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交谊舞
婚礼过后，程榛跟小警花倒是关系更好了，这天小警花来了，说：“明天周末，木材厂有舞会，交谊舞，去不去？”“我不会跳舞啊。”“很简单的，我教你。”
程榛想了想，说：“去。”即使不下场，也可以看热闹。
舞会是下午的。
程榛回家，让岑瑜归杀了最后一只鸡。周末了，她要去看看张静宁了。好在现在天气已经冷了，鸡也可以放住了。
程榛拎着鸡，拿着上次买的布去了。
张静宁的肚子都五个月了，很突出了。但她怀孕竟然没有孕吐，又吃得好，白里透红，整个人发散着母性光辉。
好像比结婚前更好看了，整个人都在发光的感觉。
程榛问：“最近难受吗？”“不难受，除了偶尔被踹一脚。”“啊？谁踹你？”张静宁笑的前仰后合，说：“当然是孩子踹啊，他五个月可以动了。”
程榛有点尴尬，自己穿来之前，才二十岁，每天除了上学，就是逛街，吃喝玩乐，哪里知道生孩子的事儿。
偶尔在网上看到一眼，也很快划过去。
她问：“疼吗？”“不疼，现在只是动一动，我听我们科生过孩子的说，到九月十月，孩子就会这儿一脚，那儿一拳，整个肚子都不停变形。”
听起来好可怕。
张静宁看看程榛拿来的鸡，说：“最后一只了吧？谁能想到最后这些鸡全落我肚子里了呢？”
程榛笑，她说：“不是落你肚子里，是落宝宝肚子里了。宝宝，你可要健健康康啊。”
张静宁看她，说：“你可真会说。”“哈哈，天生的。”
程榛把手里的布递给她，说：“我买的瑕疵布，洗好了，你们自己裁一裁，当尿布用。”
张静宁接过去，翻了一下，说：“没什么大瑕疵啊，几个洞，刚好用来打补丁，做尿戒子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这些布，一毛钱一尺，不比拆衣服便宜？而且裁不放正的地方，正好用来打补丁。”
张静宁就笑，说：“你还挺会打算，结婚以后一定过得特别好。”
程榛说：“别以为你是孕妇，我就不敢打你。”“那你打呀。”
程榛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说：“不敢。”
张静宁笑嘻嘻，把布叠起来，说：“谢谢你，我收了。”
程榛问：“谁来照顾你月子？”“我妈说她来，但就得请假了。”“还是你身体重要，最好能照顾几个月。不过如果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上不了班儿了？”
“嗯，我也在考虑，要不要把工作卖了。我们俩要都工作，孩子怎么办？”
“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
其实把工作卖了也行，七四年到七七年，还有三年。卖一千，怎么也够三年开销了。
但这话程榛没法跟张静宁说。
她带着一肚子问题离开。结婚，怀孕，生孩子，感觉完全脱离了她已有的生活经验。生活就完全不同了吧。
她恍惚着回了家。
岑瑜归看见她，问：“你怎么了？”程榛问：“是不是生了孩子，当了妈妈，就得牺牲时间，牺牲工作，围着孩子转了？”
岑瑜归说：“我也没结婚呢，我也不知道。但如果你怕的话，我们将来就不生孩子。”
本来是好好安慰的一句话，但程榛脸红了，推开岑瑜归，说：“流氓。”
吃了午饭，程榛说：“许佳丽约我去木材厂跳舞，我走啦。”岑瑜归一听，问：“你怎么没跟我说？”
程榛看看他，说：“我又不会跳，只是打算先看看。”岑瑜归拉住她，说：“别去，运动一开始，交谊舞就已经被禁止了。”
“真的吗？”她看小说，记得好多书里都有交谊舞，她还觉得没问题呢。
“那边估计是私自聚起来的一小撮人，很危险的。”“而且榛榛，你知道跳舞需要两个人一起跳。一男一女。榛榛，我也会吃醋的。”
程榛被他看的脸红心跳，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去，了。”“乖，我们在家里跳。”
“我想先去告诉许佳丽，万一她去了呢。”“行，我跟你一起去木材厂门口等她。”
