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撇清关系1
一说保养，立马能想到的，基本是对皮肤头发，特别是脸的保养。佳儿干的这行呢，除去那些保养，还有个嗓子要保养。当然不论是哪个保养，都讲究好状态，要保证好睡眠。佳儿赚的钱对标工薪族，基本上休息时间也是对标工薪族，和苏沐瞻排练完还有采访、商演比起来，她的休息时间简直是不要太多。一部分时间用来复盘、提升自己。其它多数时间，都被她用来睡觉了。
乍一看，似乎佳儿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但那是排练厅排练阶段。等到剧院排练、正式演出，工作时间会拉长，晚上十点多下班那叫正常，往后拖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也是常见。相应地睡觉时间后推，睡眠时间缩短。
如此半个多月坚持下来，脑子总有各种想法：我这句这样处理唱得更好，那个动作还可以更美，这儿和谁贴合下情绪表达起来更棒，那是只要睁着眼都处在亢奋状态。身体却不是，越到后来越觉得累。每每排练、演出结束，都想拖着身体走路。可以这样说，台上、台下，那是天差地别的两种状态。待演出彻底结束，佳儿通常是在床上睡个一天一夜才会起。然后开始下一剧，周而复始。
而个人音乐会，毕业以后佳儿没怎么去现场听过。这次苏沐瞻朋友的音乐会去排练，第一次去蹭苏沐瞻的车，到那后，最开始佳儿是给他们试唱一段听音色，然后就是坐等被喂状态，不用动脑。选曲，苏沐瞻和他的朋友来；编曲、和声，他们和专业老师商量……等佳儿拿到歌曲，苏沐瞻做监工，他们用了半小时把歌顺下来。
那之后佳儿再去就自己倒地铁，到地方就是练了。佳儿的唱段对高音要求高，其中一段需要声音稳稳地拖在高音区，练得时间越长熟悉度越高，出来的声音、情感效果就越好。唯一的不好，就是歌曲给她的表现空间比较少。
而练，听起来就是重复唱，很容易啊？其实很不容易，不是简单的重复唱，在唱中既要注意对声音的控制，还要注重对节奏处理、气息的控制。用形容词来说就是，声音能轻松上去顺畅下来，出来的效果要细腻柔美又华丽如天鹅绒。
唱的合格了，就说到表情管理。佳儿是音乐剧演员，那她唱的过程中，必定是有丰富的表情肢体演绎。可个人音乐会，表情肢体动作丰富了，观众不习惯。所以，佳儿得改，去适应歌手的舞台。怎么说呢，佳儿是第一次做嘉宾，她当然希望她给出的状态是优秀的不得了，最好是无限趋近完美。
等到练好了，就要开始和苏沐瞻的朋友和。佳儿去找她认为的苏沐瞻朋友，结果那人告诉佳儿说‘开音乐会的不是他’。佳儿一脸懵，问那要开音乐会的人呢？那人告诉她‘要开音乐会的人有点私事要处理，再过三两天就到’。
佳儿，那好吧，谁让她没问苏沐瞻开音乐会的朋友姓甚名谁，也不关注海报宣传呢。那天排练完，她走正门特意停下来看宣传海报。刚看到那上面的人，她就小小的惊叫了一下。那哪里是朋友，那明明是前辈好不好？
对前辈，那自然是不能放肆要恭敬对待。等那位前辈来了，佳儿打点出十二分小心，分外认真对待自己的几句唱词。前辈是个要求高的，佳儿自然不肯放低对自己的要求。一首歌排练将近二十次，到最后佳儿都没力气了。那前辈才有了丝笑模样，说一句‘是个能吃苦有潜力的’。佳儿很是被自己感动到，她辛辛苦苦，不就是为了提升自己来获得认同吗？
