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苏父住院1
春儿的遗体安放在京城某殡仪馆，大伯孟银河、大哥儿说用几天料理好大春儿的公司，再回家办葬礼。佳儿便和导演打好招呼，说过两天需要回老家参加葬礼，大概得请假三天。导演爽快答应，说三天不够的话，就多休息两天。
然后下午佳儿就接到苏沐瞻堂妹冷云的电话，说她的大伯，也就是苏沐瞻的爸爸佳儿的公公脑出血住院做手术呢，苏沐瞻有任务回不去，她伯娘也就是佳儿的婆婆心慌意乱什么主意都拿不了，苏家需要个主事的，让佳儿赶紧回去。
前脚刚和苏沐瞻电话说离婚，后脚就要以儿媳身份去应对公公住院手术。说真心话，主观情感上佳儿是不愿意去的。客观来说新接手的剧排练时间也就二十天，大春儿的葬礼要三天，苏爸爸那填进去三天也不知够不够，剩不到半个月的排练时间，真的挺紧的。
可是能不去吗？不可能的，佳儿还得加急找导演说公公住院手术，苏沐瞻回不去，她得回家看看。导演答应的倒是痛快，只佳儿临走被叮嘱了三遍说没事的时候分析分析人物多看乐谱练练曲子。
急匆匆手机订票回家略作收拾，佳儿打车飞奔机场。等坐到飞机上她猛然发觉，以前都是她积极主动地只做她喜欢她想做的事情，现在却是被推着见识生老病死。她站在了一个坎上，三十而立，这四个字太重了。她的人生，不能仅仅用舞台、爱情来填充，她需要以一个成熟的大人样子，担当责任托起家庭，不管她愿不愿意。
苏爸爸住院当天就做的手术，手术结束直接推进icu，这一切都是苏沐瞻堂妹冷云帮着苏妈妈料理的。那天傍晚时分苏沐瞻的助理赶过来，接手了缴费跑腿事宜，然后就是在icu外头守着。
晚上八点左右佳儿赶到医院，冷云很有条理说：“大伯在icu，外头没必要留这么多人，大伯娘、爸妈、叔叔婶子们你们先回吧。今晚上我值班，嫂子跟我一起睡值班室，有事她就能办下来，你们不用担心。那位小兄弟，你也找个就近的酒店住下来吧。”
苏妈妈、冷云爸妈、叔叔婶子们走了。
苏沐瞻助理对冷云点头，很干脆说：“那麻烦姐姐了，有事您给我打电话，我很快就能过来。”
冷云微笑说：“我亲大伯手术住院，我这样做是应该的，不麻烦。”
苏沐瞻助理视线转向佳儿，略作闪躲后低头眼睛看鞋尖，含糊说句：“我走了。”转身要走。
佳儿叫住他，不太自然问一句：“苏沐瞻，他，还好吧？”
“沐瞻哥很好，就是前两天着凉有点小感冒。”苏沐瞻助理回头说了这句话。
佳儿想再问苏沐瞻吃没吃药，对上那助理谴责眼神，呃，问不出来了。
苏沐瞻助理走了，佳儿跟着冷云到冷云所属科室的值班室旁边的休息室。佳儿端坐一把木椅上。冷云翘着二郎腿坐床沿，一边拿指甲刀修剪指甲一边问：“你和我哥要离婚？”
佳儿腰背挺得更直，惊讶反问：“我都不知道苏沐瞻要和我离婚，你从哪儿听来的谣言？”结婚都没瞒住，离婚，佳儿就更不指望了。只是苏沐瞻愿意给他堂妹说他准备离婚，佳儿却不愿意接茬说这私事，她可不知道苏沐瞻这堂妹是不是大嘴巴。
冷云抬眼看佳儿，翘翘嘴角又低头剪指甲，说：“何必装模作样，难道要找人来和你对质你才肯认？差不多得了，你承认了我也不会笑话你。实话实说，我给你打电话时还不知道你们准备离婚。是我哥助理，他来了那我绝对要问问我哥情况。他说话含糊躲闪的，我以为我哥出事了，就多问了几句，然后他就说了你们要离婚的事，还说不让我告诉我大伯和伯娘。”
佳儿沉默。心理小本本可记下来了，得找时间提醒苏沐瞻让他加强团队的保密意识。
“你这人真的是冷漠无趣，也不知道我哥看上你哪点？”冷云吹吹指甲，冷漠说：“我打电话就是好奇你真人是什么样的，有没有把我大伯、伯娘当亲人。当然我老早就听我伯娘说他们都很不满意你和我哥光吃外卖不做饭，说你们就长了骗人的俊俏聪明面孔，其实除了唱唱跳跳啥也不会。怎么说呢，我哥厉害啊，知道这边是我大伯伯娘的主场，知道我们这边亲戚说话直，都不让你来这边。佳儿，我没叫错你名字吧，你和我哥结婚快三年了，你是一次都没来过。”
