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分配
程榛第二天带着孩子整整玩儿了一天，给他们买了新衣服，还找木匠定了一个跷跷板，一个滑梯，才去上学了。
十天后，跷跷板到货，程榛和岑瑜归一起把他们安在小院子里。俩孩子高兴的不得了，一会儿玩儿跷跷板，一会儿玩儿滑梯。
可他们高兴了，程榛不高兴了，院子里很快围了一圈儿小孩儿，一会儿这个说：“该我了。”那个说：“该我了该我了。”
小孩子谁也不让谁，一会儿就哭了。
程榛被吵得图都画不下去，还得幸亏现在养孩子不娇惯，要不分分钟家长打破头。
程榛拿了一把糖，下去安抚哭的小孩儿。说：“谁排队，谁可以吃一块糖哦。”
小孩儿们都去排队了，程榛挨个儿发了一块糖，说：“不能争吵，排队玩儿，听到了吗？”
“听到了。”“真棒。”
程榛安慰完了小朋友，也没有回去画图，而是又去订了两套跷跷板和滑梯。
十天后，跷跷板和滑梯到货，安装在大院一角，院子里的小孩儿才散去。
但也留下了几个跟团团圆圆关系好的小朋友。
每天叽叽喳喳的，跟一群小鸟儿一样。
半个月后，林钟要出差取货了，程榛跟他说：“注意安全，这趟回来，你还有战友的话，可以叫来，跟你一起出差。”
“好。”
过了十来天，林钟回来了。
他还找来另一个战友，丁大有。一样的情况，没文化，退伍没分配。
岑瑜归面试过丁大有之后，告诉程榛：“没问题。”他们俩就成了出差搭档。
他们没法解决的问题，程榛和厂长电话解决。
但程榛很快就发现了新的问题，当时定做的衣服，数量太保守了，三家服装店一周就卖完了。
程榛赶紧补订，一种一千件，还是快速的卖完了。
她又补订了第二次，还是一次一千件，才撑到夏季季末。
该订秋装了，她在家待了两个月，又要出差了。
就这样，除了订春夏秋装，程榛要亲自看样子和面料之外，其他时间，她就是上学和带孩子。
即使如此，样式颜色都不错但又不夸张的衣服，还是吸引了很多客流。
即使程榛无心做大的改变，但到程榛大学毕业的时候，服装店也已经开到了第十家。
进入一九八一年六月，程榛和岑瑜归同时大学毕业了。
面临毕业分配，班里和宿舍都有写躁动不安，大家都在猜测会被分到哪里。
等到六月，夏主任找人谈话时，这种不安到达了顶峰。
等谈话回来，有的兴高彩烈，有的怏怏不乐。但这都是无法改变的，除非放弃分配。
程榛就放弃分配了。
而岑瑜归来找程榛，说：“被分配到了一个兵器研究所，主研坦克的。”
程榛看了一下地址，研究所虽然也在北京，但却在后来的西五环外，很远了，这时又没有后来的大路，程榛开始发愁。
她正愁的时候，夏主任找她，还问：“确定不参加分配工作？”
程榛说：“嗯。”
“行。你们这一代，跟我们想法不一样了。我还想着你能为建设国家做贡献呢？”
程榛笑了，说：“做生意怎么就不是做贡献了。现在我的店里有超过三十个店员，十个店长都能拿到超过一百的工资，你说，要是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小商人，我们的社会会怎么样？”
夏主任目光闪了一下，问：“真的？”
“嗯。而且不止，光我店里的订货，就够养活一个十几个人的小厂。你看，我动了，这上上下下多少人动了。”
夏主任沉吟一会儿说：“行，那你不愿意分配就不愿意吧。在哪儿都是贡献。”
程榛点点头，说：“那我走了。”“行，去吧。”她就回宿舍了。
第二天，是正式的离校日，外面下着绵绵小雨，更添了几分离愁。
程榛正在收拾行李，突然听到一阵清亮的口哨声。
她跑到窗口，是岑瑜归。她拎起包，就跑了下去。
等她在岑瑜归面前转定，岑瑜归从身后哪出一束玫瑰花，说：“榛榛，我们接你回家。”
程榛抱着花，问：“我们？还有谁？”
车门打开，奶奶带着双胞胎下来，双胞胎齐声喊：“妈妈毕业快乐。”
程榛伸开双手，把孩子抱进怀里，一人亲了一口。
终于毕业了。
可是这时候，旁边吵起来了，一个男声喊：“赵美芳，你为什么不接受分配，你就是不想回去，我看你就是上大学心野了。你是不是跟谁好上了？”
赵美芳说：“我就是不想回去，我本来可以分在京市的，要不是你去找主任瞎说，我至于分回去吗？”
“我们怎么你了？让你这么不想回去？当时你落水，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死了。”
“你是救了我，可也是你妹妹推的我。那时候我都考上大学了，你们耍的阴谋诡计，让我不得不嫁给你。哼，要不是为了顺利上大学，你以为我会愿意？”
“现在我大学也读完了。我也不怕你们了，不分配就不分配，我不信我能饿死。但是，像你们这些满肚子黑心肠的人，我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赵美芳嘲讽的看着那个男的，说：“想白得一个大学生媳妇，我看你是做梦。”
那个男人声音变了，他说：“美芳，我也是爱你啊，我本来是想继续追去你的，但是，你怎么就考上大学了呢？我也没办法啊，美芳，跟我回家好不好？”
“哼，回家？那是你的家，那对我来说就是个狼窝。”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人，你惦记了人家好几年，但他又不喜欢你。也就是我不计较你喜欢别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程榛听着这个男人东拉西扯，旁边竟然有学生在附和：“对啊，回去吧，人家也是喜欢你。”
“回去还有工作，不回去吃什么啊，这个男人也还行了，至少救了你。”“就是啊，忘恩负义可不好。”……
程榛一看，大多是男生，可嚷嚷的最凶的，竟然是一小部分女生。
果然，女人压迫起女人来，才是心最黑手最狠的。
她站出去，先看着那群男生说：“说话的这些，如果有个人把你推进水里，再救了你，说你得娶我，你们娶不娶。”
她又对那群女生说：“如果你本来靠工作赚钱，吃香喝辣。突然有个人说，我爱你啊。就把你绑在身边，喂你吃屎，你吃不吃？”
“不求你们设身处地，只希望你们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闭嘴！！”
她转身看赵美芳，说：“我这里有个工作，你要看看吗？”赵美芳笑了笑，说：“当然。”
程榛这才发现，大学四年，赵美芳几乎没笑过，她一直很沉默，没什么存在感。
那个男的还想纠缠，被岑瑜归盯着，退缩了。
程榛给了赵美芳一个地址，约好五天后见面。还问：“要时间办离婚手续吗？”
她说：“不用，我当时就没办结婚证。”“那好，以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