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就像楼晓能察觉到楼昱的情绪，楼昱也一样。
他走近看到楼晓低落的眉眼就知道她有些不开心了，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明明是没什么起伏的语调，但却透露着一股子丧。
虽说秦老爷子发话说要烧烤要露营，但是总不能全家聚在一起都吃烧烤，还是让厨房备了菜。
饭桌上的氛围很融洽，秦家人偶尔笑靥盈盈的跟她说几句话，她也能很好的应答。
楼昱这才察觉出，她这是在跟自己闹脾气。
只针对他。
晚饭结束后姜雅问她有没有兴趣一起看看线上的画展。
“是近期的一个画展，不过我来不及过去，幸好他们有上线了vr。”
“是哪一位画家？”
姜雅说出画家的名字，楼晓也不由得一愣。
“我之前有模仿过他的那张‘炸裂’，他对于色彩的掌控实在是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他近期还有画展。”
这个画家楼晓很喜欢，但是他从来没有来国内办过画展，当初楼昱还托人从国外拍了一副他的画作当做她的生日礼物。
姜雅：“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一块去。”
帐篷很大，傍晚温度适宜，两个人进去倒也十分舒适。
姜雅把邀请码和网址分享给她，两个人一边看还一边探讨着。
楼晓这才知道姜雅也是美院毕业的，不过她后期转建筑了，倒不如她母亲，一直在艺术领域。
楼晓笑了笑：“也算是一脉相承。”
大约是晚间喝了太多西瓜汁，楼晓只好问了姜雅洗手间的位置。
姜雅给她指了指路又不放心道：“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不用，”楼晓忍不住红脸，“你说的很清楚，我找得到。”
姜雅很体贴的没有跟上来。
姜雅说的真的很清楚，楼晓自己就找到了，没有麻烦其他人。
等楼晓出来路过柱子的时候，听到前方传来秦德元的声音。
她停住了脚步，这下尴尬了，如果她随便打个招呼就走会不会显得她很没礼貌？
但是很快传来另一道声音，让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楼昱的声音十分冷冽，“我说了，楼家的事我会处理。”
秦德元：“你这样的做法，难保楼康运不会再做出什么来，这是给自己留下祸患。”
“那也是我的事情。”
“是因为你那个妹妹？”
楼昱的声线里参杂着一股子怒意，“你们不要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楼晓直觉接下来的对话她不应该再听了，但是她根本迈不动步子。
秦德元也有些无奈：“我好歹也是你舅舅，不会害你，你别老是这样。”
楼晓捂住心口，感觉自己心跳得飞快，她都听到了什么！
半响楼昱都没有再开口，秦德元只好问道：“什么时候回家？”
“这里不是我家，我不姓秦。”
秦德元反问道：“难道你想姓楼？”
楼昱沉默了，没有反驳。
如果一定要说这个世界上他最讨厌谁，那大概就是楼康运了，对方给的一切他都不想要。他曾经也想过，等摆脱了楼家，他哪怕没有姓没有名，也不要再跟楼家扯上一点关系。
可是楼晓么办？
想到楼晓，他又觉得没这么难受了，楼昱的楼也是楼晓的楼。
等许久都没传来交谈声，楼晓才敢从柱子后面出来。
她有些僵硬地往外走，脑子里一团乱麻。
原著里楼昱的母亲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出现过，开篇第一章就是她病死了，楼昱被接到了楼家。
如果楼昱的母亲其实是秦家人，那么秦家做的一切都合理了。
楼昱的母亲可以说是因为遇上楼康运才变得如此不幸，早早身亡，留下年幼的楼昱也受尽了苦楚。
回到帐篷里，楼晓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但是看着一幅幅画，思绪就飘了。
晚上楼昱带着她回家，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算好时间去敲门，楼晓洗好澡正在吹头发，眼睛有些红，看到他来，有些呆滞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楼昱只好先帮她把头发吹干，才拉着她坐到床上，轻轻碰了碰她的眼角，“怎么了？”
楼晓的声音也有些哑，低着头说道：“没什么。”
楼昱思来想去，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是不是秦家的人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楼晓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不作声了。
楼昱无奈叹了口气，“还记得从海边回来我们冷战那次吗？”
楼晓懵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起那件事。
“那次是我的错，是我现在想起都会觉得后怕的程度。之后我就在想，如果再发生什么，我一定会跟你说，不会再这样。”
“那你呢？”
楼昱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没有逼迫的意味，楼晓知道，哪怕她不说，楼昱也不会怎么样。
“我都听到了你跟秦叔叔说话的时候，我刚好就在柱子后面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洗手间在那个方向”
楼晓说得断断续续的，但是楼昱明白了。
楼昱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气了？”
