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欢迎光临
谢霄恢复意识，已是次日中午。
浓浓的消毒味和身上的病号服提示了他如今身在何处。
晕倒前的种种重新在脑海中上演……还好还好，他是在确认惠顾安全后倒下的。
他本想起身，可是刚动了下，头和手臂就痛的像撕裂了般。
“谢霄！”惠顾拿着药跑进来，一脸忧愁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他。
谢霄呼吸粗重，缓了好一会，痛感才稍稍淡了些，看见惠顾，他就安心了，挤出笑容说:“我没事，别担心。”
惠顾忍了一夜的眼泪决了堤，又因为不想他再担心，背过身去抹干净。
谢霄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能想到的能说出口的还是只有“我真的没事”。
这时，郭之尧进来了。
这个他记忆里在赌气中还为他打架的好朋友。
“醒啦？”
郭之尧沉重的脚步切换为轻快的奔跑，到了谢霄身边。
“我去送姑姑了，所以你睁开眼第一个见的才不是我。”郭之尧笑着冲惠顾挑眉，“不过，你想见的应该也不是我吧。”
“滚。”谢霄制止了他的想象力。
“知道是谁吗？”郭之尧进入了正题。
谢霄看看惠顾，还是不想把真相赤裸裸的摆到她面前，让她再受影响。
“乌漆嘛黑的谁知道。”
谢霄虽然这么说，但是惠顾记得，其中有人说“又是你小子”。
郭之尧懂了谢霄的顾虑，提醒惠顾，“医生说，醒了可以让他喝点粥。”
“我去买。”
惠顾离开了病房，但她还没把门关紧，郭之尧就开始追问了，“说说吧。”
“我怀疑，跟田甜有关。我第一次接触这些人，是在学校附近的酒吧街，当时听到他们在讨论怎么给田甜出气。”
“田甜？”郭之尧很吃惊，并不是因为在他眼里田甜不是会和小混混掺和在一起的人，而是想不到她路子能野到这种程度，买通人对同学打击报复下死手！
“警察那边怎么说？”
“还没信儿。”
惠顾听到这里才关紧门离开，一路上她都把她的小手机握的很紧，走的也比平常快。
过了近一个小时，惠顾才回来。
郭之尧不停说话，一会夸谢霄，一会开他玩笑，而谢霄一门心思喝粥，对他爱答不理，像是刚才深沉的交谈没发生过。
紧接着就是国庆假期，谢芸喜提了三天假，决定去替惠顾和郭之尧，但才第一天她就觉得待在病房里喘不上气，询问过医生确认没有危险后就给谢霄办理了出院。
谢霄的手臂和额头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开车门都成问题，他冷冷瞧着正往后备箱装行李的谢芸，不禁怀疑起他们的血缘关系是真是假。
谢芸就是不给他开门，径直走向主驾位，坐好后摇下窗户，还在心里回忆着嘲笑的表情怎么做，就听见了谢霄摔车门的声音，他已经坐上来了。
“我就说这腿和左手没坏吧。”
“快走吧！”谢霄躺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好嘞少爷，就是今天路途较远，你做好准备。”
谢霄眼睛都没睁开，心想不就从郊区到市中心。
眯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小区门口，谢芸停在路边，用一个名字叫醒了谢霄。
“惠顾，这里！”
谢霄睁开眼睛，扭头往后看，惠顾正往这边走。
“干嘛去？”
谢芸没有回答他，下车去给惠顾开车门，“往里点！”她命令谢霄，谢霄照做。
“他可以出院了？”
“转到姑姑手里了。”
“原来姑姑说给我叫好的车就是您的车啊。”
惠顾将她的书包放在了两人中间，谢芸又给她拿了一袋零食。
“对啊，路上吃。”
车子又行使起来，谢霄说:“我不想去你的医院，我没事了，可以在家养。”
“你想多了。我好不容易放假，带你回家养。”
“回家？”
“爷爷家。”
惠顾开心的笑笑，谢霄的样子看上去却没有那么自在。
谢芸察觉了他的异常，说:“你放心，只是去玩两天，不会提那件事。”
谢芸放了音乐，车里回荡着轻松欢快的曲调……
谢霄静静坐着，没有再说话，表情也不见波澜。
惠顾的思绪已经被谢芸口中的“那件事”彻底打乱了。她开始好奇谢霄的家事，为什么提起他的爸妈，他会刻意回避，甚至有些厌烦。
回到渔村，已是黄昏，夕阳映红了半片海，海滩上的渔民正背着鱼篓往家赶，而此时，最热闹的还有惠顾家的面馆。
谢芸一早将自己今天到家的消息告诉了谢伯，作为面馆的常客又身兼陪惠奶奶解闷的他把迎接女儿回家的第一顿饭安排在了面馆。
靠近吧台的窗边座，光线好，跟老板聊天也方便。
这会儿，两个老人正摆弄着惠顾的斗兽棋玩。
听见一声“欢迎光临”，正在看俩人下棋的顾念赶紧去迎客。
“小芸。”看见谢芸，顾念开心的拉着谢芸的手让她站到谢伯面前。
惠顾是从未合上的门缝里挤进来的，“妈！”她直接跳过去从背后抱住了顾念，还吓了顾念一跳。
“惠顾。”顾念开心的将女儿拉到跟前抱紧在怀里，惠强闻声也从后厨跑出来，“闺女回来啦！”
“爸，奶奶。”惠顾开心的叫着自己的亲人。
谢芸看看身后，臭小子怎么没跟上来？
她推开门出去，谢霄就站在门外，看起来没有要进的打算。
“怎么？真开不了门了？”谢芸是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跟他讲的话，毫无隔音效果，这下里面的人都知道外面有个开不开门的人了。
“玻璃门太沉了！”谢霄赌气般把谢芸挤了进去。
众人一见是个带伤的孩子，都盯着他看起来。
谢伯认得出，这是谢芸给他发过照片的大孙子。
谢霄看着站起来的老人，上次见他还很年轻，脸上看不出皱纹，怎么苍老了这么多，头发都快白完了。
“爷…爷爷。”他喊出了声，压在心底的情绪也因为这一声爷爷突然畅快了许多。
“谢霄。”
谢伯开心的走近，向店里所有人宣告“这是我孙子，这是我孙子……”
他还特意向惠奶奶介绍了一遍，“这是我孙子谢霄。”
说话时满眼泪光。
“怎么受伤了？”
“打篮球摔的。”这是谢芸抢着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