自前辈开口夸过佳儿后，对她就软和下来，不像第一次见面那般倨傲。有一次中场休息还随意坐地上和佳儿谈心，虽说那话题佳儿不太想谈。什么话题呢？当然是情感问题。前辈问佳儿什么时候和苏沐瞻在一起的，在一起多长时间。佳儿回答她和苏沐瞻就是普通朋友。
前辈吃了一惊后呵呵，带着点嘲讽说：“我是跟不上你们小年轻想法了，这都走到人前了还普通朋友。”
佳儿想想，说：“我和苏沐瞻同学四年毕业后工作偶尔又有交集，就显得比别人亲近些。”
“唬人的话倒是一套一套的。我问你，你们没在一起过？前几天你不刚为了他闹过人家酒局说他是你男人吗？”前辈问。
佳儿脸白了，结结巴巴问：“您…怎么知…道的那事？”那事大雷姐夫不是说不会传出去吗？那天，她没在包厢看见这位前辈啊？
前辈不答反问：“看把你吓的，你把你搅局撒泼的劲儿留在追男人上，苏沐瞻还能飞出你手掌心。”
佳儿低下头，说：“爱情是要两情相悦的。”
“那倒也是。苏沐瞻也是可惜，遇上的都是好姑娘，奈何你们出现的时间不对。要搁现在认识真真，估摸着早乐颠颠跑去求婚结婚了。”前辈遗憾说。
佳儿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冷刃刺破开，汩汩往外流血。忍忍，她开口问：“您也认识真真？”
前辈高兴说：“真真她爸算是我半个老师。何止是认识，我可以说是看着真真长大的。知道我回来了，这一两天的那小丫头绝对会过来看我的。”
佳儿看着地板，很想说：真真小丫头什么时候来，您告我一声，我走！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猛地抬头看那前辈，她问：“真真爸爸既然是您的半个老师，那该是名气更大很有钱，不可能因为个房子为难苏沐瞻？他们家不可能缺房子？”
前辈拉下脸来，说一句：“谁说苏沐瞻和真真是因为房子分的？小丫头不知道内情别瞎说？”
佳儿不说话了。真相就是一层纸，一捅就破。不外乎是有比苏沐瞻更好的女婿人选。
晚上苏沐瞻又给佳儿打电话，问她今天白天是不是有人套她话。
佳儿仔细想了想。一整天都是在排练老师的剧，停下来休息就是喝水。搭档的一巡男一倒是有和她聊，但说的都是一巡时期遇见的突发状况，没涉及个人话题自然就说不上套话了。
可大晚上的苏沐瞻打电话特意问，那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没注意。佳儿又回忆了一遍白天发生的事情，得出的结论还是没有人套她的话。所以她先肯定回答苏沐瞻：“没有人套我话。”接着问：“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没人套你话？我和苏沐瞻同学四年毕业后工作上偶尔又有交集，就显得比别人亲近些，是不是你说的？”苏沐瞻的暴怒顺着话筒炸裂出来。
佳儿的脸红了，像被人打了一巴掌，羞愤欲死。但那些话，她没说错。所以她鼓起勇气说：“你那个前辈朋友问我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多长时间，我才说的。我想和你撇清关系，我……”
“所以你就竹筒倒豆子吐了个干净？你就没想过人家转头就给你宣扬了出去？佳儿你二十七了，我求求你分个远近亲疏，给没见过几面的人设设防可不可以！”苏沐瞻说。
佳儿才要开口辩解她没说什么，电话那端是挂断的嘟嘟声。
