狗东西想害我。
“我和祁时暝也是机缘巧合才认识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星杳,跟随无名方丈修行,这次前来是受方丈嘱托来和大家一起解决这件事情的。”谁让无名这会又不见了踪影,那么她借用借用他的名头应该也没什么事情吧,反正也算是“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