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解惑
操练军队是白方古守当任务。这段时间,他们对着地图看好很多遍。
已经赶来的钱叔是最熟悉凤尾山地形,但钱叔去凤尾山至今未回。
白方古指着凤尾处看着霍先生:“虽然钱叔熟悉这里,但这毕竟是巫族的地盘,若一旦被巫族发现,又是麻烦一桩。”
方天珏突然一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巫族有长青的人,不会有什么问。”
这话透着一丝隐晦,白方古忍不住抬眸看他。
他却讪讪一笑:“没听说过吗,各国联姻保皇权,红颜薄命不能言。巫族的公主嫁给大风现任皇上,却不明不白的死了,可不就积下了仇恨。所以巫族不会管,我东皇也有联姻,不奇怪。”
白方古不由又看了他一眼。
方天珏却指了指地图讪讪一笑:“正事正事!”
炫王的军队聚齐了也只有七八万人,想当初出征时是十几万,现如今七七八八加起来也仅此而已。白方古将他们分成几个小组。第一组便交给了燕千炙。自从他被长青喂了不是屎的药以后便异常颓废,逃跑了几次,都被欧阳楼的人拖了回来,揍得鼻青脸肿。
当他见霍先生时,惊愕与痛苦并存。
霍先生将编制成的组队交给他,他哑然片刻:“落在炫王军队手里,我认栽。”
霍先生淡淡:“殿下言重了,霍谋虽不知殿下着了什么难,但殿下既然是大赢人,我霍谋不会为难您,城主若同意你离开,霍某会着人带您出去。没有人带你,您是走不出去的。”
燕千炙眸子冷厉,望着霍先生片刻才道:“这是他布的局,对吗?能这这沙漠里按下这样重重机关又不被发现,又让人有进无出,想来这世上,除了他,没有人了。霍先生当年不是也与他交流过阵法吗!”
这一点,燕千炙还真说错了,白方古不在江湖很多年,想托梦都找不到霍先生。怎么有机会参与此事。
霍先生并不解释,幽幽叹了声,眸子沉凝而淡远:“殿下说什么霍某听不明白,但既然殿下不想做事情。可以去找城主请示别的差事。”
欧阳楼的声音突然便出现了:“做不做由不得他,以后他逃一次,揍一次,揍到他不逃为止。”
欧阳楼的背后,白方古优哉游哉,自墙外被众人拢了上来,众人喊了声:“城主!”
方天珏跟在白方古的身后,将那玉笛轻轻的敲在掌中一笑:“少主,终于做对了一件事情,这人是不能放。”
白方古落座,冷笑:“他要代表大瀛参战,自然是不能走。”
燕千炙惊愕,一愣,继而喊了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方古冷笑:“我没什么意思,这一战关键,这不,东皇二皇子都参与了吗?你这大瀛皇太子不请自来,我只能笑纳了,你不是刚才也说了吗,沙漠难进难出,若让你出去了,岂不是破了这传说。”
燕千炙眸子冷如冰霜,一字一句顿声:“你想把大瀛拖进去?你要让塘沽更恨大瀛?”
白方古呵呵笑了:“想多了,仅仅是想让你代表大瀛参战。”
“你与塘沽人关在一起,不是聊得很开心吗?后来怎么突然大吼大叫,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白方古奇怪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说明白。”燕千炙躲闪,人却突然进了一步。
欧阳楼握了握剑。冷冷的望着他:“殿下耳朵聋了吗!还是没有听清楚?”
燕千炙面色黑沉,眸子冷冽:“我要问他什么意思?”
白方古突然又想起那日初入沙漠,那些与小花和方天珏缠斗的人,欧阳楼说他们不是塘沽人,那定然便不是。
白方古幽幽站了起来,拨开欧阳楼,凝视燕千炙:“你出去,大瀛人便进来了,仅凭这一点,你也不能走。”
燕千炙眸子僵了僵怒:“你是谁?”
白方古神情一肃:“新上任的沙漠城主,不用这么认真的看着我,我是谁你知不知道的也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
白方古甩袖离去,方天珏跟在他的身后轻喊了声:“白兄,我说你昨晚一晚上没个人影,你不会是去审那塘沽人去了吧?”
白方古缓了口气,一咧嘴:“审了一晚上,还真是套出不少消息。那人竟然是塘沽皇上身边的带刀太监。这塘沽人果然是骑射民族,连一个太监都能这么拼杀有度。”
“所以你还得到了什么?方天珏咧嘴追了上来。”
白方古也咧嘴一笑,昂头望天想了想:“很多!”
方天珏叭叭的昂着脸:“说来听听。”
白方古一咧嘴:“不告诉你。”
方天珏嘴角颤了颤:“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方古也嘴角抖了抖:“你不也没告诉我实情吗!”
方天珏愤然:“我怎么没告诉你事情,我连我自己的身份都彻底的暴露了,你的身份,虽然我猜出个七七八八,但倒了不知道你是谁?我有深入探索过吗?没有,我信任你!”
白方古堵上一只耳朵,他说的是事实。他方天珏东皇二皇子,跟在他屁股后好像是颠颠的,又是为什么?平白无故陪着你?