他们在木材厂门口等到了许佳丽，程榛说：“许佳丽，岑瑜归跟我说，交谊舞不许跳了。”“嗨，没事儿，谁无聊管这个。”
岑瑜归走上来，说：“我跟她说。”程榛点点头。他对小警花说：“过来。”
岑瑜归带着小警花走远几步，说：“谁管这个？你自己管户籍的，确实不管这个，但其他人都能管。你信不信，你现在进去，我十分钟以后就进去抓。等你蹲在局里等着审讯的时候，我看你还说不说没事儿。”
“而且，你以后不要再带着程榛往这种危险的地方钻。要不然我就去举报你。”
小警花恶狠狠的，说：“你狠，我不去了还不行。”
她跟程榛说：“你啊，干嘛找他，你踹了他，我给你找个更好的。”岑瑜归阴测测的说：“找谁？”
许佳丽说：“我先走了。明天见，我悄悄跟你说。”“明天见。”
岑瑜归说：“你别听她瞎说。”“好，我知道，你最好。”“嗯，走吧，我们回家跳舞。”
到家，他进了屋里，关上门。把灶房的桌子推到一边儿去，空出来一块地方。他说：“我教你一个简单的。”“来，这个手，跟我握住，这个手搭在我肩上。”
岑瑜归一个手握住程榛的手，另一个手搂在她后背上。“一共就三步，咱们试试，你跟着我的脚，我进你退，我退你进。”
他带着程榛，数“一二三，二二三……”
程榛很慌，步子乱糟糟，自己绊自己的腿，幸好岑瑜归能及时拉住她。
后面就是岑瑜归前进，程榛往后退的贼快，生怕被踩脚。他往后退的时候，她就常常踩到他的脚。踩了十来次吧，基本的舞步她也就学会了。
程榛不紧张了，开始有兴致说话。她问：“你怎么会跳舞？是不是跟哪个姑娘跳过？”
岑瑜归说：“我才十来岁的时候，跟一群小子，哪儿都敢钻。那时候我们大院儿跳舞的还是很多的，还有专门的舞厅，每周六都有舞会。我们就进去跟着学，我们几个人，里头有个小瘦猴子，我让他跳女步，就这么学来的。”
程榛听了大笑，说：“你真缺德。”
岑瑜归说：“有时候我想想，也觉得自己挺缺德的。”
他们俩又跳了一会儿，阳光西斜，气氛正好，两人跳累了也舍不得分开，然后无师自通了互相抱着慢慢晃悠。也不说话，就觉得心里的情谊快要溢出来。
岑瑜归低头，慢慢的亲她，特别温柔的亲。
之后，两人明显感觉到，更亲密了一些。
晚上，程榛跟岑瑜归商量，“三件事情：第一，我想再养几只小鸡。第二，该去买煤买柴了。第三，那边的家具定了吗？”
岑瑜归说：“前两样都简单。第一，县城附近也有村子，你要不放心我就陪你去北山大队，但小鸡不会冻死吗？第二，拉煤交给我了。第三，我得征求你的意见啊。”
程榛笑着看他，然后搂住他，说：“你真好。”岑瑜归反抱回来，说：“你更好。”
然后两个人就笑了。
程榛感觉两人从此走进恋爱的蜜月期，如胶似漆，一刻都不想分开。
但这个年代还会要注意一些的，吐沫淹死人，所以他下班来，到点儿走，就这样还有说闲话的。
说程榛不矜持，没羞没臊，天天往家里招男人，尤其是些老太太，还是捡过他们的砖头的老太太。
但终归比在村子里好很多。
十月中旬的一个周末，岑瑜归开车带她去周围的一个村子买小鸡，他说：“别担心，食堂经常来这儿买肉买菜，他们大队比较活络。”
“是吗？”“嗯，他们大队开了好几个集体厂子，不管公家来还是私人来，都能找好借口。”
“那岂不是他们大队工值特别高？”岑瑜归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如果真的是岑瑜归说的那样，工值高几乎是一定的。
其实北山大队的厂子要发展起来，工值也能有一块多。
这个大队确实很近，开车过去就十多分钟，他们进了大队，就有人来招呼，问：“你们是谁？什么事儿？”岑瑜归出示了一下证件，说：“卖几只鸡崽儿。”
“买鸡崽儿啊，跟我们来。”他领着两个人到养鸡场，对一个老人说：“买鸡崽儿的。要几只？”
程榛算算：“十只。”五只给张静宁补营养，五只下蛋吃。
老人说：“我得跟你说一下，这鸡在十月是不抱窝的，最早的四五月，最晚的八月。这是八月的鸡，已经是半大的了，刚孵出来的小鸡要一毛，这个就得两毛。”
这样更好，程榛还怕鸡太小被冻死呢。“行，要十只。”