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流年1
程榛说减少工作，就真的减少了，一周顶多去两次，看看每个人的工作问题。
四五年的时间，她去上班的次数没超过五百次，每次去了待不了俩小时。
王翔真的给了程榛惊喜，他把店里从态度，服务，账目，到与厂里往来信息，做的特别好。
店面也铺满了十多个大城市。
他定期跟李荔开会，让新出的服装售罄率大大增加。
第一年，程榛也就出了一次差，去海市最知名的商业街上，买了四五个大店面。
她除了每月查一次账的时候费点儿劲儿，其他时间？啊！躺平的生活真美好啊。
八二年九月，家里的两个小朋友都上了小学。
八四年，陈坚突然回来，问：“你什么时候去厂里看看，不能我一个开罐头厂的，还要管你果汁厂吧。”
是的，程榛还开了个果汁厂，起因是两年前，她想把北山村的房子修一下，让知青点儿变成一个货站兼客栈，主要是收山货，再包装一下，卖出去。
也给那边创收一下，毕竟是心里的故乡啊。
北山的药材，坚果，山货，全都能换钱，她还打算是建一个炒货厂。
但她过去的时候，村长李国强正在发愁，程榛拎着酒敲门进去，他说：“这罐头厂只收大果，小果子怎么办呢啊？”
程榛想了想，小果子不能做罐头，还不能做果汁吗？明明都是好吃的水果。
既然想到了，那就去做。
程榛去忽悠陈坚，说：“咱们合伙开个果汁厂呗，反正你也是一年里有半年在这边。”
陈坚很好忽悠，但他钱不够，程榛说：“我出全部的钱，你不用出钱，我给你10％的股份，但厂子的生产销售都是你的事儿。”
陈坚一想，我赚了啊，他就答应了。
可是，程榛只负责找人实验配方，如何做到好喝新鲜无负担。
建厂，收果子，搞生产线全交给他了。
陈坚苦不堪言。
在建果汁厂的同时，程榛也把知青点儿重建了，建了两层楼，一层是货站，二层是住宿的屋子。
建好后，程榛把这地方交给村子里运营。
她找了炮制药材的老师傅，来教村民采药，炮制。再由村里送到县城，县城有专门收购的人。
至于炒货厂，她没空搞了，好在有县里已经开了一家。
就这样，一年过去，北山村变成了有名的富裕村。
这富裕还有陆丰年的功劳呢，当年他主导建起来的厂子，现在被北山村扩大了，村长一门心思带着村民创收。
至于果汁厂，陈坚管着，建厂之后，很快就顺利生产了，顺利销售了。
然后程榛找报纸做了广告，果汁销量也增长了，供不应求了。
程榛跟陈坚说：“咱们建分厂吧？”
陈坚差点儿哭了，他咬牙切齿，说：“10％的股份，你支使了我两年了。”
程榛说：“10％也是上百万呢，你再努力一下，就变成两百多万了，不够吗？”
“要不我给你加5％？”
陈坚不想操劳，但也舍不得这些钱，他恨恨的说：“开分厂就开分厂，开在哪儿？”
程榛和陈坚巴拉巴拉的对着地图讨论了很久，决定同时开两个，南边一个，主要生产橘汁，橙汁。
另一个建在京市附近，什么苹果，葡萄，梨，桃子，做果汁都很好。
陈坚一边嘟囔程榛压榨他，一边顺便把罐头厂开起来。
经过陈坚一事，程榛对让别人给自己干活儿有了心得。
八五年，她把服装厂，毛衣长，服装店，合并成一个公司，也拿出10％的股份，给赵美芳，彭亮亮，王翔三人分了其中百分之六。
剩下的，就是吊在员工前面的胡萝卜。
胡萝卜一出，大家果然干活儿更积极的，尤其是几个管理人员，对于有我一份儿的企业，和别人的企业，感情是不一样的，干活儿的积极性就更不一样了。
别看这次股份不多，算起来也有两百万呢，6％也有一百二十万，三人分，每人四十万。
如果他们现在把股份卖掉，买房，以后也能躺赢一辈子。
但股份也没这么容易卖掉，程榛毕竟是黑心资本家，她不但规定了股份只能卖回给自己，还拉长了他们把股份拿到手的时间。
她怎么能让得力干将立刻拿钱走人呢。
这也是个胡萝卜呀。
