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巨蟒
白方古将那灯火举得近一些,细细看着那磁铁,掌心大小,却隐约可见清晰纹路,这纹路是什么?细密而诡异,白方古急忙用手搓了搓,那磁铁似被掌心的温度激活了般,纹路忽的便清晰可见,那纹路在灯火中竟微微浮动,这让白方古愕然之间也倍感欣喜。
细看时竟是一幅简略图,隐约可见字迹。将它拖在灯火里一晃,那图像越发清晰的活跃起。似纸张般一页页闪过,直到又闪回第一页。白方古欣喜万分。想来这应该是去闭幽谷的一个路线。
古戈多山,这图谱看来,是在古戈宫廷之后的一坐后山。而太子府便在古戈宫廷最深处。离那里并不远
白方古将那磁铁揣在怀里,猫着腰冲出太子府,向着古戈宫廷后山而去,这一路他都在琢磨着,是谁暗中助力?这算是在帮他吗?若是说帮他,却又偷了他的匕首。
杀了云家仅剩的唯一的血脉,据狱卒所言,那云家小侯爷是继云中秋战死后新进封傍的贵胄。是太后着重培养的云家接班人。竟然就这么死了?若说这暗中相助的人不是帮他,却又将他带入到今天这一步,这绝对不是偶然。
陶破掳没有说太多,却说屏山之战是太后一手策划,太后策划了什么?兵败吗?兵败对谷戈有什么好处?这古戈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海啸深浓。
后山的几道关卡都被白方古在了解地形的情况下巧妙躲开,但却在进入入口处被难住了。那里立着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排人。白方古趴在隐蔽处看了半日。只觉得那些人连换岗都在巡视察访。
白方古向旁边又深入一步,杂草横生的丛林中,似幽潭般深沉。幽沉的狼嚎似丛林中的一段符音,像是很遥远又像是很贴近。
白方古远远的堆了几堆潮湿的干柴。费劲的点着。不远处似有嘀嘀咕咕的声音,白方古猫着腰溜了过去,这声音惊动了那里的人,有人道:“什么声音?”
一人道:“飞禽走兽呗,最近这狼叫声夜夜都有,越发的频繁了。”
一人道:“据说这后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看守了,这里离宫廷不远。有狼叫有点奇怪。”
白方古伸着脖子向小道一侧望去,竟然是刚换下刚的人在撒尿,二人站着那里呼呼啦啦的解着衣服。他们的对话也隐隐约约。
一人小心低声道:“这殿下进去快俩个月,听说当年三公主进去便没出来。”
他话音刚落,旁边那正提裤子的人倏一下顿住了,左右看了半响这才回头低声呵斥:“这样的话说出来是要杀头的,你不要命了?”
白方古伏在乱草里,一动不敢动。心头却砰砰直跳,若是如此说来,长青已经进去两个月了?至今没有动静。是不是凶多吉少?此想法一出,立马被白方古否决。以长青的聪明才智,不会有事。
那边着火时,守卫人乱了,他们冲着火堆而去。避幽谷的入口处,一时便没有人了。
白方古进入这个避幽谷的一瞬间,刹那愣在当下。
背后的门已经重重的关上,而他的面前。
洒出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眼前,这避幽谷的入口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已经腐了的死尸。这画面血腥而残忍。腐尸大片,臭气熏天。白方古惊悚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在白方古的想象里,避幽谷既然是惩戒山,可能会比跪祠堂要严酷一点。却万万没想到,避幽谷三个大字此刻便如同死亡谷一眼让人不寒而栗。
白方古细细查看,所有尸体的暴毙,都是一剑致命,剑剑精准。周围的石壁上泛着发白的剑痕。剑痕深处,有数厘米之深。在看那剑尖的宽窄度,竟与他的剑恰好吻合。这让白方古心头窃喜,起码知道了这是长青所为,那么长青或许没有事。
树林越来越密,尸体越来越多,但这里的尸体,与入口处又是不同,像是被什么怪物蹂蔺般窒息而亡。这些人没有剑伤。个个面目狰狞而恐怖,有些人只剩了半张脸,令人作呕。
白方古顺手从尸堆中捡了一把剑背在身上。剑很重,竟是铜剑,压的他微微一喘,低头一看,所有落地或被握在死尸手中的剑,皆是铜剑。白方古疑惑片刻,继而站直身体踏过血海腐尸继续向前。
这是闭门思过的地方吗?绝对不是,是暗杀门!这些人是谁埋伏在此?除了长青的剑,他们又被什么东西所伤?
