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丞相女扮男装只想报效国家17
鹤弯弯却笑了笑,抬起头直视何云瑶:“贵妃娘娘一家子可都是一个样,令微臣刮目相看!”
何云瑶气急败坏,“你什么意思?”
鹤弯弯就不应该掺和后宫之事,自己忙和好前朝就算不错的了。
她拱了拱手,恭敬地朝赵韫湛福身,“陛下,此处只有我一人,微臣有口难辩。微臣为前朝之事奔波,一时也掺和子嗣之事,特定前来为陛下带来珍稀药材,才会遭遇此事。”
“微臣曾与陛下促膝长谈,烛灯把话,有大把的时间可谋害陛下。可臣又不愚,怎会将蛇放于包袱药材之中。”
“况且药材里只有壮阳精血之物,此些药材亦可驱蛇,难以藏蛇。”
“陛下如若不信,可请太医院查清包袱中的药材。”
少女的话一出,那何云瑶神情瞬间慌张,蹙眉尴尬地朝赵韫湛说道:“陛下,估计……估计是臣妾看错了,误洒了那包袱中的药材。”
赵韫湛上次听鹤弯弯讲给他的话后,本就心情不悦,今日听到鹤弯弯给他送壮阳的药材来了,更是怒火中烧。
他低垂着眉眼,浓密纤长的羽睫微微颤了颤,遮掩着眼底漂浮不定的情绪,“左丞相,朕不需要这些,别再给瞎操心!”
说罢,赵韫湛气急败坏地离去,恨不得当场想把那一通破药材塞进鹤弯弯的嘴里。
身子骨这般弱,就应该给他。
张维和从宫门口跑了回来,一脸笑意地看着何云瑶:“贵妃娘娘,陛下说,若娘娘任性妄为,陛下也不会再顾着太后的颜面,这桩事儿啊,解铃还须系铃人,陛下让娘娘把这些药材当着奴才的面捡起来,带回去面壁思过。”
说完,张维和转过身冷漠地看着鹤弯弯,“鹤丞相,陛下传大人前去养心殿等候发落。”
鹤弯弯脸色僵硬了几分,低头看着地上的药材,轻缓地叹了一口气,从张维和的身侧路过离去。
少女本想做好事,结果到了如此这样的场面,尴尬得要死。
估计,这云贵妃必定要恨上她了。
算了,反正这一家子都会有牢狱之灾。
这些年何家做过的“好事”可是数不胜数,一群品行不端的家伙张扬跋扈就算了,还非得到处宣扬。
以为没有人会拿他们怎么样。
鹤弯弯觉得接下来一定要让何家人主动犯错,她才有机会呈上罪状,把他们何家连根拔起,成为破开旧制的第一条路。
养心殿,
鹤弯弯站在宫殿中央,偌大的环境寂寥空旷,轻声的回响也能掀起巨浪,一瞬间天翻地覆,难以收场。
怪不得,这里也是最为尊贵庄重地带之一。
赵韫湛跨过门槛,目光上下打量审视眼前站着的鹤弯弯,瘦弱不堪,似乎风一吹就倒。
估摸着住在左丞相府也有一个月之久,怎么还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文弱书生范儿。
好似那一遭到欺负就掉眼泪的小可怜。
倏忽,他想起那天夜晚鹤弯弯的模样,油灯烛火的照耀下,绯色中透着昏黄的破碎,一行清泪从粉嫩的脸颊掉下来,可怜得让人想要去抚摸。
“臣叩见陛下。”鹤弯弯听到脚步声慢慢地转过身子规规矩矩行礼。
赵韫湛的视线难以察觉地挪开在前方,走到榻上,目光挂着鹰钩,冷森森地凝视着鹤弯弯,“你倒是一副热心肠,将子嗣问题想得如此简单。”
“朕也未曾见丞相有妻子儿女。”
鹤弯弯愣了愣,目光赤诚地凝视在一线之间的台面,“陛下,臣不急于一时,还早。”
“鹤完,有些东西你不该操心的,就不要瞎操心,小心惹祸上身。”
赵韫湛眉眼一挑,动笔着手一本奏折,不时地用余眼去看她。
少女身子僵硬在原地,垂下头,神情好似落寞,呈现着一副难受的模样,让看者交瘁。
“微臣——明白了。”
少女秉性如此,强求不来顺其自然。
她也没觉得伤心,恐怕觉得她伤心的也只有皇帝。
“鹤完,你不服?”赵韫湛抬眸面色冷峻,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息,挑开的眉眼中还凝着一丝的戏谑。
鹤弯弯不解地拧着眉,她哪里有不服之处,“陛下,臣没有。”
“那你委屈着脸作甚?!”
“陛下,臣没有。”
赵韫湛恍惚地看了鹤弯弯一眼,瞬间低下头,“滚出去。”
鹤弯弯识相的赶紧跑,谁知道这皇帝又犯什么大病了。
少女走后,偌大的养心殿只剩下赵韫湛只身一人,他盯着满桌文书一时间陷入平静,眼神不时地盯着前面的光线,脑海里陷入着那晚的回忆链条。
将桌子上的奏章统统扫在地面。
“影子。”他闷闷地说着,袍子掩着他的神情,幽深的双眸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陛下,臣在。”暗卫从隐蔽的角落里快速现身于赵韫湛的身前。
“后宫现今如何?”