见方天珏终于静了下来,他这才放下堵着一只耳朵的手,幽幽淡淡叹了声:“那日与长青一别,甚是心惊胆战。”
方天珏终于是停了下来喊了声:“为什么?长青他怎么了?”
“那日在城外告别时,他差点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好在我眼疾手快。”白方古轻描淡写。
“我就知道他定是发病了,不然不会如此,这家伙这些年一直很好。自从……”
他突然愣住了,捂着嘴看着白方古认真的表情。从未有过的冷沉,他追悔莫及的摇了摇头。
“说清楚,他怎么了?”白方古盯着他。
方天珏啪啪给自己几个嘴巴子。
白方古一把抓上他的肩头。眸子紧盯着他,看得他毛骨悚然,他竟有些无措:“他有病,很多年了,这些年一直靠龙阳果维持。有百公在……”
白方古一惊,心中不由微微一颤。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长青有些不对劲。但每每认真看时又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这其中蹊跷始终让他不明,今日这一句,不过是激将方天珏,白方古一急,手下便用了力,疼的方天珏呲溜呲溜直吸气。
“疼疼疼、、、松手松手、、、”
白方古这才发下自己手指发白,太过用力,急忙松了手道了声抱歉:“方兄,你知道我的身份,但你没说,我谢你,但长青的身体,我要知道。”
方天珏哧溜哧溜的吸冷气:“看你文文弱弱,怎么这么有力气,真是看不出来哈,看来病根除了。”
“长青什么病?”白方古又是一顿,凝视方天珏,眉头蹙成一团。
他有病,只这一句,让白方古破防,这些年他虽然身体一直被剧毒折磨着,但从来没有忘记过每日的拳脚。日日如此日日练,虽然从前使不上力气,但自从吃了百公的药,恢复了筋脉。他自己也是能感觉到,与从前相比。天地之别。
今日与昨日相比又是天地之别。他心知刚才手下那一力道定然不轻,也顾不得去安抚方天珏,又急切看着方天珏:“方兄,我白方古拿你当朋友,请告诉我。”
方天珏憋了半日,愤愤喊了声:“他中毒,很小的时候就中毒了,这些年一直有百公在身边,又有雪域山的龙阳果维持,所以毒性压制的很好。很少复发。谁知道他最近怎么了,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龙阳果?”白方古心头突突狂跳。龙阳果乃稀奇之物,与佛陀花不差上下。他的筋脉恢复时便是用的那个,那时长青说得很轻松,他说对于百公,这不算什么。
既然他这些年一直在用药,且控制的很好,最近为什么又发病了?又为什么没有控制住?除非龙阳果用完了,既然雪域山离古戈最近,每一季的龙阳果诞出定然是古戈先得到。白方古越想眉头越紧蹙,心也缩得越紧。
他突然又抓了兀自在揉着肩头的方天珏,眸光急切凝视:“你常与百公在一起,可见过龙阳果?能不能闻出他的味道。”
方天珏被问的懵懂憨呆,望着白方古木木点头:“见过,也能闻见一点点味道。”
白方古倏一下自袖里取出那药瓶,瓶子已空,但余香仍在。这是长青走时留下的药,说他每日三次,吃完为止。并一再嘱咐,用不了几天。这一剂药吃完他兴许在不会发病。
他所种之毒正是因为没有及时解除才发病,自此便无法除根了。所以白方古疑惑,当时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是百公新研制的药,让他试吃。
因为吃后的效果奇佳,不但身体如脱胎换骨般轻快,连思维都似乎也快了许多。从前的很多事似乎也一下清晰了。因为有了功效,所以他还真是吃得很认真。昨日恰巧吃完。
瓶子递到方天珏的鼻尖时,他却轻轻摇了摇头。继而又很肯定的摇头。
白方古心头微微一松,这一瓶既然不是龙阳果的配方,却又如此功效,会是什么?这一疑,白方古的心瞬间又缩到了一起,龙阳果对于他来说只能压制。他手臂一抬。方天珏这次呲溜一下跳开,离开他八丈远:“你、、你不要在捏我了哈,我也是有脾气的哈。”
白方古捏着手指,眸子颤抖凝视方天珏:“百公的佛陀花是不是为了给长青配药?”
方天珏一咧嘴:“这个我不知道,我许久没有见他了。但百公配药都是为长青。”
白方古突然又度了一步:“你跟他什么关系?”
这么一问。方天珏没有回答,白方古却豁然明白,很多年前,隐隐约约听说,古戈与东皇有联姻,佛陀山禅会上,也听丰殊宴说过,古戈与东皇有联姻。据说古戈的七公主嫁入了东皇皇室,白方古细细打量着方天珏,他与长青,眉目不像,举止各异。
但这代表不了什么,白方古眉心颤了颤:“你是长青的堂弟?古戈七公主的儿子?”
方天珏瞬间面色一白,眉心颤抖,悲沉叹了声:“是,七公主的儿子。七公主被那个叛徒杀害,所以我现在只是东皇的二皇子,我来沙漠就是为了杀他,结果却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