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往事随风
坐上出租车，谢霄又查了遍自己的证件。
车子到机场停下，谢芸给他开的门。
她神色的慌张的拉住他就往大厅跑。
谢霄跟着她，边跑边问:“你先告诉我，发什么了？”
谢芸待办好所有的手续才回答他的问题。
“你让我拖朋友了解你妈妈的近况，她就在我朋友的医院，你妈她，一个月里…自杀了三次。”
自杀？再次听到这个词，谢霄又想起来小时候妈妈躲在窗帘后，手里拿着药瓶，以及她手腕上缠着的厚厚的渗血的绷带。
三次，这个数字就像三把刀一起刺向他的心。
谢芸见他眼睛发红，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目前没有大碍了。”
谢芸陪着他上了飞机。
出租车后座，遗落在角落的手机亮了一下。
惠顾抱着手机等他的回复，直到睡着，手机屏还亮着，聊天页面的最后一句是她发出去的，【下次来我家，可以给你换个身份。】
“惠顾，起床吧，奶奶想去散步，你陪她吧。”
一阵敲门声把她叫醒，惠顾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回了顾念一句“好。”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摸到枕边的手机查看，怎么还没有回复？他又睡着了吗？
国外一家私立医院，在听到医生说房间号后谢霄跑着去找。
门没关，一身粉色病号服的女人坐在床上，背对门口，她就是谢霄的妈妈林钰，
在她床边还站着位护士，一眼不眨的盯着她。
“手上的伤才恢复些，不知道又从哪弄的安眠药，我是被吓怕了，她又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联系你，我只好找人寸步不离的守着。”
医生在跟谢芸讲着林钰的近况。
谢霄丢下手里的包，一步步靠近，看清了她苍白的脸色，无神的眼睛。
“妈。”怕吓到她，谢霄的声音很轻。
女人微微侧过脸，谢霄蹲下，方便她看清自己。
“妈，我回来了。”谢霄握住了她的手，发现她手腕上又有绷带，幼时恐慌的记忆再度袭来，他握她的力度重了些。
看到三年未见的儿子，她再也忍不住，所有的隐忍、孤独、委屈和身上的疼痛一并涌上心头，她哭了出来。
谢霄抱着她，自责极了，他不该那么放心她一个人的。
谢芸被这一幕感染，她退出房间，脑海里都是林钰对她的种种好、自己的亲哥对林钰的种种伤害。
林钰跟谢枫结婚时，谢芸还小，林钰对她照顾有加，俩人关系一直很好，后来两人离婚，谢芸也只是把称呼从“嫂子”改成了“姐”。
谢枫遇到林钰时一无所有，刚大学毕业的他，求职处处碰壁。林钰家境很好，不顾家人的反对跟谢枫走到一起，在事业上帮助他，在生活上照顾他和他的家人。
谢枫终于有所成，开了自己的房地产公司，林钰也怀孕了，本以为接下来会比以前加倍幸福，却在孩子满月时接到了一封离婚协议书。
林钰不同意，也不明白为什么，谢枫没有解释，只是越来越不着家，谢芸的心情越来越差，之前开朗的她开始抵触与外界接触，休完产假也没有回去上班，谢霄这个无辜的孩子从记事起见爸爸的次数更是一只手数得过来。
后来，谢枫带了个女人回家，谢霄被林钰送到了谢芸身边，谢芸一个半大姑娘怕照顾不好，就带他回了家，也是在那时候见到了惠顾。
小小的他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妈妈不开心，姑姑说妈妈要去散散心，不让他打扰。
谢芸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爸，为了林钰好，为了她不再饱受身心的折磨，他主动给林钰打电话，劝她同意离婚。
那次电话，谢霄就在旁边，听妈妈说是爷爷，谢霄抢着问“妹妹呢？”
林钰并不知道她说的妹妹是谁？只是谢伯说的“离婚吧，对你也好”被谢霄听到了。
自那之后，他趴在书房门口看妈妈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就带他出国了。
他一直认为，如果不是爷爷，他们就不会离婚。爸妈之间发生了什么，又长大些，姑姑给他讲过，他早已理解爷爷的做法，他恨的从不是爷爷，他不愿多回渔村，是不想承认自己是那个人的儿子。
林钰哭累了，就睡了。睡梦中，她紧紧拉着儿子的手。
谢芸拎着简餐走进来，“吃点东西了，一天没吃了。”
“她为我做计划的时候是不是就想过，看到我成功，她就没后顾之忧了。那我呢？我能不能接受啊？”谢霄带着哭腔，懊恼极了，“都怪我，我以为她真的好了，才随着她，三年竟没回来看过她一次。”
谢芸拍拍谢霄的背，安慰，“或许她就是不想看到你这样。谢霄，别让她为你担心，吃点东西吧。”
谢霄摇头，“我不饿。”
谢芸没有办法，总不能逼着他吃，她站在窗边，想着过去发生的种种。
“你别告诉爷爷，我不想那个人看笑话。”
“谢霄，他跟我们真没什么联系。”
谢霄没有回应她的话，谢芸也没有再说，手机里“谢枫”那个联系人她早已拉黑，她知道父亲更是对他的所作所为无法忍受。谢霄有这样的请求，她也不想父亲担心，本也没打算说的。
惠顾陪完奶奶，在店里吃完午饭，谢霄还是没来消息，她以“想歇会”为由回到房间，拨通了谢霄的电话，里面传来“已关机”的声音。
怎么关机了？
惠顾又给他发消息【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她看了一遍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拍了拍自己脑袋，自言自语，“你傻啊！关机了肯定也收不到消息。”
他怎么关机了？
惠顾躺在床上，想着原因。
忘充电了？
手机坏了？
还是……不想理我？
她又拍了拍自己脑袋，否定最后一个想法。
到了晚上她又试了下，还是一样的关机。
她给郭之尧发了条消息询问。
惠顾:【谢霄今天跟你在一起吗？】
郭之尧:【没有，我和我爸妈出去了。】
那他去哪了？惠顾想给谢芸打电话，但又怕影响她工作、又怕影响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