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最好的选择1
每个大学都有自己热闹的商业街，遍布着大家爱吃的各种小吃。
李一一在一个叫做“星愿”的奶茶店做兼职，每天下课后去两个小时。老板娘姓张，是个三十多岁的单身大姐。她总是下午才来奶茶店，浓妆艳抹穿着一身清凉的大红色旗袍，让人不禁怀疑，每天关门后她是不是都去夜店了。
奶茶店本来生意惨淡，勉强维持，但李一一来了之后情况大幅改善。不过老板娘其实本来就不缺钱，奶茶店只是个她想做的事而已。看李一一活泼又漂亮，又愿意把打扫卫生之类的杂活都包了，又给她加了点工资升级到了店长，自己就更闲了。
更重要的是，她很喜欢站在一旁看戏。总有一些小伙子借着点单的机会，大胆地问李一一的联系方式。
“你好，请问要喝什么口味的？”
“请问可以加个微信吗？”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的。要不要多带一杯给室友，第二杯半价哦！”李一一微微歪头亮出招牌笑容，杀得满街单身狗一片哀嚎，更有甚者直接退出了队伍。老板娘笑得花枝乱颤，甚至想立一个牌子：“服务员已婚，老板娘单身。”
“一一，你真的有男朋友吗？是不是手机锁屏上的那个。”这会儿人少了一点，老板娘端了杯不知道哪里来的红酒靠在吧台上。
“哎哟张姐，你怎么这么八卦，刚才忙死了都不来帮我点单。”李一一的下班时间快到了，她麻利地收拾着垃圾。
“我怕我一到吧台这，那几个红着脸的小年轻就吓死了，都不敢开口和你说话了。我不来还能多卖两杯呢。诶，别急，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张姐拉住李一一，接过她手里的垃圾袋，表明了态度。活我可以帮你干，但瓜必须要让我吃到。
李一一四处张望了下，确认旁边没啥人，她压低了声音，探到张姐耳边。
“那是我哥啦。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没人来买奶茶了。你做的奶茶这么难喝，要不是我这块招牌哪里有人买呀。”李一一咯咯一笑，迅速从张姐手里抢过垃圾，跑向垃圾桶。
“死丫头！小心我扣你工资。”张姐抓起一根吸管扔向她，李一一顺势打开垃圾袋接住，一副讨打的样子地做了个鬼脸。张姐笑笑，摇摇红酒杯一饮而尽，虽然才认识几天，但这丫头和自己的脾气很合得来。
“都收拾好啦，张姐我先下班啦！”李一一乖巧地询问道。
“去吧去吧。明天见。”看着她一蹦一跳离去的背影，穿旗袍的女人叹了口气，神色中带有一丝羡慕。
“哎，年轻真好。”
李一一塞给门卫大叔一个橘子，大叔笑眯眯地用粗糙的手接过了。开学那天他帮李一一拿过行李，她时不时就捎个橘子苹果什么的给他。
对她好的人她都不会忘记。
手机震动，是杨帆发来的信息，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应该是那边的事情结束了。
「洗礼仪式没通过。你在学校还好吗？」
「好的很，不用担心。你去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逞强。记得有空要来学校看我，带你吃烤鸭。」
「好的，有空我一定来。早点睡吧，我的学霸妹妹。」
「嗯，晚安。」
李一一知道，洗礼仪式没通过的意思，就是他要去参加神之手部队了。
她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神之手的退役存活率不足三分之一，每年都有近十万人牺牲或退役。成熟的基因改造技术可以保证每个人都能成为优秀的战士，唯一的约束就是必须服役至少10年。由于招募异常困难，各州神之手的选人的标准都不太高，基本上是四肢健全没有大病隐患即可，这样宽松的条件才能勉强维持人数。
由此，李一一确定，杨帆肯定会成功被录取的，但他能否回来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她咬着嘴唇，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我可以自己打工赚钱，这样他就不用拼命赚钱照顾我了。
于是她又拿起了手机，哪怕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按下通话键，电话立马被接起。
“怎么啦傻瓜，电话费可贵哟。”
“如果我赚到足够的钱，自己可以买药，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去神之手。我不是想不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但是去战斗部未必是最好的选择，你也可以选择后勤岗位更加安全一点呀！那样也可以打听你需要的消息，而且也为抵抗魔族做了贡献，就不用那么……”
“傻孩子，别瞎想啦。我不是为了你去的，赚到的钱给你买药只是顺便的，反正我也没其他地方可以花钱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我和你说过，我必须为了找回他们做点什么，否则我永远没办法安心。这是我选择的路，并不是想要抛下你。”
“可是……”
“要学会尊重每个人的命运。你是学历比我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应该比我更懂才对。”
“知道啦。老拿院长的话来说教。明明他是用来是教训你的，让你不要太乐于助人了。”
“没办法，你哥我就是这么的菩萨心肠，乐山大佛见了我都要挪窝。”
李一一差点笑了出来，明明很难过，为什么他总能逗笑她。
“大佛大佛，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呢。如果你出点什么事，我……”
“别担心，我们都不是被命运被眷顾的孩子，但我们能照顾好自己的对吧。我保证我会顽强地活下来的。别多想了，早点歇着吧。”
电话挂断，李一一盯着手机屏幕心里空空的。
5岁时因查出魔变症被抛弃，在孤儿院带了5年，又被领养5年，最后跑到杨帆这里呆了3年。她早就不再怀念自己的生父生母，也没有去记恨他们。
因为她以为这里就会是自己的家了。而现在，最后一个亲人也在离她远去。
他真的是想要去找回自己的父母吗？还是说那只是一个11岁的小孩的相信的童话。即使如此，李一一不能去戳破，她是唯一支持杨帆的人，她太了解那个男人了。他就像是一头倔强的飞蛾，总是做一些要扑进火里去的决定，然后遍体鳞伤地冲出来。
你才是傻瓜呢杨帆，怎么可能不担心不多想呢。李一一在心中暗暗骂道。
她抬头看向宿舍，那里也有新认识的姐妹，都很合得来。但是4年后大家又是分道扬镳各自生活了吧。也许这就是人生，一个散场接着一个散场。她忍不住去想，也许某一天她会收到一条不想看到的消息，代表着她和杨帆的离别。
也许这就是她的人生吧，不管怎么选择都会不够完美。也许最好的选择就是尊重杨帆的选择，过好自己的人生，不让他担心。
她刚准备回宿舍，一个人却挡在了她面前。
“怎么了学妹，经常皱眉头会有抬头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