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选秀花名册
桑禾意识从空间中退了出来，唇边浮起笑意。
她环顾了一圈，确定没落下任何一点东西，才适意地掠了掠头发，手持油纸伞走出别院，大雨滂沱，比之前两日更迅猛了些，空气中都遍布着湿意。
桑禾叹了口气，这天下百姓算是要倒霉了。
她脚尖轻点，宛如灵燕般从屋檐一路掠走，回了程府阙珠阁。
令太玄合衣躺在床上，躺的十分齐整，就像是从未离开过一样。
桑禾给了他一记白眼，这人，简直太装模作样了。
她冷哼着转过头去，时间尚早，就褪去衣裳，滚进被窝里准备睡个回笼觉，这一趟出去赚了个盆满钵满，当真不错。
在桑禾发出平缓的呼吸声后，令太玄侧眸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行事总是出人意料又难以捉摸。
竖日。
桑禾醒过来的时候，又是日上三竿了。
她抻了个懒腰，换好衣裳出了门，也不知令太玄这厮又去了何处，不过今天暂且管不了他，她该走娘家剧情了。
桑禾出了阙珠阁，外面雨下的愈发大了，雨水落地都形成了“哗哗”的声响，狂风咆哮，院中都积起了一个个水潭。
她从廊中行至正堂，下人已经开始摆午膳了。
令太玄盘膝坐于上首，程乾坐在下首，一脸凝重地道：“王上，臣曾奉命前往江南治水，对其前因后果知之甚多，如今大雨毫不停歇，恐使水位上涨，形成水患呐！”
程乾说这话时，眉眼间的沉痛和忧愁几乎遮掩不住。
他是真切见过水患中的难民的，水面上浮尸遍野，一具具腐尸泡的肿胀发白，连形容都瞧不出，到处是哀嚎与哭泣，看得令人心痛。
为官，他该为百姓分忧，可惜人祸可防，天灾难测。
如今大雨滂沱，连地势较高的丰朝都城水都溢到了脚面，更遑论地势更低些的城池乡镇，那里的百姓怕是已经遭难了。
令太玄碧色的冷眸望着堂外的大雨，神情未变。
水患？
雨势可再大些，将这都城尽数淹没。
程乾以为令太玄在沉思对策，唯有桑禾一眼看出，他眼底的冷漠与凉薄几乎要溢出来，让他行帝王之责，怕是不可能的。
剧情里，真正的令太玄数次离开都城治理水患、鼠疫。
无论如何，她都得压着他走剧情，这好帝王的名声总要打出去才是，不然如何像剧情里一般，末日降临，登高一呼，招揽各路英雄豪杰，一起对抗山海魔渊巨兽？
思及此，桑禾就迈入正堂，轻声道：“父亲说的在理，王上该早做准备才是。”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今日的正堂可没有昨晚那般热闹，萧姨娘走了，程季之不在，程麟之许是为了宽慰兄长，也没来，罗姨娘大抵是受了惊吓，更是没见着人影。
如今堂中零零总总，就只有程乾、程夫人以及笑的醉人的莲姨娘。
萧姨娘一倒台，直接获利者便是她了，貌美便是她最大的利器，不过，私库的财产如今尚未寻回，莲姨娘眉眼间总是带着一缕淡淡的愁容。
程乾道：“皇后娘娘说的是，王上该早做准备了，臣听闻今日都城中有人大肆采购米面粮油，数量还不小，如此下去，恐怕还会引起百姓的恐慌，也该调查一番才是！”
桑禾眉梢轻佻，还真有一丢丢的心虚，因为这些被采购走的粮油都在她这里。
莲姨娘在一旁帮腔，柔声道：“还说呢，听闻都城中的粮铺都被逛空了！”
桑禾行至令太玄身旁，悠悠然道：“王上最是体恤民情，心疼百姓，知道有水患，往后一定会离都治水，是吗，王上？”
令太玄眉毛都未曾动一下。
然而下一刻，他薄唇紧抿，瞳珠漠然地望向桑禾。
他唇微启，口不对心地吐出一句话：“是，孤定会体察百姓。”
桑禾满意一笑，握住令太玄的手，也顾不得像是攥住了一块冰，轻声道：“王上，臣妾对您的仰慕之情宛如滔滔江河，湍流不息，再也没有像您一样的帝王了。”
令太玄手一抖，沉下目色。
周遭一众程家人屏息收回视线，程乾更是忍不住嘴角一抽，只觉得女儿入宫两年，这脸皮子变得更厚了些，这大庭广众的，说的什么浪荡之语？
恰在此时，覃昌辅带着一身水汽进来了。
他恭恭敬敬将一沓用油纸包裹好的东西递上：“王上，这是宫里送来的，说是户部连夜赶制出的秀女名单画册，原本是要交予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先过目的，不过……”
后面的话无需多言，在场的人都明白个七八分。
太后娘娘自请离宫祈福去了，皇后娘娘则回了太师府，都不在宫中。
如今朝政事物不曾送到眼前，这秀女择选的微末事宜自然就由着王上了，毕竟是往后要日日伴君的，总要王上看着顺眼才是。
令太玄眉眼更冷，随手将包裹置于桌上，午膳都不吃了，起身离开了正堂。
“臣恭送王上——”
“臣妇恭送王上——”
程乾夫妇和莲姨娘忙起身恭送，唯有桑禾兴致勃勃拿起银箸尝了一块东坡肉，又腾出一只手打开包裹，翻出里面的花名册，丝毫不在意令太玄的离开。
古代帝王选秀的名字极为精致，都配有画像。
当然，这排序也是有说头的，最上头的乃是左相之女穆婷婷，其后是右相之女胡清韵，这排列顺序显而易见，谁的家世背景尊贵，谁就能写在第一页。
但是该怎么说呢，这届秀女品质参差不齐。
令太玄掌权已久，积威甚重，压根没有小太监敢收取朝臣的贿银，将画像置得更精致漂亮一些，所以，这些画像都十分写实！
穆婷婷容色普通，不过身材前凸后翘，倒是颇为显眼。
胡清韵容色倒是漂亮，可惜身材过于丰腴，这可不是唐朝，胖美人并不吃香。
“啧——这个户部侍郎，女儿生的这般歪瓜裂枣，也敢送名册上来？”
“哟，这秦将军的闺女倒是生的花容月貌，虽及不上我，却也不差了。”
“……”
桑禾一页页翻过，一页页点评，时而轻啧一声，时而赞上两句，那副仿佛婆婆选儿媳的架势直接看愣了程家几个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