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黯然
一扇他们再熟悉不过的门缓缓打开，那是栖夜家两米不到的木门，发出咔滋咔滋的响声。
永缓缓走过门槛，月光照映在他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他那黯然失色的目光，原本金黄的双眸的高光像被无尽的黑色油漆所涂抹。
从他的每一步都能看出、听出，沉重的悲伤。
尽管此刻已是三更半夜，距永昏迷已过去将近十个小时，但眼角的泪痕仍显现于此。
他收缩了一下背上对他不大不小背包的背带，背包后挂着一直陪伴他那把剑。
看着他背上不大不小的背包，从外看还是扁扁的，栖夜他们可真什么都不留啊！
小恒十分懂事，对于年仅10岁的她，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虽然心还在苦撑，但看见哥哥那已经瓦解的灵魂，她太懂了。
“哥，来一个喔～”
为了缓解气氛，小恒从屋里找到的唯一的苹果抵着永的脸颊，试图强行从外部进入。
“天冷了，抓紧走吧。”
永接过苹果啃了一口，很甜，但也很冰。
一小时前———【讨论】
永用脑内所有内容进行商讨的结论，然后盯着恒，但又害怕的卡在了喉咙，永已经绝望了，他很想说的一句话——要不【死了】吧。
但心思单纯只想活下去，为了活下去的恒，指着地图的一处。
“哥，这里可以，有去往邻国的路，我听说【阿尔法】对我们这种人比较待见。”
双目无神的永只是看着，眼神没看恒手指的地图，看着发现希望脸带笑容的恒。
他心一直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明明是死过一次的，为什么还会这么的痛？
他知道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这一切全属于偶然，但要打从心底去接受却不是这两个字就能的。
“卷起地图，收拾一下，立刻出发。”
森林——光秃秃的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成功走出被火烧光的森林，摆在面前的是被一条小溪所隔绝的森林。
能成功走出来，不被德古特树的烟所毒晕，看来鬼族与兽人的身体还是无比强大的。
永要前往山脚下，再穿过山下的树林，穿过一片黄土就能到阿法马所属之一的罗特斯镇。
路途长远，应有800公里之多。
就要到【卡迪之崖】时，永决定沿着当时卡迪换位跑的方向，沿着山边一路下去，虽然路绕了许多，但毕竟大晚上从悬崖赤壁趴下去看见好友尸体…
还没走多久恒的睡意就来了，永提早也察觉了这一点，当到了山脚下，恒已经躺在永的背上。
再走几步，永也感受睡意朦胧，精神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也只好清理出一小块空地。
把恒搂在怀中睡去，双目无神的眼眸缓缓闭上。
……
时间来到十天前，此时阿卡利雅与鲁尔已经回到了莫格尔王国的首都——【王都】
阿卡利雅觉得有鲁尔去汇报情况就行了，自己则是要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去了附近的一家温泉店铺。
鲁尔·达里也没过多指责，此时已经站在国王面前汇报完此事。
“好，我知道了，这种变数，我也有着提前的准备。”
国王面不改色，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一万的军队，但最后只剩几只大鬼族，他也觉得是值得的，岔开此事，便讲给鲁尔他不在王都时的其它变数。
“这魔族那边已经有所动静了，据说已经穿过了那片沙漠，快到达西边的【卡帝利】。”
【卡帝利】——矮人王国，位于大陆西边，与沙漠很近，有着大陆上最先进的科技，矿物质种类繁多，不与任何一方联盟，但国家实力不容小觑。
鲁尔听后也感受到一丝警觉。
国王看出鲁尔的担心，随后面带笑容，挺直腰板说道：
“魔族的事，也不用怎么担心，自从30年前魔王换位，就没把魔族放在眼里，眼下还是多操心一下【阿法马】那边。”
鲁尔知道既然能当上魔王的，一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比起魔族，居然担心一个可以瞬间瓦解的人类国家，王国像是有读心术般，立马解答他的疑惑。
眉头紧皱的国王说出了他的担心。
“阿法马内传出去，他们掌握了十阶魔法【焰·爆裂】。”
此时骑着马带着一堆人的鲁尔在前往北方，大约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到达栖夜的村子。
……
恒此时醒来，明亮的蓝色大眼睛缓缓睁开，看着眼前熟睡的哥哥并没有吵醒，只是用那樱桃般的小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缓缓起身的她，迈着细小的步伐朝树林中走去，她知道背包的食物跟本撑不过去，更何况，前方是一片没有食物的黄土区域，在这有着一线希望的树林，获取食物更为容易。
搜寻了许久也不见任何吃的，她心想要是这些树叶能吃就好了，在她愁眉苦脸的表情里感到可怜。
耳朵动了动，似乎有所察觉。
恒开始警惕起来，附近的一个草丛发出沙沙响，她不能确定是风吹动的草丛还是什么。
只见死盯前方，双手对准，不到3秒凝聚水球，还没发射出去，草丛中跳出个。
“人类？”
恒惊讶的看着，手中的水球也一直在手中停留，看着他是像自己冲过来的，感受到威胁，水球音速般飞向他。
但被那个瘦小灵活，面带猥琐，身披皮革，手拿匕首的人类男人弯腰躲过，好在恒迅速反应挥拳防御，逼退对方。
就算是一个幼女，但有着兽人的体格，那一拳也能给树打裂开。
恒拿出十二分精神死盯对方，对方动作很快，说不定一瞬间就会来到我面前。
耳朵动了动，恒发现声音的方位，身体朝声音的方位转去，后面，但发现不对，原本以为那人能瞬间移动至后方，眼睛一直望着前面，发现没有动，完全转过去时，惊奇的发现，是另一个人，手里拿着武器，弩。
后知后觉，身体软弱无力，恒下意识看着自己脚腕被射中涂了不知道是什么毒药的弩箭，倒地时也是强撑着不让自己闭上眼。
得手的两人发现她不动才缓缓靠近，折断恒脚腕上的弩箭，给她脖子上戴了个紫色的有着金属感的项圈并用一个像是装土豆的麻袋把恒装起扛在肩上。
“诶，最后一只，货物量，完成。”
“赶紧干完，换个地方，要不是那个有癖好贵族给他们多，谁要去阿法马卖兽人，我宁愿去【斯斯拉】卖兽人呢。”
【斯斯拉】——位于大陆北部的兽人王国，由于种种原因，内部处于分裂状态。
“说道这个国家，居然颁布了禁止售卖奴隶这条法规，分明对着我们干啊，不过马上要被莫格尔…”
他比划了个抹喉的姿势。
……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找遍整个树林的永坐在地上，依旧双目无神，瘫软的坐在地上。
为什么人人都离开我，为什么？小恒。
卷缩着身子，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直到听见急促的马蹄声。
鲁尔根据线索带着小队也追了上来。
“人类，哼，给我拿命来！”
只见永顾不得命一般，怒吼的冲出一旁的草丛，越出的那一刻，只是看了看，就朝着领头的鲁尔扑去。
此刻额头的白色鬼角也展现出来，一剑挥下，众士兵看见那角像看见阎王一般，吓得不敢动，只有鲁尔不屑一顾，拔尖挡刀，顺后一招把永按在地上。
众士兵惊呼独角，是独角！
对于独角，对见到独角，对独角的恐惧他们都是有所耳闻的，他们如此惧怕独角，那是因为在以前大鬼族当中就出现了一个独角代领当时的大鬼族对人类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快杀了他，快杀了他！”
士兵正准备给地上嗷嗷待哺的永来上最后一刀时，鲁尔住址了一切，他似乎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