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我们终究会重逢
谁也不知道他们最后那愤怒的那一击会不会造成伤害,就像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是什么。
蚩尤死了吗?
季三简死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成了禁忌。
清尘护送凰霄的魂魄前往见霞山,在最后时刻,季三简用祝器护住了凰霄的魂灵。
在这见霞山里,在这凤凰秘境中,她会涅槃归来。
只是不知道,那需要多少年。
见霞山埋葬了老去的凤凰,她和花海秘境融为一体,从天地初开灵气中诞生的祥瑞又回归了这里。
阿卓搬回了季三简在青穹城中的家,这是她们最一开始栖居的地方。
阿卓试过用净化之道拯救枯萎的梧桐树,但是它的死去,是为了和一个人一同归来。
阿卓倚靠着梧桐树,缓缓闭上眼睛:她需要休息。
这场灭魔之战,天健大陆损失惨重,整个大陆都需要休养生息。
幸好,清尘女君没事。
对于天健大陆而言,清尘女君是他们的定心石。
一千年前,这片大陆是天廊宗的时代,一千年后,这片大陆依旧。
紫鸢宗主归位,清尘女君归位,天下宗门拜访天廊宗。
有人问过清尘女君:要给季简打造雕像吗?
清尘回答:“现在就不必了,等她回来,当着她的面立。”
这种社死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可是季简,那个名震天健大陆的天才丹修,那个以一己之力力挽众生于水火的人,还能回来吗?
这个答案谁都不知道。
冥君将轮回道送回冥界,她却留在了归墟。
她已经成神,按照天地法则,神明不能离开归墟。
其实她也可以不要那神格,只是这神格会告诉她季三简是否还活着。
季三简当时继任了天道,只要天道未死,冥君的神格就不会消失。
她想,只要自己等得足够久,迟早能够等到结果。
…不过不等那么久也可以,她没意见的。
轮回道彻底放开,六道轮回重新运转,就连曾经自爆魂散天地的那些灵魂都能受召于轮回之力,得到再世为人的资格。
白墨继任杏春宗,这百年耻辱虽然毁掉大半杏春宗,但好歹此战之后,杏春宗内不管是医修还是丹修,都有了自保之力。
陆合明说,白墨会为杏春宗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杆壁偶尔会去故处住一阵子,当年归鹤炼丹时她也见过,她见过故处是如何修炼,她知道故处是如何连通天地,又如何从天地中寻找那些散掉的魂魄。
她在送那些故人轮回。
修士最大的浪漫,就是知道轮回之后故人会返回这个世间,他们终究会重逢。
只要活下去。
紫鸢本来想给天廊宗放一场假,没想到这一战后,每个人都不知疲惫地继续修炼。
他们比以往更刻苦。
为什么呢,大约是因为想活下去,想再见故人一面。
就如雅擎所说:“她不回来,我和溪桓的婚礼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婚礼,也就无限期的推迟下去。
第七峰的大师姐竞选也在推迟,有人想让寰穹继位,寰穹却趁机跑了。
她跑到云梦泽中,致力于解开云梦泽的自我封印,她想让往日的友人看见这涅槃归来的世界。
寰穹这一跑,第七峰的大师姐之位彻底悬空,七峰主说:“空着就空着吧,等她回来,都算到她头上。”
他们几乎已经不去提那个名字,但当说出“她”的时候,每个人都知道是在说谁。
陆合明闭关了,他把自己封印在三千剑法心诀的那块碑下,似乎打算将这一生耗死在那里。
上苍有好生之德,那是否真的垂怜,为她留下一分生机。
她那个人惯会见微知著,只要给她一分机会,她就会抓住,爬回人间。
溪桓回了鲛人族,她是鲛人族族长,她没有理由长久的留在这里等待。
雅擎云游大陆,试图从地脉中找到一些痕迹。
一些她还活着的证明。
盼盼和狼王带着族人回归帝江小洲。
无相死之前已经为妖族准备好新的未来,现在只需要他们去实践。
青丘继续掌管帝江小洲,可不管是青丘国主之位还是妖族妖帝之位,皆是悬空。
谁也不能否认无相为妖族付出的一切。
在无相最一开始掌管的四羽城中,群妖为无相立起雕像。
这是妖族万载以来第一妖帝,只要妖族存在一天,就不会忘记无相。
为此,清尘特地找到青丘老国主。
“小简和我一直有个心愿,我们想将所有为灭魔而死的战士名讳记录下来,如果可以,我想将无相记录进去。”
青丘当然同意。
后来,清尘女君亲力亲为,她去过天健大陆每一处地方,就为了记录下那些名字。
传给世人的,不应该只是某年某月某日灭魔这一句笼统的话,而应该是一本书。
一本活下来的人穷尽一生笔力去写就的书。
大陆为此成立专门的机构,去收录那些人和事。
而灭魔之战,让世人终于见识到了新式热武器的威力,当日大战,炮火轰灭蚩尤三分之一,凰霄的灭魂枪击毁三分之一,这热武器带来的威力让世人为它着迷。
紫鸢到底是紫鸢,她可以比权照处理得更好。
中暠跟在她身边,渐渐有了一宗之主的威仪。
只不过花棘成神,天廊宗的大师姐之位也空了。
还有百花门门主之位。
当年弘熹只是答应路德暂代此位,可没打算继续干下去,路德回来后,弘熹只是留了一句话就跑了。
路德只好去找见溪。
不过此时的见溪,已经在花海秘境搭起了木屋。
见溪将龙脉还给了应龙族,很显然,应龙族比她更适合。
而花棘与天道屏障相融,她不能离开天健大陆,归墟没办法召唤她。
花棘倒是可以把神格留在天道屏障中,自己跑到花海秘境中享受生活。
“所以,”路德说她俩,“你们俩就没打算回宗门是吧。”
“她回来了吗?”
见溪没有说出姓名,但是路德知道她在讲谁。
路德神色落寞:“还没有。”
花棘道:“等她回来,让她接手。”
可这是一个漫长无期的指望,谁都知道那只是自欺欺人。
路德叉腰,对这两个人指指点点:“你们俩就是在逃避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