佳儿有点把握不住她和苏沐瞻交往的度了。原来是想着断了床伴关系保留同学关系。苏沐瞻的电话，让她都怀疑这个同学关系能不能维持得住。再有音乐剧排练厅苏沐瞻看她的眼神，不咸不淡平静的好似在看陌生人。在主演们互相指不足求进步时，苏沐瞻说别人是正常交流语气，转到她这儿就表情严肃语气犀利，很有点鸡蛋里挑骨头的架势。
佳儿的心态开始失衡，刚开始是对着苏沐瞻笑得勉强，后来是彻底笑不出来，连调动情绪去装高兴的动力都没有。这时候她不再想同学关系能不能维持了，她只庆幸一巡女一走得好，让她的搭档固定在一巡男一身上。
至于苏沐瞻提出的对节奏、表演的改动建议，她必须用笔记下来，让笔带动脑子去思考那般改动好不好。单单用脑的话，光苏沐瞻的神态语气激起的负面情绪就够她消化了，还谈什么纠正提升。
如此几天，组里的人只要眼不瞎，都知道苏沐瞻不太看得上佳儿了。小学妹凑佳儿身边，小声表示敬佩：“佳姐你真厉害，苏哥那样板着脸，你都能平静记笔记，要我早吓哭了。”佳儿无语看小学妹，如果哭能管用的话，她现在真的很想对着苏沐瞻哭一哭。
老师把苏沐瞻、佳儿叫到他的休息间，说：“我不拦着你们因为私事起矛盾，但你们是成熟的职业人了，你们不应该把情绪带到工作里来。说说吧，就这两天的事，你们都怎么想的？”视线在苏沐瞻、佳儿身上来回扫视两圈，他点名：“苏沐瞻你先说。”
苏沐瞻开口了：“我是带了情绪，但是佳儿出的错误没法不让我带情绪。不说别的，就说最基本的，佳儿怎么说也学声乐学了快8年，不求唱出每个音阶，那也不能泛音到听不出她唱的是哪个音吧。和颂和她一样的排练，怎么和颂的音个个都能顶到，佳儿就不行呢，总有那么一两个音差点意思？”
佳儿脸红了，红的要滴血。老师赶忙帮佳儿找补：“佳儿这不晚上还有音乐会的排练，嗓子不在最佳状态。”
苏沐瞻撇撇嘴角，说：“等演出的时候，撞上她上综艺，她嗓子还不在最佳状态，老师你就让她那样上去唱？”
老师视线转向佳儿。佳儿很快诚恳说：“我会注意我会改。”
老师看向苏沐瞻，说：“佳儿说了会改，苏沐瞻你也就别带情绪了，从现在开始好好对佳儿说话行吧。”
苏沐瞻点头，老师说：“你先出去吧。”苏沐瞻看眼佳儿，转身走了。
老师面对佳儿，苦口婆心说：“苏沐瞻态度是有点过分，可他说的目的是真为你好。来看剧的，人家是花了钱的，你不能上台后说我嗓子状态不好你们凑合听吧。当然我知道瑕不掩瑜，舞台上你的这些小不足都不叫问题。我也想说佳儿你的上限要是就在这儿，你在唱上再多点心思就会影响到你的表演，那就这样吧，你没必要纠结是不是有泛音、哪个音没顶到。可佳儿，你的上限就在这儿吗？佳儿你再努力一点点，你的舞台就能胜过绝大多数和你同期的女演员，你知不知道？佳儿你真想让这些小不足伴随你整个职业生涯，混在中不溜里过吃不饱饿不着的日子？”
佳儿更加诚恳说：“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努力的。”
老师的脸这才放松下来，问：“你和苏沐瞻因为什么起的矛盾？”
佳儿狐疑看老师，不开口。
“佳儿你那些小心思就别藏着掖着了，你们不说我多少也猜得到。你熟悉苏沐瞻就像熟悉你的左右手，明明在和各自的搭档对唱，可一个错眼你和苏沐瞻的眼神声音就能接续上，你和苏沐瞻的默契度高于你们和各自的搭档。你们的感情都不用酝酿排练，缠绵情意很自然就出来了。你们要不是天生的演员，那你们就是在偷摸谈恋爱。”老师说。
佳儿说：“我们没谈过恋爱。”她和苏沐瞻是直接一步到位，然后分的也干脆，她是个不说谎的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