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雨将至
“走！师兄！我们进去再说”
十三娘兴奋着一手拉着楼铁，哪知才走两步，楼铁突然站住，脚下生硬，身体挺直却一下子双目变得暗淡无光，毫无神色，脸色相比之前更加苍白
“怎么了？师兄？”
十三娘回头茫然问道，见到楼铁这般模样，心中蓦地咯噔一下
“噗——”
楼铁口中猛的狂吐一口鲜血，随即身体不受控制顺势后倒！
“师兄！”
“大哥！”
“掌门师兄！”
这一幕把暗飞星的所有人都吓了跳，楼钢眼疾手快一把撑住倒下的楼铁，当即封住他身上七处大穴，但似乎毫无起色，楼铁依旧身体昏死，不省人事，任凭旁边谁人叫喊都无法回应
“都让开罢！”
一只大手忽然拨开众人，从楼钢手中接下楼铁，扶他就地而坐，随即双掌运功，紧贴楼铁后背，源源不断地向奄奄一息的楼铁体内输送真气
来人正是闻讯而来的程立雪，他的出现让十三娘和一众暗飞星门徒弟子看到一丝希望，但焦虑不安和不详的预感依旧挂在每个人的脸上
过了良久，楼铁突然身体微微抽动一下，眼睛似睁不睁，但众人感到他已微微有所知觉，不禁脸上显出喜色，看楼铁全身上下既无血迹，又无伤痕，猜测只是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而程立雪一身纯正纯阳的深厚内力，绝对能保其不死
“是…程老前辈吗…？”
楼铁虽意识模糊不清，但已有些许感知，声音微弱地问道，这时他感到浑身上下有一股暖流在流淌，从后背到四肢，再从四肢汇聚丹田，又从丹田直达心口，隐隐作痛的口脏一时恢复一点生气活力，慢慢跳动起来，这股暖流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肉体放松，而世间有这般浑厚内力的人，唯有武林盟主程立雪
程立雪并不作答，从运气输功那一刻他就感到楼铁伤势比想象中的还要重，哪怕命硬保下性命，也会落下重疾旧症，下半辈子怕是不能做到功力身法收放自如了
见程立雪仍是双目微闭，神态自若地为楼铁输送内力疗伤，其他人见状也不敢做声打扰，慢慢闻讯而来的各派人士纷纷赶来，只是每个人都出其的安静，围在一起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老前辈…够了…大战在即！不要…损伤元气…楼铁…多谢了！前辈！大局为重！”
楼铁声音依旧微弱且断断续续，在场他人并不完全听清他的话，直当他是神智不清的念叨，但程立雪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思量片刻，脸不露色的睁开眼，随即撤手运气收功
十三娘，楼钢见状以为楼铁已无性命之忧，当即搀扶起楼铁对程立雪谢道
“多谢盟主！”
程立雪淡笑点头，看着楼铁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轻舒一口气转身离开，同时摆了摆手，示意围观各派人手散去
“师兄！你感觉怎么样？你还好吗？你别吓我？”
十三娘一手抚摸着楼铁惨白的脸，热切的问道，楼铁看着十三娘一双柔情泪目，内心尽是不甘与不舍，他用尽全力抬起左手，试图为爱人拭去眼角泪水，然后安抚几句，然而他只感时间不多，不想再浪费最后一点元气，他颤颤巍巍地说到
“十三娘…对不起…我撑不住了…”
“师兄！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振作起来！”
十三娘哭腔不止，声泪俱下，只见楼铁颤抖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心口，平静说道
“我与魔教水一木交手…成千上万的暗器飞物我都能接能躲，唯独最致命一击的银针我没能躲掉…”
“大哥，我们合力运功，把银针逼出来！”
楼铁一手止住楼刚摇头说道
“没用的，银针打进了心脏，余劲伤及五脏六腑，能撑到现在也算奇迹了…我…”
楼铁话未说完，终于口中止不住的鲜血吐出，他提起一口气，缓缓地继续说到
“记住！十三娘…楼刚…你们要练好功夫…让暗飞星的名声大噪江湖！不然我…死不瞑目——”
楼铁边说着，一边吃力地脱下双手上轻如牛毛，薄如蝉衣的金蚕手套递给十三娘
十三娘含泪接过，未等楼铁再有交代。见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表情痛苦难当，慢慢地双眼缓缓闭上，头颅低垂，身子软下，任由他人叫喊，也无济于事，原来是一时的回光返照，让他有力气平静讲完最后几句话，而现在终于油尽灯枯一命呜呼了
十三娘着捧起楼铁低垂的脸，双手鲜血淋漓，却再也叫不醒自己的丈夫…
远处一营帐旁，一手握钢刀的稚嫩少年目睹了这一切后随即匆匆跑回营帐，里面一人正闭目养神，一把宝刀就立在身旁
“义父！那楼掌门回来后，又伤势过重！死了！”
那人听完脸上毫无波澜，只是稍稍点头说到
“能留个全尸也好了，不负他刚在江湖上闯出的名头，天下第一轻功，天下第一暗器，呵呵！没了——”
此时，天色已亮，外面突然喧闹纷扰了一些，那男人起身活动筋骨，目光如炬，英姿雄发，像极了一头苏醒过来准备一展身手的猛虎
“走吧，出去看看”
“现在过去看楼掌门…恐怕…”
“不是看他，听外面声势，应是其他门派陆续到了，围攻魔教总坛在即，我倒要看看，天下豪杰有多少是名不虚传的！”
言罢，他以掌运气，一下吸起宝刀在手，大步飒爽地走出去，稚嫩少年一时半会未能领悟他的意思，但仍急步跟上他的步伐
过了一个时辰，这共工山下卧龙滩，河滩地上的营地热热闹闹，不时马声嘶鸣，那又是前来助阵的武林高手
然而天公不作美，从天亮伊始便一直灰沉，中间有过几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但终究时间不长
时至中午，天气大变，远方乌云密布，不时显现惊雷，让人担心的是，大片乌云正往河谷营地的上空滚来，河谷之下能见度逐渐下降，犹如傍晚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各派子弟停下了操练绝技，在营下磨刀擦剑地严阵以待
程立雪稳坐中营之内，他一手掩撑额头，表情惆怅，双目昏沉，在沉思得入神，身为武林盟主，群雄之首，他心中所承受压力不言而喻
忽然轰的一声闷雷响起，程立雪才缓缓出神，他喃喃自语道“要下雨吗？这可不是好兆头…”
“砰砰砰！”
外面蓦地响起几声震耳声，程立雪惊得立马跳起，这明显不是电闪雷鸣的声音，而是武功高手内力激荡山谷营地，震碎山石树木的声音，当今武林，有如此神威功力者，只有无极教雷天南！
一时间河谷谈地四周响彻喊杀声，噼里啪啦的刀剑乱舞碰撞声
“终究还是来了！雷天南！不坐以待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正是你作风！来吧！”
程立雪脸色神肃，真气充盈全身上下，啪得一声震碎营帐，冲天而起
共工山下，卧龙滩上，正邪两方，这场况世激战提前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