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苍天失守
要杀凤鸟一族很简单,只要比她们强就行了,要折辱凤鸟一族也很简单,只需要一句话。
凰霄的枪尖直指归尘,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愤怒:“你想死吗?!”
凤鸟一族宁可全员血战而死,也不会沦为谁的宠物!
归尘毫无畏惧,也并未反抗,她一字一顿:“你不想弑天吗?”
凰霄问她:“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的天道,并不是真正的天道。”归尘语不惊人死不休,“苍天变了。”
子女会对养育自己的父母心存侥幸,而天道对于世间万物生灵何止是父母那么简单,祂是创始者。
是世间最伟大神明,是世间最正确的规则,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那是天道!
而接下来归尘的一句话,解释了所有的疑惑。
归尘道:“你也听过祂的名字,三千年前,世人叫他九霄大帝。当年没能有人阻止他成神,现在,他的强盛盖过了真正的天道法则,成为了这片苍穹的主宰。”
凰霄是有记忆的,她想起了白墨说得话,她道:“你要我同季三简签订灵兽契约,是为了让她能在惊鸿小秘境内召唤我,你想取回惊鸿剑?”
“可是为什么,”凰霄问她,“你若真是清尘女君,那你就是惊鸿剑真正的主人,为何还要我帮忙?”
闻言,归尘自嘲地笑了:“我重塑肉身三百年才勉强有这肉体凡躯,她有多脆弱你们有目共睹。非我不想亲自去取,是我办不到了。”
归尘的声音依旧柔和,是不知多少年劫难才能够在今天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些话。
她曾是天廊宗传世的荣耀!
三百年大火中涅槃,千载不世剑修,到现在,竟然连剑也碰不得。
凰霄缄默了,她在思考。
若这一切都是九霄大帝,那什么都说得通了:御史台是如何打破天道规则以原境界进入凡俗界、这惩戒天雷为什么在她神识中不肯散去。
以及…也许御史台早就沦为了九霄大帝的走狗,针对凤鸟一族的屠杀根本就是九霄大帝的旨意!
不然,小小御史台,何苦招惹上古神兽血脉,是嫌自己活得太长吗?
凰霄打量着归尘开口:“你还能活着,证明原本真正的天道法则并未死去,对吗?”
曾经季三简在凡俗界出事时,她的神识中响起过一道声音,那也许就是真正的天道。
归尘点头。
凰霄抬头看苍天。
避天大阵遮蔽了天道的真容,她目之所及只有繁杂错乱的这世间顶级阵法——也许一开始,世人所认为的真理,就已经被悄无声息的换掉。
凰霄答应了归尘,但是她警告她:“我答应你,不是为了取你的惊鸿剑,是为了真正的天道。祂曾经护下我凤鸟一族与应龙一族的血脉,现在,是我们该报答祂的时候。”
归尘直身长拜:“愿有一日,聆听凤鸣九霄!”
双方达成协议,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告诉季三简。归尘付出如此大代价单独联系凰霄,除了是尊重她为第一当事人,更是要避开季三简——她还不想暴露身份。
毕竟对于天廊宗上下而言,清尘女君应该在天上。
凰霄只是笑笑:“那你可就看错了季小简,她不一样,就算告诉她也无妨。”
其实,归尘还是很好奇她们俩的相遇,对此,凰霄也觉得惊奇,道:“族中先知曾经预言我和她的父亲缘分匪浅,没想到这句话却印证在了她的身上。”
归尘问:“那是多久之前的预言?”
凰霄算了算:“大概有小一百年了吧。”
凤鸟一族的先知从不会出错,只是因为血脉太过强大,预言一向模糊,也许…
归尘道:“也许,这在祂的谋划之中。”
如果一百年前天道已经算准了这件事,将圣预传达给先知,那么季三简到底是什么人?
天道百年谋划,竟只为了将她和凰霄联系在一起。
是祂看重的救赎者吗?
相比起凰霄和归尘在这里的若有所思,那边的季三简可要惬意多了。
三年间她断断续续地来这里大道观碑,就是为了这些字之中的剑意。
还有禄为真人持剑轻狂三界的豪气!
他说苍天如此,苍天就该如此!
上苍有好生之德!
季三简根本没长那个记性,或者说每个来这里观摩大道的天廊宗弟子都没长记性,她再度掏出丹炉。
没剑又怎么样,世间万物皆能为剑!
她用这丹炉也能模仿禄为真人的剑道真意,三年了,三年来她全身骨折那么多次,这一次她终于能挥毫写出第一笔!
这一竖,上接苍穹,下为众生,三界,在这之间!
阿卓随着守山大阵的弟子在山脚下捡到依旧全身骨折的季三简,这支小队已经跟大家混成了脸熟,小队长对季三简竖起大拇指:“可以啊师妹,这才三年,你都能比划出一下了。等你什么时候能硬扛住这守山大阵,你就离彻底参透这套剑法不远了。”
季三简坚挺地抬起唯一一条能动的胳膊:ok!
小队长没看懂,阿卓替她解释:“她说她明白了。”
小队长点点头,大手一挥:“中品灵石一枚,抬走!”
同门情谊深厚如斯。
阿卓推开院门,指挥着同门把季三简放进屋内,随后她转了一圈,发出了灵魂质问:“姑姑呢?”
此时的凰霄,正在避天大阵之中发泄天雷。这一枚丹药不简单,把凰霄积压多年的病变全打了出去。
不过离她彻底摆脱天雷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阿卓没找到凰霄,季三简差点急出医学奇迹,两个人着急无措的时候,有敲门声响起。
阿卓打开门,看到敲门的是一个木头人。
木头人开口,归尘的声音传出来:“两位,请到第六峰一叙。”
阿卓已经习惯性有问题先看向季三简,这一次也是,季三简睁开肿胀的眼睛:怎么说呢,竟然毫不意外。
归尘,你要坦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