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魏和的小伙伴变呆滞了】
魏和不住地说着理水过程中的趣事、遇到的困难,还有那些让他深受触动的人和事。方长能够清晰感觉到,眼前的前修行人,在这份他为之放弃了修行的事业上,倾注了几乎全部心力。
对他讲述的这些事情,方长倒是很有兴趣,他津津有味地听着。
而旁边的李悦,则在确认了魏和这位白衣长辈,是个很厉害的修行人之后,有些迫切地请教了些修行上的问题。对这些,方长对于自己知道的倒是有问必答,不清楚的也能仗着自己对修行的深厚理解,提供思路或者方向。
这让李悦心中大呼过瘾,此番交流的收获,远超过自己苦修十几二十年。说不定自己目前在修行上遇到的瓶颈,再有段时间就能突破掉。
他面带喜色,口中兀自问个不听,而表情也愈加谦逊和感激。
因为太过珍惜这次机会,李悦不停地在心中翻检回忆自己的修行路,将能想到的任何问题都开口问一遍。期待着能够抓紧在遇到高人的这点时间里,尽可能多收获一些,后面再慢慢消化。
直到他将这次瓶颈的原因说出来。
“方先生,最近我修行上颇有阻滞之感,后来思之,平常吐纳与功法运转丝毫无碍,术法上用起来也与平常相同,应当还是心性上出了问题。”
“于是俺便从自己心性上寻找,却发现自己很是迷茫,不知道修行为了什么,这就有些麻爪了。”
“思来想去,我应该不像魏老弟这样,志向是修行之外的事儿,该当还是落在修行上,但还是迷茫,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可以提点下我的?”
说完这话,李悦眼巴巴地看着方长,姿态放的很低。
方长也转过视线来,上下看了看李悦。
不过他仍然未开口回话。
这就让蛟精李悦有些忐忑了,他十分不安地问方长道:“方先生……魏和面色如此凝重?是不是……没救了?”说完这话,李悦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结果,神情顿时黯然下来。
方长笑了笑,摇头解释道:“倒也不是,我正在想,你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李悦顿时恢复了活力:“先生可有所得?”
“那是自然。”方长淡然地说道:“你这种情况,历代都屡见不鲜,所以各种典籍上面记载并不少,针对的方法也有许多。不过,效果最好也最直接的,应当属于问心法。”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魏和。
魏和自然注意到了方长的目光,不过他更为在意的,还是刚刚方长说的内容。
对于问心法,他并不算陌生,之前方长就给他讲述过,而最终让他下定决心离开修行路,追逐自己理想的关键事件,其实也是在仙栖崖上,在方先生帮助下,进行的一次问心。
回忆着当初的经历,魏和不由得想到,问心法?自己也会啊。
于是他跃跃欲试地问方长道:“方先生,可是要对李兄弟用金钱问心法?我这里有材料。”说罢他就伸手去腰间,要解开荷包拿铜钱出来。
方长摆摆手,阻止了魏和的行动:
“不是,这对他不合适。”
“噢。”魏和听话地停下动作。
“他和你当初的情况并不相同,所以还是得别的方法才行。”方长解释道,而后他转头向李悦,问道:“这方法有一定的危险性,具体能不能挺过去,还是要看你自己。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自己仍然有向道之心?”
李悦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活了这么多年,风险我是不怕的,至于我的向道之心,虽然具体方向上有些迷茫,因此才有了瓶颈,但整体依然随着岁月愈发弥坚。”
“那便好。”
方长说着,伸出手来,食指中指并起如剑,轻轻在李悦的心口窝一点,而后抬起来,又在其额头上轻轻一点。
在心口上点的第一下,李悦如同被装进铜钟后,在铜钟上猛地来了一下,震撼的满脸懵;在额头上点的第二下,李悦的眼神顿时涣散开来,对外界再无反应,其思绪已经沉入了心中。
方长对旁边的魏和讲解道:
“这是种真正的问心之法,颇有危险。乃是将其拖入一个由其自己思想生成的问心关,过去之后有无穷好处。因为这问心关别人不可能知道是什么样子,所以里面如何行动,只能靠自己。”
“旁人能做的,只是在旁边护法,而且必须要有人在旁边护法,毕竟这时候他整幅身心都沉浸于内,对外界危险不会有任何感应。”
魏和看的有些啧啧称奇。
单从玄奇上来看,方先生这次施展的手段,比当初在崖上给自己用铜钱施展的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他来回转悠,左右打量着自己的同伴,随口问旁边方长道:
“有方先生在旁边,李兄弟的安危不是问题。只是刚刚为何要连点两下?而且是心口一下,额头一下。”
方长耐心地解释道:
“那是因为这种问心法,根本还是要让其自己的内心编制关卡,所以第一下敲在心口上,乃是叩开他的心门,让其心防层层解开,露出那些最深最隐蔽的思绪。然后才能告诉他被叩开的心防,开始编制关卡。”
“第二下敲在额头,是为了让他的精神动起来,尽快走进自己内心编织好的关卡中,自己找寻下真正的答案。毕竟刚刚他说自己迷茫,但其实他想找寻的答案,本就在他自己心中摆着,问心法要做的,只是帮他将其找出来罢了。”
由于已经离开了修行路,对于方长的解释,魏和像故事一样听得很是轻松,也不管是否听明白了,只是点点头,而后又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同伴身上。
此时,李悦依然一副呆滞的样子,堆坐在原地不动。
看久了之后,魏和忽然有些担心,他问方长道:“先生,这个问心关,需要多久才能闯出来?”
方长摇摇头,表示不知:
“这个可说不好,可能一个时辰,也可能一天,每个人都不会一样,等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