“根据臣多年观察,后宫嫔妃均出自于太后势力一脉,均为太后和那右丞相卖命,前不久太后曾飞鸽传书到云丹,而今日云丹使臣以及献来的美人已经抵达赵国,一直隐藏身份,尚未现身,听暗探来报,他们准备与太后联手,谋权篡位。”
太后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而赵韫湛的母亲早被那心狠手辣,佛面蛇心的太后害死在后宫。
她眼里容不下沙子。
更何况是一个歌姬生下来的皇子当了皇帝。
她早想杀之而后快。
自己称帝,好比一粒沙子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游走,还不时地想要害自己的命。
赵韫湛威压舒展,倦态地侧躺在榻上,眼尾翘起的弧度卷着邪冷和肃杀,他抬起手盯上骨节上沾染的墨汁,笑了笑。
“你应该清楚,朕要你怎么做?”
“臣明白。”影子快速离去。
那名影子最为擅长“画皮”之术,一流的模仿让人一时间难以置信天底下竟然会有一模一样的张维和和赵韫湛。
少女怎么没想到自己栽到子嗣这个问题上,她慢吞吞地挨着朱红宫墙走出去,眼神懒懒地盯着周遭的一切,眉宇泛滥不起任何愉悦的情绪。
一条路走到尾,出了宫门才叹了一口气。
她站在宫门边上,眼神懒倦地凝着前方的事物,心里的阴霾也消散几分。
她回过身凝视着宽大的红门,笑了笑,苦涩在唇瓣蔓延,手颤颤地收回袖口,大步流星地离去。
湘南姐姐,我没办法独善其身。
更改百年王朝的旧制,总有人身先士卒,死得其所。
鹤弯弯的身影在夕阳的照耀下凝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短短数月,那王朝与计谋带来的危害大于了她自身。
在一步步地压垮着她的脊梁。
是时候,要打开旧制的门了。
何家,盘根错节,也是最为致命的存在,是太后植根于民间的祸害。
为祸一方。
烛光下,少女整理着何家历年来所犯的罪状,她慢慢地翻开那些未曾被理睬的冤情,血泪尽洒在泛黄破烂的布上,一条又一条写着那些惨不忍睹的罪状。
何奉常贪污钱财,将那赈灾粮食和金银扣于府中,让那些饱受洪水摧残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那一片重灾区几乎人烟消散,只有遍地尸骨,被那湿润的土壤浸泡。
何奉常的嫡公子,强抢民女,打残了那女子的弟弟,还砍断了传宗接代的东西,扔了喂给了狗。
不顾民怨,烧了那女家的房屋和良田,唯一的父亲不堪受到屈辱,吊死在了房檐前。
何云瑶也不是好东西,她不惜让自己的容貌独一无二,将后院里漂亮小姐的脸划破,而闻浅浅见状从府中偷跑出来,才保住了容颜。
一样的嫉妒之心。
……
这桩桩件件无一例外,都在做着这一残酷无情的事情。
那后院是杀人不眨眼的阴险之地,而院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坟墓之地。
少女站起来伫立在门槛边,望着皎皎月色,眼尾逐渐泛红,一圈圈的泪花在眼底徘徊犹豫不决地掉落,被晶莹的月光衬得透亮,宛若珍珠宝石。
“初知生命疾苦,才知改制必行。”
“这些人……世代承袭,作恶交替,民怨沸腾,迟早会灭亡的……”
“旧制的改革……会需要人去牺牲。”
鹤弯弯低垂着头回到门内,关上了门。
门关上那一瞬间,躲在一侧的赵韫湛从门后出来,凝视着泛着微弱光辉的月亮,凄苦的目光软化了冷冽,手中的枝条掉落在了地上。
这一切,植根于赵国的根基,一旦拔起,一定会有人牺牲。
赵韫湛身子颤了颤,挪开偏向月色的视线,低语喃喃:“棋子而已,我为何到了这里?!”
他的步伐又轻又重,像是在述说他的心事。
鹤弯弯躺在榻上,桌面上的信息收集完毕之后,鹤弯弯将信息传递给青青。
少女凝视着青青,沉重地看着她,“青青,你知道我让你拿得是什么吗?”
青青摇了摇头却坚定地说道:“大人廉洁奉公,这件事定是对百姓有益的。”
鹤弯弯捏着手里的名册,郑重其事地看着小姑娘:“青青,这可能会要你的命,这是我给你的选择,若你不愿意做这件事,我不会勉强你的。”
“青青何曾怕过,大人有事交付于青青便是,青青怎会怕死。”
将手里的名册交付于青青后,少女躲避着那些人的跟踪,来到了一处隐蔽的阁楼。
鹤弯弯冷着脸,她还有要紧事要做。
“丞相,我闻浅浅想要和你做个交易!”
这般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