绕过一堵石壁墙,白方古只觉脚下一晃,人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咻一下吸了过去,继而他狠狠的撞在了墙上,白方古努力拔了拔自己,竟拔不出。低头一看与墙壁最贴紧的地方竟然是袖口处。死死拽不下来。
白方古恍然明白,袖口里装着入门时卡在门上的那块磁铁。白方古怕有人发现,在门合上的一瞬间将那磁铁一把又取了回来。磁铁不大,却有如此震撼的磁场。而他身上背的剑,却稳丝不动,与这墙壁没有任何磁场反应,白方古瞬间明白为什么那些死了的侍卫手中所握的是铜剑。因为此时自己撞上的正是一面磁场墙。
白方古费劲的将磁铁从袖口取出,那磁铁死死的扒在墙壁上,磁铁彻底脱离了身体,白方古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喘了口气。
心中惊颤的同时,白方古忽的便想起长青所提的剑,白方古的剑是玄铁所筹,长青是怎么绕过去的?想起此处,白方古站起,细细看着这块巨型磁铁,如此宽阔厚重。但在细看时,相似有隐隐血迹,干枯了的血迹。而自己手中那块磁铁钥匙吸附在墙壁紧得扣不先来,白方古拼尽全力将磁铁钥匙一点一点从墙壁后方移去,果不其然,磁铁一接近磁墙后方啪嗒一下便落了下来。
看来背面与磁场相悖。白方古将那磁铁钥匙又装入衣袖。背对着墙壁小心的向里走去,这里像似迷宫,又相似天然的布阵图。满目翠绿的丛林里,突然出现一片清得能映出鸟影的湖水。白方古不敢轻易动那湖水,看水面时,只觉得那水在晃动。但不像是自然晃动。湖的四周是密不透风的丛林。雾气缭绕,隐约能听到怪异的叫声。白方古轻轻唤了两声:“长青,长青。”
这声音像是投入湖水的折射,在山谷中回荡,乱流,也似乎在瞬间激起了林中一股隐在暗处的阴森之气。白方古只觉背后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向自己扑来,他猛然回头,只见林中隐隐颤动的枝叶与乱飞的鸟。这里没有路,每一处都透着诡异与阴森。一片寂静让白方古心头缩紧,却不想悠远之处突然传来的一个声音:“站在原地,别动,等我。”
长青的声音,清晰、警惕、透着压抑的惊喜。
长青果然没事。白方古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般透出一丝气息,心头的狂喜直冲喉头,他差点哭了出来。急忙回头四顾张望寻望长青的声音。但一切又回归了平静。一种诡异的,阴森的透着邪气的静。瞬间死寂的静让白方古怀疑自己前一刻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他正想开口在喊,林中忽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白方古瞬间机警移动,这一刻他确定那声回应不是幻觉,他急忙又喊了声,不知是声音太高还是太过激动,这一声竟有些沙哑:“长青,你还好吗?”
声音回荡,瞬间风动。那股阴沉,像似激流,倏一下反扑而来,沙沙的声音越发逼近。
白方古猛然回头,却看那枝叶越发摇晃而颤动。白方古正惊愕间,却听风流中长青的声音越发响亮而果决:“不要说话!”
此话一出,白方古几乎要跳了起来,而那股阴流之气却似乎又退了回去。白方古眸子紧盯着那里,刹那明了,定然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只要有动静,便向声而去,什么东西?它又去了那里?去了长青那里?长青在引开那东西,那他岂不是很危险。这么一想,白方古嘶哑着喊了声:“我进来就是想听一听你的声音,看一看你的人!”
