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模糊
惠顾的心情比方才说出口的话还要矛盾，到底是陌生人？还是多年未见的……什么身份？她现在都不知道，算不上正儿八经的高中同学，又和青梅竹马挂不上勾。
舒晴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啥呆呢？”
惠顾笑笑，摇摇头。她自己都还拎不清楚，怎么跟舒晴讲。
惠顾在舒晴家睡了一晚，半夜醒来还看到舒晴在更新漫画，带醉的更新，她忽然也有些期待。惠顾酒量不好，很快又睡了过去。
醒来收到噩耗，井越去谈合同了，医院的戏让她盯。即使再不情愿，也是领导的命令，何况还有人情在，她只好又给司机师傅报了医院的地址。
惠顾到时是上午十点，演员已经在走戏了，惠顾向导演打过招呼后就去一旁坐着了，希望别有人叫她。
下楼取快递的谢芸在电梯里正巧碰上谢霄，她十分意外的说:“你怎么来这么早？今天上午不是休息吗？”
“要不主任元旦帮我值班，弥补一下我的休息时间？”
“我让你来了？”。电梯到达，谢芸先出的，跨出门前，她又留下一句，“今天这层楼有明星哦。”
谢霄紧紧跟随着她走出电梯。
谢芸又说，“工作人员有姓惠谢芸用同样玩笑的态度回应他不怀好意的话叫惠顾的，这名字不错啊！怎么觉得这么熟悉？”
谢芸想扭头看大侄子的反应，岂料他已经跑远了。
一名护士走向她说:“主任，谢医生这是急着干嘛去？”
谢芸拍拍护士的肩膀，“去上厕所。”
护士望着谢霄消失的方向，忽然觉得不对，“啊？厕所不是在那边。”她指相反方向给谢芸来，此时谢芸已经坐到办公室了。
门没关，谢霄慢慢靠近，能看清里面的所有，他快速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很快便看到了，惠顾坐在窗边的角落，手拖着脸，竟然在打盹。
谢霄笑了笑，随即拿出手机，忍不住点开相机后却没有抬起镜头对着她。
怕她发现，怕她不准，怕关系再僵化。
留在眼睛里，刻进心里，更好。谢霄就这么看着她，头一会儿往这边歪，一会儿往那边歪，他好想过去扶住她，但是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去打断人家工作。
“卡！好，中途休息半个小时。”
导演这一声喊，把惠顾惊醒，她拿起剧本，看了看下场戏是什么。
现场氛围轻松了不少，开始有人聊天，也因为大家的注意力转向别处，谢霄暴露了。
“哪来的粉丝啊？”导演开始怪人。
现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出头，到门口问谢霄，“这位粉丝，感谢你的支持，不过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暂时离开。”
谢霄没有躲避，直视惠顾的目光，而后认真回答，“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一听是工作人员，问话的人立刻换了态度，“哟！这是不相信我们啊！还派人盯着，你们医院不忙吗？”
“他是这个医院的医生。”惠顾坐在原地帮着解释。
谢霄心里乐开了花，补充道:“也算是粉丝，我是来看惠顾的。”
瞬间，惠顾成为全场焦点，大部分人的眼神是好奇，但有一部分女孩子目光中透露着杀气，惠顾心想:我也没得罪过你们啊。后来她明白了，原因可能是谢霄长得有点好看，尤其是戴着眼镜的他。
惠顾起身，朝门口去，拉住他继续走，去逃避众人的注视。
走到没人的地方，惠顾丢开他的衣袖，看他穿着自己的衣服，好奇的问:“你不用上班的吗？”
“我今天上午休息。”
“可是我要上班啊，那间屋里几个演员，你说你是我粉丝，你让我怎么在里面待？”
“惠顾老师，演员找你。”
“来了。”惠顾没等他回答，就朝那间病房跑去。
到门口时，惠顾想钻地缝消失，又是改戏癖！
“老师，你这边有什么问题？”
打游戏的男子头都没抬，指了指窗帘，“这场躲窗帘后面的戏，剧本里我虽然来回走了两次，但在窗帘后露脸的只一个场景，所以我只进去一次。”
惠顾握紧剧本，保持微笑，坐在他身侧，“可是老师，这两次的状态，面部表情都是不一样的啊，用不了一个。”
“我没有时间了，你再想别的办法，给我p件别的衣服也可以。”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理取闹，没有责任心的人？惠顾脸上的假笑淡了一大半。
“不好意思啊老师，真改不了。”
“你改不了，导演可以，你叫他来。”
这个人说话时，没抬头看她一眼，伸手指别人时都因方位不对，都指向了惠顾。
“不好意思啊。”惠顾低头翻起了剧本。
“我去找。”为报答惠顾的关心，被烫伤了小助理主动接了任务。
改戏癖放下手机拉住了她，“听说你是助理，既然做不了主，就叫你老大来！”
“这本就是我老板的意见，你不按规定履约随意要求修改，可是会有麻烦的。”
改戏癖起了身，气焰越来越嚣张，“麻烦？我是被威胁大的吗？”
惠顾不再理他，抬起头冲候场演员喊:“各位老师，我们来走一遍戏吧。”
几个配角都很配合，反倒是主演，直接扔了剧本罢演。
导演把惠顾叫了出去，看了眼手表的时间，又叉着腰在原地转了一圈。
“你怎么老和他吵呢？怎么井越在就没有那么多事？”
那家伙欺软怕硬，她有什么办法？
见惠顾不说话，导演拍了拍手表，“你看看时间，下午如果不能继续进行，加班不说，延迟的是杀青时间！不行的话，赶紧让井越过来。”
惠顾忽然有些委屈，井老师来，他肯定就不要求改戏了。
但导演哪里会听她解释。
剧组放饭了，惠顾没胃口，一个人去一楼的贩卖机买了瓶可乐，走着喝着到了医院的小花园。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充足，晒着太阳，闻闻草木的味道，瞬间心情好了不少。
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惠顾睁开眼睛，是谢霄，他换上了白大褂，眼镜也又戴上了，其实惠顾之前以为他会成为他想成为的科学家，怎么后来做了医生？他在哪里读的大学？比南大还要好？
望着他的侧脸，惠顾的所有问题在心里翻腾着，一个接着一个……
“我遇到难相处的病人家属，一般讲道理行不通的话，就用自己的专业技术或是态度去说服他。”
谢霄先开的口，说的话听起来像在安慰她。原来他刚才又跟过去了。
惠顾想喝口可乐，拿可乐的手被谢霄拉住，他递来自己手里的那瓶，“这个是温的，天气凉，喝这个吧。”
惠顾看着他的手，谢霄识趣松开。
看他一直举着，惠顾就接到手里，“温的还好喝吗？”她还是不想尝试，握在手心暖手。
“我请你吃个午饭吧？”
“不必了，我不饿。”
“可是……”
惠顾站了起来，把他给的可乐放在长椅中间，“谢谢你的可乐，我还有事要忙。”
可是已经过饭点了。
谢霄又在原地坐了会，握着那瓶可乐，久久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