指甲修好了，冷云对着光看过没有突出毛刺，这才正视佳儿说：“以前家里有个婚丧嫁娶的，伯娘说让你回来露个脸，我哥呢总有各种理由挡回去。那些关系都不太近，你不回就不回。但这回大伯脑出血住院，我哥回不来还说不让通知你。我就很纳闷，我不明白我哥宝贝你什么，你是个瓷娃娃一碰就碎吗？我还非要试试，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能踏进我们家门。”
佳儿面上平静，心里苦涩。美姐说对了，还真不是钱的事。
冷云给佳儿再补一刀，说：“我觉得我哥和你离婚，是个正确的选择。我大伯家不需要你这样无视公婆无视家族人情往来只顾自己的儿媳妇。”
“说够了吗？说够了请你闭嘴，我累了我要睡了。”佳儿不愿再听奚落，撤下温和面具露出冰冷内里。
冷云撇撇嘴，好心提醒说：“我伯娘还不知道你们要离婚，请你明天继续保持温柔有礼谦虚和善的样子，可别像现在这样冷脸。再把我伯娘气个好歹出来住了院，我怕你分身乏术。”
佳儿侧身站立，不搭理冷云。
冷云心气也不顺，白佳儿一眼，起身拿了白大褂穿上出了休息室。
值班同事看冷云，惊讶问一句：“不是9点半接班？这还不到9点，你不陪里边那位多聊会？”
“她累了得睡觉，我就先出来陪你。”冷云平直着语气说。
同事凑到冷云身边，压着声音兴奋说：“她是你哥老婆吧？网上图片就挺好看了，没想到真人更好看。那种柔和眼神里带着些疏离傲气的感觉，那些个图片根本就表现不出来。还有那走路，优雅的仿佛自带韵律。还有那脸，我现在算是知道女娲娘娘手捏泥人和泥浆绳人的区别了。冷云，托你的福，我这是第二次见着大美人了！能不能帮我要张签名照？当然要是给我他们夫妻俩的签名合照，我更愿意。”
“你觉得她很漂亮？”冷云抽了抽嘴角，压着嗓子问。
同事很肯定，连连点头：“那当然！咱们院花漂亮吧，你拿院花和你嫂子比，难道不觉得你嫂子美的更柔和大气更能禁受地住检视。第一次看你哥时，我还迷糊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帅这么引人注目。现在看到你嫂，我终于明白了，人家生活在镜头里生活在人们的注视里，人家以展示美为任务，能不美得光彩夺目吗？怪不得你哥拒绝了院长做媒，帅哥美女注定是要走到一起的。”
“那谁多好，家里有背景，人也活泼会来事。”冷云隐晦说。
同事不客气来一句：“你要是你哥，别口是心非，说心里话，你是选你嫂子还是那谁？活泼会来事那也是分人的，我可没见那谁对着我会来事过！还有冷云，你想让你嫂子活泼会来事，你问过你哥没有，他愿不愿意让他老婆长袖善舞应对一个又一个饭局？再说了你只是堂妹不是亲妹，听姐姐的话，别搅进你哥你嫂之间瞎说话。否则啊，你哥嫌你多管闲事，你嫂看你是搅事精。”
“我说的会来事不是让她应对饭局，是想让她想着点这边。可她呢，是一点都不管我大伯、伯娘。我家这边婚丧嫁娶过年过节人情往来，她更是问都不问。合着我们老苏家老老小小三十多号人，都是浮云，都是背景板，就我哥一个是活的会喘气入了她的眼？！我看咱们科室一到逢年过节，结婚有孩子的谁不是各种走亲戚联络感情？怎么就她不一样呢？我看着她端架子装仙女就讨厌。”冷云脸上带了郁气出来说。
同事好心劝解说：“你嫂不管，那你哥管没管？你哥是不是把事都揽下来周全过去了？人家俩结婚了是一个整体，那在我这种外人看来，你哥干的事就是你嫂干的。你在这心疼你哥你大伯你伯娘，非把人家夫妻俩分开看，觉得你嫂不好，你这不是纯粹自己给自己找事？还你不喜欢她端架子装仙女，你当你嫂子是给你作老婆呢？那万一你哥就喜欢你嫂的仙女架子呢？”
冷云扁扁嘴，心里说：“谢天谢地，我哥幡然醒悟不爱仙女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