白方古话没说完,果然那阴森之气似束流般反扑而来,白方古猛回头,却见那丛林晃得更加厉害。
长青呵呵笑了声:“中意,你这是想我了?”
白方古眸子死死盯着那晃动的丛林。激动与哽咽同在,这一刻浑身的汗水似都凝聚成了思念,长
青的声音让他脑子越发清醒而激越。那是什么东西?手中握紧了沉重的剑柄,心头突突跳:“是,想你了,长青,那是什么东西?”
片刻的死寂,那阴森的气息猛然扑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成了哗啦的巨响,枝叶摇动的似翻滚的巨浪,青绿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圆滚而粗壮。白方古愕然,提剑举起,却不想半空中长青呵呵一阵长笑,那笑声激荡的林中鸟兽惊乱,那圆滚而粗壮的东西刹那消失,林中又是一瞬间的寂静。白方古突然狂吼:“我看到了,是巨蟒!长青,巨蟒!”
这一刻白方古明白了,这巨蟒是应声而动。哪里有声音它奔向那里,怪不得他入得林中这么久,只觉得寂静的可怕,阴森的恐怖。原来皆在此处。那巨蟒既然是回头,定然又是奔长青而去,它的敏锐度远比林中任何人兽都灵动,白方古不知道长青的方位。
但知道了那巨蟒的去向,这么一想他奔了过去,一路奔走一路喊。如此长青似也明了他的心意,二人应和着隔空喊话。那巨蟒奔走的忙碌却也能感觉到它的愤怒。
直到二人将那巨蟒引到磁铁墙附近,隔着密密麻麻的丛林,白方古突然觉得长青的喊话在加剧。那巨蟒似乎已经猛扑而去,白方古紧追不舍。心脏要跳出胸口,呼喊声此起彼伏。阴森之气越发凝重而迫在眉睫。
电光火石一瞬间,白方古发现那巨蟒盘起的身躯里裹着一个人,那人面色发乌,唇角有血。而那巨蟒如同一座小山般在疯狂的盘旋着,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人吞入口中,白方古惊愕万分。倏的一下,提剑飞跃而起。一剑砍在那巨蟒身体上,剑尖滑过,未及伤它,却被它横尾一扫,甩出数仗。
白方古奋力爬起,昂头再扑,却见一人已经挂在巨蟒的头部,那人手中的剑深深插在那巨蟒的头端,那巨蟒口如血盆,嘶嘶怒吼的摆动着躯体。而那挂在巨蟒头端的人,紧握剑柄,似风筝般在那巨蟒的头顶被甩得几近撕裂。
巨蟒紧裹着的那个人忽一下便落了下来。白方古连滚带爬的直冲而上,甩手将那磁铁掷入那巨蟒血盆大口之中。刹那间,那巨蟒挣扎弱去几分,它庞大的身躯在向着一个方向移动,挣扎中在移动,继而倏一下贴向了磁铁墙。白方古被这巨蟒甩尾又扫出丈余。轰的一声,他撞在了墙体上。眼前瞬间一阵眩晕。
耳边呼听长青惊恐的喊了一声:“中意!”
那挣扎的巨蟒贴着墙壁依然在剧烈的挣扎,而那握着剑的人却像纸片般自那巨蟒头端跌落。但他却在将要落地的一瞬间又直冲而上,在次挂到那剑柄之上,努力喊道:“中意。”
白方古看得清楚,悬在剑柄自之上的人,正是长青,看得清楚他在喊他,但他的世界瞬间平静了下来。
长青很危险,如此一念之间。白方古突然飞身而起,一剑杀出,直向巨蟒头部砍去。轰隆一阵巨响,血溅满目,满身,满墙、满地。
那巨蟒的头落了下来,身子却依然在扭动,白方古却在那巨蟒头落地的一瞬间一把揽了长青,滚出了数仗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