还有王庆，他只管毛衣这一边，程榛不好给他分股，就分红，毛衣这边每年2％的收益分给他。
几个人眼泪汪汪的，说：“我绝对不走，我要在这儿干一辈子。”尤其是赵美芳，恨不得抱着她哭一阵子。
程榛则理智得很，她说：“这些股份，你们可以分四年卖回给我，如果卖了的话，我建议你们拿钱买房，别急着挥霍。”
看，自己就是这么善解人意的一个老板。
赵美芳说：“我都听你的。”王翔说：“我听媳妇儿的。”
还不是听我的？
王翔这个狼崽子，难怪愿意关了服装店回来上班，原来他盯上了程榛的得力干将，赵美芳。
他回了京市，跟赵美芳一个地方上班，每天都要见个五六次，他观察了一周，赵美芳没对象，就出击了。
两个人是校友，又同厂上班，很快就熟了，加上各自都有那么一点不得已的过去，聊着聊着，王翔就把赵美芳叼回狼窝里了。
失策。
好在他对赵美芳挺好的，赵美芳那个所谓“丈夫”又来找过她，王翔把他打出去了。
而且他放得下面子，跟对方一群人扯皮，把他们怎么谋算赵美芳的亮在阳光下。
本来有人因为那个男人装可怜，还非议国赵美芳，可一听她被那个男人的妹妹推进水里，哥哥去救人就是为了白得大学生媳妇，大家都怒了。
别小看一群女人，尤其是车间里的中年妇女，她们把那群人打的一头包，而且不敢还手。
他们一还手，就有人负责往地上躺。
赵美芳结婚半年后怀孕了，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宝宝。
程榛去看她的时候，她温柔的看着孩子，说：“我十五岁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他是一个知青。”
“村里长大的女孩子，看见过的都是衣服灰扑扑的农家孩子，只有那个人，永远穿着白衬衣，干干净净的，仿佛一粒灰尘都沾不到他身上。”
“他每天坐在大树下看书，阳光照在他的身侧，我那时候，觉得这个世界都是明亮的。我每天都去看他，其实我也不想跟他说话，就是看着。”
“我父母说我，你还小，不急着结婚。而且这样的人，一看就不会干活儿，干活儿的人不会那么干净。”
“他确实不会干活儿，他的活儿都是村里的小姑娘们抢着帮他干的。他每次也不拒绝她们帮忙，但也不接受别人心意。”
“多么明显。可惜，我那时候鬼迷心窍，就是想看见他。”“而且不止我，还有好几个人，都迷了心窍。”
“后来，我觉得太可笑了，他为了回城，招赘到了书记家里。”
咦，怎么都是这么个路子？就不能找个别人家的女孩儿祸害吗？
“书记家的姑娘，长得黑胖黑胖的。我看见过他跟那个女孩子一起聊天，他专注盯着她，我那时候还以为他看上她了。”
“很快，他们结婚了。第二年，书记帮他运作了回城的名额，但他没有带他孩子和媳妇走，甚至走了，连封信也没寄回来。”
“书记家的闺女被说了很多闲话，她为了转移话题，说我喜欢那个人，跟他好了，一直等着他回来带我走。”
赵美芳苦笑，“要不是我的名声毁了，他们不一定敢算计我。”
她说完，看着孩子，又说：“我一直很感激遇见你，不但我不一样了，我的孩子的未来，也不一样了。”
“如果我不是留下来了，而是回老家，不但要被那一家子骚扰，没准儿连个孩子都不敢有，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活在流言蜚语里边。”
她说：“谢谢你。”
程榛说：“不用这样，我只是提供了个工作，没有我，你也能找到其他工作。”
程榛一转头，王翔就靠在门口，她说：“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她出了门，余光看了一下，他们两口子碍着坐，手牵手，一起都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