楼晓撇开头，擦了擦眼泪，说话还带着鼻音，“有一点。”
“之前是觉得你年纪小，这些事情你没必要知道。”
楼晓有点不满：“我已经过完十六岁生日了！”
楼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那你现在想知道吗，我都告诉你。”
楼晓有点赌气：“你不想说就算了。”
楼昱无所谓道：“其实也没什么。”
楼昱的生母原名叫秦梓玥，是秦振海最小的一个女儿，当时秦振海忙着搞事业，秦家也还没发达，秦夫人就一个人带三个孩子，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这个时候几乎都是让大的带小的。
有一次还是小少年的秦德元着急忙慌地跑进家门，哭着喊着说妹妹不见了。其实也就在小区门口的公园里玩沙土堆，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秦夫人急得都要晕过去，但还是支撑着给秦振海打电话，又报了警，不敢让年幼的秦婉丽出门，让她在家等消息，她自己带着秦德元出门找。
秦振海也从公司赶了过来，一群人把几条街几个小区都找遍了。那个时候科技落后，远还没有现在这么多高清摄像头，一群人无头苍蝇般找了一个礼拜，又是登报又是发寻人启事，到处张贴，可是音讯全无。
根据秦德元的说法，大家又找了这么多天，几乎可以确认，五岁的秦梓玥是被人贩子拐跑了。
秦家低迷了好一阵子，这件事之后秦夫人身体也变得不大好，经常做梦都是梦见秦梓玥回来了，但是一觉醒来又要面对痛苦的现实。
“老爷子发达之后也重新找过，但是小时候刚出事的时候都找不到，过了这么多年更是大海捞针。”
楼晓听得一愣一愣的，忽然回神问道：“那又怎么会找到你？”
“你还记得我出车祸那次吗，后来我搬到了那家私立医院，老爷子正好旧病复发过来抢救。”
楼晓点了点头，“我第一次见到秦柯然就是在那里。”
“当时陪护送我下去晒晒太阳，正好和秦家人遇上了，秦柯然看到我就开玩笑说我跟他爸年轻的时候还长得挺像的，说不定上辈子是一家人。”
“”楼晓已经逐渐透过秦柯然看似酷帅的外表看到了他二逼的内心。
“他对我母亲的事情并不清楚，当时也只是开个玩笑想逗老爷子开心，结果老爷子脸色都变了。”
“他查到了我的年龄身份，又让人拿了我的样本去做鉴定。”
当时楼昱受伤住院，一天要做一大堆检查，偶尔来抽他一管血，他也没有过多在意。
楼晓听得目瞪口呆：“秦柯然这嘴开过光啊！”
这下子不止上辈子是一家人，这辈子都是一家人了。
这剧情也太扯了！
之前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本人，现在居然看了一眼，就找到了她的后代。
“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秦家人把对于我母亲的愧疚都投注到了我身上，想弥补我。”
楼晓这下终于明白了，所有事情都有了解释。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离开？”
楼晓十分不解，在她看来，秦家实在是比楼家好太多了，那个时候楼昱刚经历了车祸，又要面对靳云心歇斯底里的报复。
反观秦家，对待他和风细雨的，都是满满的爱意和愧疚。
只要有秦家的保护，楼家和靳家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自己的仇当然要自己报，就算没有秦家，解决他们也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我能走，你要怎么办？”
他实在是不放心把楼晓交给任何人，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安心。
楼晓鼻子又酸了，没想到自己没帮上什么忙，还拖了后腿。
楼晓扯着他的衣角纠结了半天，还是问道：“那你还回去吗？”
“回哪里？”
“秦家”
楼昱失笑道：“所以你自己躲在房间里哭，是因为觉得我要回秦家了？”
楼晓涨红了脸没说话，虽然事情好像是这么个事情，但是让楼昱这么一说出来，就特别丢人。
楼昱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以前住在楼家我都没想过离开，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家，我为什么还要离开？”
楼晓紧紧地抱住了楼昱，“你成年人了，不能骗人的。”
楼昱觉得有些好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不过抱了一会，楼昱就尝到了自己作孽的苦果。
楼晓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水汽，发丝上沾染着洗发露的味道，淡淡的香混合着少女的体香。
楼晓一直有在锻炼，身上不似普通少女这般柔若无骨，但也十分温软，楼昱一手就能揽住她的细腰。她这些年长高了不少，但是在楼昱怀里还是显得异常娇小，整个人都贴在楼昱身上，热度和柔软都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若楼昱真是普通的哥哥也就罢了，偏偏他还藏了一些说不出口的心思。
“咳咳，”楼昱咳了两声压住了某些情绪，“好了，晓晓，起来吧。”
楼晓抹了抹眼睛，装作很大度地说道：“如果你想回去住几天我不介意，”想了想又补充到，“但是不能住太久。”
“我去秦家住着干什么。”
说开了楼晓心情就好多了，瞬间阴转晴，跟在楼昱身后像小尾巴一样。
“哥哥，清绮下周三生日，她生日会你去不去？”
楼昱看了眼自己的时间表，“我那天在h市回来得会比较晚，我到了就过去。生日礼物我让助理买一份，你先帮我带过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