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英雄气短

    来到偏厅，吕布拱手道：“先生久侯了，还请见谅”。

    张角道：“奉先不必如此多礼。”

    吕布望向张角，上次匆匆一别，不过一年有余，而此时的张角却已容颜苍老，鬓边竟生出些许白发，哪里像三十余岁的人。想必是黄巾起义兵败，辗转漂泊，心力憔悴，经历了太多风霜。

    张角似乎看透了吕布所想，直言道：“奉先勿疑，我兵败流亡天下，未老先衰了。呵呵”。

    吕布道：“先生止兵收戈，既是明智之举，又可造福苍生，实乃大智慧也。”

    张角笑道：“奉先休要谬赞，我如今身似浮萍，随波逐流，谈什么大智慧。”

    吕布又问道：“令弟二位将军，现不知……？”

    张角苦笑道：“二位弟弟，均死于乱军之中了。”

    吕布黯然道：“人生无常，事事莫测，既如此，还请先生节哀顺变。”

    张角摇摇头道：“无妨，我三人起事时就已将生死看淡，这都是天命，不可违啊！”

    这时，华陀急然来到偏厅，拱手对吕布道：“奉先，这位不知……”。

    原来，华陀听闻胭脂姑娘回来了，赶忙也去探望，见到胭脂后，看她气色，像是所中之毒都已解了，再一搭脉，果然如此。华陀甚是不解，就算是服了解药，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体内竟探不到一丝一毫中毒的迹象。自己行医多年，却从未遇见过如此神奇之事，当下便问胭脂：“何人相救于你？那人现在何处？”

    胭脂道：“我并不知晓救我恩人之名姓，几番相问，恩人均未相告。但恩人好似识得将军，现正与将军在偏厅说话。”

    华陀心中大奇，心道：“奉先如何认得此等奇人，早说出来，当初救貂蝉时何须如此大费周章？”遂带着满腹狐疑，来到了偏厅。

    吕布见华陀前来，忙为二人引见，华陀听闻对方竟是张角，有些吃惊的望着吕布。

    吕布说道：“华兄勿惊，张先生确是黄巾首领，只不过时过境迁，先生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华陀终年四处行医，所见所闻的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也多是这昏暗的朝廷所至，当下也不计较，对张角说道：“华某小肚鸡肠了，先生见谅。”张角说道：“哪里，哪里，华兄治病救人，妙手回春，在下早有耳闻，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华陀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惭愧万分，胭脂姑娘身中奇毒，华某却束手无策，何谈妙手回春，倒是先生的医术了得，替胭脂姑娘解了奇毒，华某佩服。”

    张角听了华陀的言语，先是一愣，然后大笑道：“华兄你误会了，我张角区区村野乡夫，哪里懂得什么医术。”

    “什么？”吕布和华陀同时一惊。你不懂得医术？那胭脂姑娘体内的毒，是如何解的？

    张角见二人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便说道：“也罢，今日得见奉先与华兄，心中已无憾事，我便当无所隐瞒，直言相告了。”

    说完，张角饮了一口茶，望着吕布与华陀道：“胭脂姑娘体内之毒，的确是我所解，不过……我所用的并非医术，而是法术，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妖术。”

    “妖术？”吕布与华陀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不错，数年前，我曾偶得一本奇书《太平要术》，初起兵时，我对外宣称此书乃南华老仙所赠，让我教化众生，救万民于水火。此书中的确有许多秘传的法术，我潜心修习，倒也得了些精髓。起兵之后，我在行军布阵中有时也会用些法术，阵中就会生出诸如虎豹蛇虫等物，屡试不爽。可日子一长，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原来施展这法术，是要耗费我自身的精血，兵败之后，这法术也无处可施，我见因我之由，生灵涂炭，所幸去用这法术救人，胭脂姑娘就是我用法术救的，只为自己修些福报，死后不至于下炼狱，求得些心安。我也知道，这法术若再施展上一回两回，我便会精枯血竭而死。即便是不用，我也没有多少阳寿了”。

    那张角缓缓道来，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世事难料，逝者如斯。吕布与华陀听完也是惆怅一片，华陀又伸出手，搭在张角脉上，诊了一脉，然后看向吕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